沈占勛放下電話,都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我媳婦來了,我媳婦真的來看我了………”
他大笑一聲,大衣都忘了穿,打開門就往外走,等出了營區,他腳步越來越快。
最后,已經開始小跑了,路上碰到熟人,也只是點一下頭,連招呼都沒打。
王青峰從二團出來,正準備回辦公室,就看到他的愛將匆匆的往家屬區跑。
他喊道:“占勛,那么急干什么去?”
沈占勛立正站好,行了個軍禮,“首長,我媳婦來了,我回去給她送鑰匙?!?/p>
王青峰看他說媳婦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樂的哈哈大笑。
“占勛啊,占勛,平時看你挺穩重的,沒想到你小子還是個媳婦迷?!?/p>
沈占勛被老首長說的有些難為情,輕咳了一聲,道:“首長,外面怪冷的,你趕緊回辦公室吧,別凍著了,我明天再去跟你匯報工作?!?/p>
“臭小子,看你急的?!蓖跚喾逍χ鴵]了揮手,“趕緊回去吧,把工作安排好,明天放你一天假?!?/p>
“多謝首長?!鄙蛘紕拙戳藗€軍禮,咧著嘴跑了。
他剛到家屬區,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也不管是不是在外面,有多少人看到,他跑過去把人緊緊抱在懷里。
段荀:“………哎哎哎,我說,就不能回家再抱嗎?好歹也顧及一下我這個未婚男人的心情?!?/p>
可沈占勛沒搭理他的抗議,正忙著和他媳婦說話。
“來之前怎么不給我打個電話,我好去接你,或者讓家里人送你過來,你一個人往這邊跑,知道多危險嗎………”
葉芳菲臉被他按在胸膛上,沒辦法出聲,聽他在那里啰里吧嗦一大堆,就使勁往外推他,嗚嗚著說:“先放開我?!?/p>
沈占勛松了一下手臂,摸了一下她的臉,冰涼冰涼的,想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她穿,才想起來大衣忘在了辦公室。
只好摟著人說:“走,趕緊回家?!?/p>
從頭到尾都沒看一眼段荀這個兄弟。
還是葉芳菲拉著他說:“人家段荀同志送我過來,你不謝謝人家?!?/p>
沈占勛這才給了他一個眼神,看媳婦的行李還在他那里,接了過來,“謝了哈,改天請你喝酒?!?/p>
他也不等段荀回答,一手提著兩個包,一手攬著葉芳菲的肩膀,“媳婦,咱們回家吧,外面冷?!?/p>
聲音溫柔的讓段荀起雞皮疙瘩。
他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氣笑了,沈占勛這個見色忘義的貨,兄弟被他用完就丟,真是個狗東西。
段荀“哼”笑著轉過身,正好看到屈師長的夫人周素琴。
他笑著招呼,“嫂子,買菜去啦?”
周素琴的視線從那對夫妻身上收回,才看向段荀,笑瞇瞇的問他。
“小段,那女同志是小沈的愛人呀,來隨軍了?”
“嫂子,是沈占勛的愛人,今天剛到?!倍诬鳑]說葉芳菲是不是來隨軍的?因為他也不知道。
就算知道,這事也不該從他嘴里說出去。
他笑道:“嫂子,你忙,我先走一步?!闭f完就去了營里。
他今天去縣里辦了點私事,下午還有工作要安排,沒時間和不熟的人東拉西扯。
周素琴又看向前面那對身影,表情若有所思。
部隊的人都傳沈占勛的愛人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村姑,他怕丟人,才沒讓媳婦過來隨軍,
周素琴也是這么認為的,其實她心里還有些不舒服,覺得那沈占勛沒眼光。
她家瑩瑩又漂亮,又懂事,那沈占勛竟然看不上,回家娶了一個農村媳婦。
可看這背影挺時髦的一個姑娘,雖然沒看到正臉,應該沒有傳言說的那么差。
她提著菜籃子走在兩人后面,雖然離得還有一段距離,但也能看出兩人感情極好。
沈占勛一手提著兩個大包,另一只手攬著他媳婦,一點都不顧及外人的眼光。
遇到熟人打招呼,他大大方方的介紹,“這是我媳婦葉芳菲,專門從老家過來看我。”
反觀那個小媳婦,不知是害羞還是嫌他太粘糊,把他的手拿下來,他又放上去。
夫妻倆樂此不疲,離很遠都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甜蜜。
周素琴家的房子在西區,沈占勛的小院在北邊。
走到岔路口,沈占勛就帶著他媳婦往右轉了,周素琴繼續直走,心情有些復雜。
她回到家,看閨女已經下班了,不動聲色的說:“我剛剛碰到沈營長和他愛人,那小媳婦長的挺漂亮,夫妻倆感情也好,一點都不像傳言說的那樣。”
屈瑩瑩停頓了一下,知道她媽什么意思,轉身看著她。
“媽,他都已經結婚了,就算夫妻不好,我也不會插足別人的家庭,你放心好了,以后也不要在我面前提他?!?/p>
過了一會,她又低聲道:“我準備年底和張博結婚,你準備一下吧?!?/p>
“瑩瑩,你說真的?真決定結了?”
屈瑩瑩笑著點了下頭,“媽,經過相處,我覺得張博挺好的,前幾天他提出結婚,我答應了?!?/p>
“好好好,媽這就去給你準備需要用的東西,咱們買最好的?!敝芩厍儆煮@又喜,懸著的心是徹底放下了。
這丫頭喜歡沈占勛好幾年,她真怕女兒一條道走到黑,沒想到現在自己想開了,真是謝天謝地。
………
沈占勛帶著葉芳菲走了大概五分鐘,在一座小院前停下。
他掏出鑰匙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整潔的小院。
院子不算大,大概五六十個平方,角落里有一個廁所。
三間正屋,應該是當地氣候的原因,房子蓋的有些矮。
沈占勛把門關上,就拉著人進屋,先拿了件軍大衣把她包上,就開始生爐子,燒炕,恐怕凍著她。
葉芳菲在屋里轉了一圈,灶臺在中間房里,連著兩個房間的炕。
沈占勛睡在右邊那一間,墻上糊了報紙。
東西不多,一個放衣服的柜子,一個寫字臺,收拾的非常干凈,一床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有棱有角,標準的豆腐塊。
“媳婦,我剛搬過來幾天,好多東西都沒來得及置辦,你看看需要什么,等會我去買回來?!鄙蛘紕滓呀浬昧藸t子,上面燒著開水,他又開始忙著燒炕。
葉芳菲沒說話,摸了摸灶臺邊上的水壺,里面空空的,米面調料什么都沒有,應該沒開過火。
“沈占勛,你這是過的什么日子?”葉芳菲眉頭皺的緊緊的,“幾個房間空蕩蕩,冷冰冰,家里連一口吃的都沒有,你平時都不自己做點飯嗎?也不買些點心零嘴啥的,天天吃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