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半酣,三位女同志隱隱有了些醉意。
沈占勛對正在勸酒的東子使了個眼色,讓他停一停,又讓服務(wù)員上了些主食,大家邊吃邊聊天。
葉芳菲給三位喝酒的女同志各盛了一碗甜湯,笑著恭維她們,“嫂子們真是女中豪杰,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等會再和他們幾個戰(zhàn)。”
苗云鳳順勢拉著她的手,“弟妹,嫂子不行了,等會該你上了啊。”
葉芳菲連忙擺手求饒,“嫂子,快饒了我吧,我喝點汽水還行,讓我喝酒,一杯就得倒下。”
“弟妹,真的假的?你可不要謙虛。”李春嬌半信半疑,還拿起酒瓶準(zhǔn)備給她倒酒。”
“嫂子,千真萬確,真不能喝。”葉芳菲捂著自己的杯子,差點抱著她撒嬌了。
她上輩子雖然喝過酒,但最多喝點啤的或紅的,穿越過來后,更是滴酒未沾過。
這個葉芳菲從小就是個乖乖女,連酒都沒碰過,她雖然不知這具身體的酒量如何,但肯定不是幾位女中豪杰的對手。
所以,現(xiàn)在示弱是最好的選擇,總比被人灌醉了出洋相好。
李春嬌看她眼睛水汪汪,像個小姑娘,沒忍心慣她,正準(zhǔn)備打趣幾句,沈占勛就笑著舉起了酒杯,“嫂子,她真不能喝,要不我陪你喝一杯?”
李春嬌似笑非笑,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占勛,這娶了媳婦就是不一樣啊,以前你小子多有風(fēng)度,從不屑灌女同志酒,現(xiàn)在為了媳婦,竟連嫂子都不放過。”
沈占勛無奈的笑了笑,“嫂子,咱們倆好幾年沒見面了,我敬你一杯酒,被你解讀成這樣,真是冤枉。”
“你小子少來這一套,我還不知道你,以前是小狐貍,現(xiàn)在是成了精的老狐貍,比誰都狡猾。”李春嬌“哼”笑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嫂子,你這評價太高了,我可不敢當(dāng)。”沈占勛搖頭失笑,也把杯中酒干了,又敬了另外幾位女同志。
孫剛正在吃面前的魚,突然想起前幾天去的飯館,抬頭問沈占勛,“今天怎么沒安排在你堂弟的飯店?他們兩口子開的那個飯館雖然小,生意還挺好,味道也可以,我和幾個兄弟前幾天過去都沒位置了。”
沈占勛放下筷子,看了一眼旁邊的葉芳菲,才問道:“你怎么認(rèn)識他們的?”
“你結(jié)婚的時候我和他見過一面,去吃飯的時候覺得面熟,他過來打招呼,我才想起那是你堂弟。”
孫剛看他面色淡淡的,就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直接問:“咋回事呀?有過節(jié)?”
沈占勛冷哼一聲,臉色沉了下來,“以后別在我面前提那兩口子,我沒有那樣的堂弟。”
這下輪到孫剛驚訝了,能讓沈占勛這么生氣,肯定不是小事。
桌上的其他人也停下了筷子。
趙東收起臉上的嬉笑,說:“哥,那兩人怎么惹你了?要不要我………”
沈占勛沒等他把后面的話說出來,就擺了擺手,“沒必要,只是些家事。”
他拿起筷子,對桌上的人說:“大家吃菜,別為了不相干的人影響心情。”
聽他說是家事,大家也不好再問。
趙東不愿意,非要打聽清楚,“哥,肯定不是小事,我很少看你這么生氣。”
沈占勛瞪了他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不是兩三年沒回來了嗎?他們可能以為我不在了,一家人欺負(fù)你嫂子,還要打她,我聽說都是開飯店那個女人挑唆的,但我一個男的又不好和女人動手,只能憋下這口氣,屬實覺得窩囊。”
“我草他媽,那兩口子是不是不想活了?竟公然欺負(fù)軍屬。”趙東大怒,拍桌子就要出去揍人,被沈占勛按住了肩膀。
其余的人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竟然有那么蠢的人,不對、是壞、又蠢又壞。
只是兩三年沒回來,他們就盼著人不在了,欺負(fù)軍人家屬,怎么那么毒?
