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棲梧大驚,臉上的笑意再也保持不住了。
生孩子?
他們兩人之間能生孩子?
難道生出一個侯府的私生子嗎?
然后過著比她還不如的名聲。
突然,她就覺得手中的藥膜無比燙手。
屁,區區一盒藥膜,竟然想讓她生孩子!
謝懷瑾原本滿懷期待,可看到她驚恐的樣子,心中的喜悅慢慢平淡了。
“怎么?你不愿意生我的孩子?”
姜棲梧回過神,一眼就看出這廝已經生氣了。
她趕忙軟了語氣,靠在他身邊,輕聲道:“爺,能為爺生孩子,妾自然是求之不得。”
“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一來,夫人還未進門,若是傳出爺有庶長子,敗壞了祖宗規矩,二來,若是讓御史知道了,難免參爺一本。”
“妾愛惜爺,不想爺的名聲受損。”
謝懷瑾輕輕嘆了一口氣,看到她眼中的小心翼翼,終還是軟了語氣,“阿梧,我定不會負你。”
“到時候,我定尋個能容人的夫人。”
姜棲梧眼中閃過失望,可笑自己竟然還為前一句話動心。
她低垂著眼眸,“爺一向腹有乾坤,還愿意為妾如此考慮,妾真的很開心。”
“只是,孩子的事情能否等夫人進門之后?”
謝懷瑾將人擁抱在懷中,“阿梧,你好乖。”
乖這個詞,這三年中,她早已經聽厭了。
她唯有一雙眼睛長得如同她的妹妹,若是不乖順,如何能讓謝懷瑾疼惜
姜棲梧眼珠微微轉動,內心暗自嘆了一口氣。
孩子,她是真的不敢生。
他的回答令她心驚。
一時之間,她心里也弄不清楚,謝懷瑾是不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若是答應了,她倒是可以在侯府之中再轉圜一段時間。
若是沒有答應,那她應該要盡早離開侯府。
一年之前,她花了將近十萬兩銀子,組建了一支商隊,想著能打通京中到塞北的商路。
屆時,她便可隨著商隊,遠遁塞北。
只要不在大庸境內,謝懷瑾就難以找到她。
可商隊至今了無音訊,她是不是該另謀他路?
兩人心思各異回到了侯府。
剛至屋內,謝懷瑾迫不及待地將她往床上帶去。
姜棲梧一看到他的眼神,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爺,還是白天。”
“阿梧,心疼心疼我。”
她還未開口說話,鋪天蓋地的吻就過來了。
等她清醒過來時,發現天色已經近黃昏了。
春詩聽到里頭的動靜,端著一盆熱水推門進來,“姑娘可算是醒了,侯爺出門去了。”
因睡得太多,姜棲梧腦袋還昏昏沉沉的,微微緩過神,看到春詩的一雙眼睛通紅,“怎么了?誰讓你受委屈了?”
聞言,春詩一把放下了手中的熱水,“沒……沒什么。”
見她一直不說,姜棲梧便也懶得問了。
春詩雖然照顧了她兩年,但終究是侯府的家生子,她們之間的牽絆并不會太深。
只不過,看著春詩時不時地看向自己,她又有些煩躁,“春詩,究竟怎么了?為何一直在看我?”
“姑娘,奴婢今日去拿湯藥,可廚房那邊說侯爺親自吩咐過,往后姑娘再也不需要喝湯藥了。”
“什……什么?”
姜棲梧瞬間驚醒,一股害怕倏地攫取住了她。
謝懷瑾不是在瞎說,他是真的想要跟她生個孩子!
這簡直是瘋了!
春詩神色有些差,語氣平淡,“恭喜姑娘,往后若是生個小主子,您的一生也就不用發愁了。”
聞言,姜棲梧第一次認真開始打量著春詩。
這一看之下,略微有些心驚,兩人的眉毛幾乎是如出一轍,甚至,眼睛處的胭脂也幾乎相同。
“春詩,你家中可還有什么人?”
“奴婢家里有父母和兄長。”
姜棲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真羨慕你,有家人在身邊。”
說話間,門倏地被推開了,柳采薇趾高氣揚地過來了。
她是老夫人的親侄女,一直借住在侯府。
一看到她,姜棲梧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
柳采薇一向看不起她,見面也多是受冷臉,只不過兩人幾乎是井水不犯河水。
“柳姑娘,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嗎?”
柳采薇橫眉冷對,一雙眼睛滴溜溜地開始打量著她,“果真是一個狐媚子,這才短短幾年的功夫,竟然惹得表哥都不顧祖宗王法了。”
“若是長此以往,定會毀了侯府的基業。”
姜棲梧眉眼一挑,“柳姑娘說笑了,侯爺年輕有為,侯府在他手中蒸蒸日上,如今正是熾手可熱之時,怎么會毀了祖宗基業。”
柳采薇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上不得臺面的東西,竟會在床上勾引男人!”
姜棲梧不動如山,“柳姑娘這么晚過來,究竟是有什么事?”
“姑母喜好禮佛,還請你抄寫好這本金剛經,明日一早送過去。”
“哦,對了,姑母還說侯府是有規矩的地方,庶長子私生子之類的玩意,永遠要杜絕才好。”
話音剛落,她輕輕拍手,一個丫鬟端著一碗湯藥過來了。
柳采薇如同笑面虎一般,“你一個連通房都不是的玩意,還妄想懷上表哥的孩子,簡直是做夢!”
姜棲梧看著那碗黑漆漆的藥,心里閃過一絲厭惡。
這侯府看著花團錦簇,實則底下均是蛆蟲。
她確實是不想與謝懷瑾有孩子,可這并不代表著她永遠不能成為一個母親。
總有一天,她能擺脫侯府遠遁塞北。
屆時,找一個美男,豈不逍遙快活?
“柳姑娘,妾雖是卑微,然仍然是侯爺的女人,要想處置我,你還差點資格。”
“若是有一日柳姑娘能當上侯府夫人,妾自然是任憑發落。”
話音剛落,姜棲梧一個箭步上前,揮手打碎了那藥碗,“柳姑娘,您還是未出閣女子,若是此事傳出去,您怕是只能繳了頭發當姑子去了。”
柳采薇氣得咬牙切齒,“你竟然敢威脅我?”
就在這時,春詩走到了姜棲梧面前,趾高氣揚道:“姑娘那可是侯爺心尖尖上的人,侯爺今日還特意去毓香齋為姑娘買了藥膜。”
柳采薇扭頭看去,見梳妝臺上擺放著一個精致的盒子。
蓋子上印著毓香齋幾個字。
這藥膜她也聽說過,一盒就要二十兩銀子。
最近手頭有些緊,她也只能作罷。
柳采薇走上前,端起了那盒子,嘲諷道:“此等好物,也是你一個賤人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