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徹底點燃了秦越的火氣。
他所有的理智都在對父親的恐懼和對韓笑的憤怒中燃燒殆盡。
“我讓你撤回!”
他低吼一聲,身體猛地前傾,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獵豹,伸手就朝韓笑的口袋抓去!
動作迅猛而果決,帶著常年鍛煉的爆發力,顯然是想憑速度和力量直接制服她。
韓辰:“?!”
最害怕的一集來了!
他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就想撲上去阻攔,“秦越!”
無論是秦越把韓笑打進醫院,還是韓笑把秦越打進醫院,或者是兩敗俱傷,似乎都是很糟糕的結果。
然而另外兩人的動作都很快。
秦越的手指即將觸碰到韓笑衣角的瞬間,少女的身體仿佛沒有骨頭一般,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后一仰。
同時腳下向左側滑出一步,如羽毛般輕盈的一轉,恰到好處地避開了那一抓。
秦越眼中劃過訝色。
他并沒有想真正傷害對方,只想要手機,但這人的身手比他想得要敏捷。
韓笑的心跳也微微加速。
剛才那一下,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對方動作中蘊含的力量和速度。
和那些只學了花架子的草包完全不同,秦越肯定是認真練過的,恐怕還有武術大師名家的指導。
不過——
他終究是富家少爺,要學的東西很多,據說還精通好幾個國家的語言呢。
所以在這方面花費的時間必然有限。
但是,以他展示出來的實力,她已經無法在不傷害他的前提下,去輕松制服他了。
如果要來真的,韓笑倒是有信心能贏,可是那必然會讓對方受傷。
那可能會變得很麻煩。
電光火石之間,她已經做出了決定。
躲吧!
秦越見一擊不中,更不罷休,一個箭步跟上,雙臂張開,試圖將韓笑整個圈入懷中。
韓笑不退反進,身體猛地一矮,像一只靈巧的貓,從他張開的手臂下鉆了過去。
然后順勢繞到了那張巨大的歐式沙發后面,將這件昂貴的家具當成了屏障。
客廳變成了他們追逐的戰場。
秦越繞過沙發的一端,試圖堵住她的去路。
韓笑便立刻從另一端閃身而出。
他惱怒地一拳砸在沙發的靠背上,隨即伸手一撐迅速翻身越過沙發,動作矯健地直撲過去。
韓笑立刻轉身,靈巧地繞過中間那張巨大的紅木茶幾。
茶幾上擺放著精致的銀質果盤和水晶花瓶,也都被沒碰到,還好端端地待在原處。
秦越追到茶幾前,卻被這障礙物阻礙了速度。
他看著韓笑又拉開了幾步距離,心中愈發煩躁,索性直接一腳踏上茶幾,借力一躍,朝著韓笑的方向猛撲!
“小心!”李婉華發出一聲驚呼。
韓笑聽到身后的風聲,頭也不回,直接向旁邊一翻,在昂貴的地毯上滾了兩圈,狼狽卻有效地躲開了秦越的撲擊。
秦越落地后,立刻調整身形,再次追了上來。
他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獵豹,試圖去追逐叢林中穿梭的蝴蝶。
兩人繞著客廳里的鋼琴、落地燈、盆栽、座鐘等等擺件,來了一場你追我趕的大逃殺。
韓辰欲言又止。
李婉華幾次想要出聲,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韓柔更是看傻了。
終于,在一個轉身的空隙,秦越預判了韓笑的走位,一個加速前沖,成功地將她堵在了墻角。
一邊是冰冷的墻壁,另一邊是巨大的落地窗,她已經退無可退。
“我看你還往哪兒跑!”
秦越喘著粗氣,眼中閃爍著怒火與勢在必得的光芒。
他盯著面前嬌小纖瘦的少女,才意識到對方比自己矮了一個頭不止,居然還將自己耍得團團轉!