宋紹光慚愧的道:“這事都怪我,你不在家,也沒想到過去看看,要不然他們也不敢這么對弟妹。”
葉芳菲趕緊笑著說:“宋哥,這事怪不到別人,我娘家有四個哥哥,我就是回去說一聲,也不至于被人欺負(fù)成那樣,都怪我當(dāng)時太軟弱,不想惹事,才讓人當(dāng)軟柿子捏。”
蔣玉珍拍了拍她的手,“你這不是軟弱,是年齡太小了,面皮薄,被人欺負(fù)了不敢說,以后這性子可得改改,不然會吃虧。”
“謝謝嫂子,我知道了。”葉芳菲看了一眼沈占勛,又皺著眉頭說:“其實這些都是小事,就是他們兩口子臉皮很厚,做事沒有底線。”
“他們現(xiàn)在開飯店用的鋪面,本來人家是不出租的,他們知道房東的兒子在西北軍區(qū)當(dāng)兵,就把沈占勛扯出來和人套近乎,房東一聽是兒子的戰(zhàn)友,二話不說就把房子租給他們了,租金也收的很低,也不知道對沈占勛有沒有什么影響?”
葉芳菲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這件事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了出來。
這些人都是沈占勛的好兄弟,讓他們知道沈占平和劉文靜的嘴臉,以后才不會被借勢利用。
孫剛突然覺得,自己經(jīng)常去那個飯店光顧,不就是看在沈占勛的面子上嘛,心里罵那兩口子陰險,竟敢利用他,奶奶的,膽子倒不小。
“一邊欺負(fù)人家媳婦,一邊用人家的名義占便宜,真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苗云鳳鄙視的說,又問孫剛,“是哪一個飯館?在什么地方?我得和認(rèn)識的人說一下,千萬別去那里吃飯,人品這么爛,炒菜的時候也不知道會不會下藥?”
“就在物資局斜對面,紅星招待所旁邊的那個小飯館,好像叫文靜飯館。”孫剛道。
蔣玉珍看了一眼丈夫,有點不確定的說:“紅星招待所旁邊不是徐老師家嗎?他們的房子什么時候租出去啦,怎么沒聽說?”
秦所長點頭,“租出去兩三個月了,上次我碰到徐璐,聽她說了一句,這么看來,應(yīng)該是租給那兩人了。”
“秦哥和嫂子認(rèn)識那房東?”趙東問道。
“認(rèn)識。”秦所長說:“徐老師和我爸是同事,以前經(jīng)常走動,這幾年退休了,才來往的少了些。”
趙東也沒和沈占勛商量,直接對秦所長說:“秦哥,那就拜托你和徐老師打個招呼,房子是那兩人租的,和我占勛哥沒關(guān)系,讓他們不要被人利用了,把人情算到我哥頭上。”
這么個拉近距離的機會,秦所長當(dāng)然不會放過,很爽快的答應(yīng)了,“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絕不會讓沈老弟為難。”
“那就麻煩秦哥了。”沈占勛笑著端起酒杯,“我敬秦哥和嫂子。”
宋紹光幾人也舉起了酒杯,“我們也敬秦哥和嫂子一杯。”
秦所長有些受寵若驚,夫妻倆笑著端起酒杯,“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各位老弟客氣了。”
包廂里再次熱鬧起來,這頓飯吃到下午三點才散場。
葉芳菲把帶來的伴手禮拿給他們,一家兩斤雞蛋糕,兩斤餅干。
雖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但都是親手做的,貴在心意。
等把人送走,夫妻倆又把他們帶來的酒收拾了一下,喝了四瓶,還剩六瓶,有兩條高檔香煙,是趙東拿來的。
葉芳菲拿起煙看了看,說:“你留一條,另一條給兩個爸,讓他們也嘗嘗高檔香煙什么味?”
“你是不是忘了,兩個爸都不抽煙,我也不怎么抽。”沈占勛捏了捏她的臉,“給四哥吧,他經(jīng)常出去辦事,用得上。”
“哎呀,還真忘了。”葉芳菲拍了下額頭,開自己的玩笑,“難道是醉了?”
沈占勛看她搞怪,大笑,“如果我沒記錯,你今天好像滴酒未沾,以這個理由耍酒瘋可不好。”
“我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葉芳菲抿唇笑。
“那是什么讓你這么迷醉呢?”沈占勛今天喝了不少酒,雖然沒醉,但此時的聲音低沉,狹長的雙眼里含著水光,仿佛所有的星辰都凝聚在他的眼眸中。
葉芳菲被他勾的差點移不開眼,忍著心跳把人推開了些,然后眼珠一轉(zhuǎn),笑瞇瞇的說:“讓我迷醉的,當(dāng)然是………大鯉魚,紅燒肉,四喜丸子和醬肘子。”
她指著桌上的菜哈哈大笑。
沈占勛哭笑不得,雙手捏著她的臉,低聲說:“真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