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芳菲心里一凜,站起來就往外走。
沈青林跟在她旁邊,快速的匯報前因后果。
“就在剛剛,兩男兩女用木板抬著一個老太太來到鋪子上,說吃了我們家的點心上吐下瀉,人都快不行了,讓我們賠錢。”
葉芳菲一聽就知道是故意來找茬的,就是不知道來人是想點訛錢,還是后面有人指使。
前者好處理,如果是后者,那就得看對方的深淺了。
這種事可大可小,萬一處理不好,點心廠恐怕會遭受重創。
她只考慮了一瞬,就轉身回了辦公室,拿起桌上的電話,撥往市里的總機,“你好,請幫我接市委辦公室。”
經過兩次轉接,電話到了宋紹光手里,“喂,哪位?”
“宋哥,我是芳菲,沒打擾你工作吧?”葉芳菲笑著寒暄。
宋紹光有些詫異,放下手中的文件,笑道:“呦,是弟妹啊,我現在不忙,有什么事你說。”
因為事情緊急,葉芳菲寒暄了兩句,就進入正題。
“宋哥,是這樣的,我廠里來了幾個鬧事的人,看樣子是有備而來,我現在還不知他們是什么目的,準備報公安解決,想請你幫忙往公安局打個電話。”
宋紹光一聽就知道里面肯定有貓膩,道:“好,我立刻往公安局撥電話,讓他們派人過去,弟妹也不要著急,這件事我會親自跟進。”
“那就麻煩宋哥了。”葉芳菲放下電話,沉著臉往外走。
陸山川護在她旁邊,“妹子,現在還不知對方是什么來路,等會你離遠一些,免得傷到你。”
“我知道,陸哥。”葉芳菲摸了摸肚子,陷入了沉思。
沈占勛剛走就出事,難道是有人暗地里盯著他們?
會是誰呢?
他們來東平市做生意半年多,也沒得罪過什么人,唯一有點沖突的,也只有以前的房東。
那兩口子都是聰明人,也知道沈占勛在市委有關系,應該不會干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對他們一點好處都沒有。
房東可以排除了。
難道是劉文靜?她應該沒那么蠢吧?
鋪子通往廠里的門已經被關上了,前面傳來吵鬧聲。
葉芳菲走的大門,一出去,就看到鋪子外邊圍了不少人。
她沒有直接過去,在外圍觀察了一會。
兩個男的在那里罵街,兩個婦女坐在地上哭娘,還時不時的踢著腿撒潑,床板上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老太太。
葉來福和沈建華正在那里問情況,可那幾個人什么都不說。
在那里又哭又罵,嗷嗷叫。
沒有一點處理事情的態度。
更不關心木板上老太太的死活。
光說老娘吃了雞蛋糕后就不行了,讓他們賠錢,不給錢就抵命。
葉芳菲明白,如果今天選擇息事寧人,讓這些人得逞,以后這種事會越來越多。
別人會當她是個軟柿子,隨便揉捏。
那她的店也不用開了。
她走過去厲聲喝道:“你們這些不務正業的二流子,到處坑蒙拐騙,以訛人為生。今天來我們廠敲詐勒索,算你們踢到鐵板了,我會把你們一個個全送進監獄。”
看幾人轉身盯著她,葉芳菲又冷冷一笑,態度非常強硬,“告訴你們,我的廠是辦了正規手續,受國家保護的,豈容你們在這里耍無賴。”
她不理幾人的叫囂,對葉來福和沈建華幾個男人說:“不要讓他們走,我已經報了公安,誰敢到我廠里鬧事,我就送他進去吃牢飯。”
葉芳菲連問都沒問,就直接給他們定性敲詐勒索,讓公安來處理。
那幾人聽他說報了公安,有些害怕,可想到那些許諾,又惡狠狠的說:
“你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家,我娘吃了你家的點心都快不行了,你不說帶我娘去醫院看病,還威脅我們,真是無法無天。”
其中一個女人用手指著葉芳菲,嘴里臟話連篇,“小婊子,如果不賠錢,我們就天天來這里鬧,讓你的生意做不成,讓你關廠滾回鄉下去。”
孫秀菊把兒媳婦護在身后,反罵回去,“你這個不要臉的老婊子,再敢滿嘴噴糞,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葉芳菲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哼笑,“要關我的廠,真是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你后面的人是誰?有多大能耐,竟能讓你們如此猖狂。”
年紀輕一點的那個男人突然跳起來,指著葉芳菲她們大喊。
“我就知道資本家沒一個好東西,你們蛇鼠一窩,就會吃我們窮人的肉,喝我們的血,最后還要敲我們的骨髓。”
他舉著手在那里煽風點火,“打倒資本主義,打倒資本主義………把他們趕出東平市………”
他后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人掐住了喉嚨,人也動彈不得。
其余的三人看他被控制住了,跑過來幫忙,被陸山川和沈青林幾下給撂倒在地。
葉芳菲掃了一眼看熱鬧的人群,仿佛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笑盈盈的和大家說。
“各位街坊鄰居,你們應該離得都不遠,很多都吃過我家的點心,東西怎么樣?我就不說了,大家心里都有一桿秤。”
“這幾個無賴竟敢壞我廠里的名譽,我絕對不會就這么算了,以示清白,我已經報了公安,是非對錯,交給公安同志斷定。”
看熱鬧的人都議論紛紛,也不知道該相信誰。
葉芳菲沒有多說,她知道經過今天這一出,就算恢復了名譽,對廠里恐怕也會有不小的影響。
但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現在只能把影響降到最低。
公安局的人來的很快,而且是開車過來的。
兩輛車,共來了六個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人看起來很威嚴,應該是領導。
他眼神凌厲,掃了一圈四周。
“怎么回事?”
葉芳菲立刻上前說明情況,“………這幾人一來就要錢,也不顧這位老人的死活,開口就說打倒資本家,把我們趕出東平市。”
“領導,我堂堂正正的做生意,各項手續齊全,沒有任何違規的地方,而這些人一來就說要趕我們走。”
“我嚴重懷疑他們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希望公安同志能查明真相,還我廠里清白,讓他們賠我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