秦越越想越氣,一步步逼近,伸手就要去抓韓笑的肩膀。
韓笑嘆氣,“有必要嗎,這都已經過了撤回時間。”
秦越扯了扯嘴角,“現在你知道怕了?”
嗡!
他的手機震動起來。
秦越皺起眉,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是父親。
他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甚至能想象到電話那頭,父親那張陰沉如水的臉。
秦越抬起頭,狠狠地瞪了韓笑一眼。
他像是即將走上刑場的囚犯,轉身走向客廳外面,同時按下了接聽鍵。
“秦越!你今天在學校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秦啟明的怒吼聲傳來,“你的校長剛剛給我打電話,說你不尊重師長,威脅同學,還要干涉校方決策!你一天到晚都在干什么?!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你是不是想讓我把你的卡全都凍結了?!”
“爸——”
“你給我立刻滾回家!”
秦越被父親訓斥得狗血淋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掛了電話只匆匆回頭看了眼韓柔,就轉身離開了。
偌大的客廳陷入寂靜。
韓柔的哭聲因為秦越的離去而暫時停歇,只剩下壓抑的抽噎。
韓辰和李婉華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韓笑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彎下腰,抱起地上那堆購物袋和包裝盒。
“以后別拆我的東西。”
她說完就走了,將身后那一片狼藉和尷尬,都拋在了腦后。
很快,韓柔也接到了秦越的消息。
她滿懷期待地點開,以為是秦越想到了什么辦法。
然而,屏幕上顯示的內容,卻像是一盆冰水兜頭澆下,讓她從頭涼到腳。
【柔柔,抱歉。我爸停了我的卡,下周原定去瑞士滑雪的行程,可能要推遲了。】
韓柔緊緊捏著手機,再也忍不住,癱坐在地毯上,放聲大哭起來。
她恨韓笑,恨她毀了自己的一切;她也恨王校長,恨他如此不近人情!
此時,韓正國也從外面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看到客廳里這副雞飛狗跳的景象,不禁皺起了眉:“這是怎么了?”
韓辰嘆了口氣,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言簡意賅地復述了一遍。
韓正國聽完,臉色也變得凝重,“學校為了壓下丑聞,送些東西安撫,倒也正常……”
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件事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蹊蹺。
天潮集團的介入,王校長雷霆萬鈞的怒火——
這一切,似乎都有些用力過猛了。
韓柔哭著爬到韓正國腳邊,抱著他的腿,哀求道:“爸爸!你幫幫我!我不能有處分,我不能沒有保送名額……”
“幫你?!”
韓正國本就心煩意亂,此刻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一把甩開韓柔的手,厲聲訓斥道,“你才幾歲,腦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揣測別人被包養?這種話也你也說得出口?我們韓家的臉,都快被你丟盡了!”
韓柔被罵得一愣,隨即哭得更兇了。
她終于說出了自己最深的恐懼:“可是……可是這些懲罰,會影響我嫁給秦越的!秦家……秦家不會要一個有污點的兒媳婦的!”
這句話,終于戳中了韓正國和李婉華的要害。
夫妻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憂慮。
“好了好了,別哭了。”
韓正國嘆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我們……我們再想辦法。”
李婉華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走上了樓。
她敲開韓笑的房門,看到女孩正坐在地毯上,一件件地拆著那些新衣服的包裝,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
“笑笑,”李婉華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媽媽能和你談談嗎?”
韓笑抬起頭。
“我不和你講那些誰對誰錯的大道理。”
李婉華在她身邊坐下,開門見山地說,“現在的情況是,為了我們整個韓家,柔柔都必須順利地嫁進秦家。這對我們家的生意,對你哥哥未來的發展,都至關重要。”
她頓了頓,語氣里多了幾分警告意味:“更何況,你今天還得罪了秦越。如果不是柔柔還在他身邊,以秦家的勢力,想整垮我們,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你想看到我們家破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