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宸話音落下,外面不一會就傳來了打斗的聲音,不過片刻功夫,就又重回了寂靜。
下一秒,衛明直接提著染血的劍推門而入,“王爺,三王爺余黨已全部伏誅,但我們晚了一步,其余幾位王爺都被三王爺殺害了。”
陸禛聽了這話,只覺得不敢相信,“陸宸,你算計我?”
他只是讓人圍了各個王府,根本沒下殺令。
“三皇兄說笑了,你今日逼宮造反,又殘害手足,我只是奉命來抓你。”
“我沒有,陸宸是我小看你了,滿京城的人都說你重情重義,可他們都被你騙了,你不但沒去十里坡,你還借我的手,除了其他的人,你真可怕,為了那個位置,連那么愛的人都可以棄之不顧。”
“誰說我愛她了?”
“你,你不是……”
明明大家都在傳,他都親自去查了,那些話也不是假的。
他愿意因為一個救命之恩,把一個農女捧上王妃之位,任她肆意在府里揮霍,這怎么就不是愛了?
“那大概是讓三皇兄失望了,我陸宸再如何,也不會因為救命之恩娶一個不愛的人做王妃的。”
陸禛聽了這話,好像一瞬間醍醐灌頂。
“我懂了,我明白了,我計劃對了,但綁錯了人,陸宸,明面上這個人是你故意放出來的吧?原先那位,才是你真正在乎的,你早就在防我了?”
怪不得都說那位是假冒的,但他明明已經在掌權了,卻遲遲不讓父皇下圣旨退婚。
誰都說那位在府里過的很凄慘?但那日之后,便再沒露過面,都是聽說,而這些聽說都是雅清苑里傳出去的。
之前有王府細作傳來消息,說雅清苑有侍衛把守,他只當陸宸恨死了那個替身,怕她逃了。
今日聽了這話才明白,因為京中亂起來了,他就把人藏起來了。
怪不得這人沒有去十里坡,他綁的那個人根本就不重要。
陸宸沒想到這人腦子轉的那么快,不愧是能設計重傷自己的人。
“我還是比較喜歡跟三皇兄說話,在眾多兄弟里,也就只有三皇兄是個聰明人了,可惜了,你今天是走不出這里了。”
他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軟肋,今天是大抵不能活著離開了,他不會給自己留任何后患的。
“陸宸,你敢,我要見父皇,這些都不是我做的,我要向父皇稟明情況。”
他要讓父皇看看,他昔日寵愛的那個皇子,才是真正的那個心狠手辣之人。
“你是在找朕嗎?”
陸禛的話音落下,屏風后面閃過一道明黃的身影,賢貴妃扶著皇上走了出來。
陸禛看到好好站著的皇上,一下子癱軟在地,“父皇,您沒事。”
所以他今日逼宮,父皇是一直知道的,就故意看著他找死,而且父皇在這陸宸還敢說這種話,就說明他殘殺幾位王爺,也是父皇默許的。
“朕自然沒事,陸禛,我原本想著你們安分一些的話,我倒是能給你們一些體面,但你太不安分了。”
陸禛坐在地上,一下就笑開了。
“什么不安分?父皇,您是指我找人刺殺陸宸的事嗎,這就是您眼里的不安分,真是可笑,自小您眼里就只看得見陸宸,我憑什么不能殺他?我和大皇兄才是中宮嫡子,這位置本來就該是我們的,您不給,我憑什么不能自己拿?”
他不服氣,他也是皇子,憑什么不行,他就是嫉妒陸宸。
都是皇子,憑什么他手握重兵還有封號,而他們什么都沒有,他自認從小才干不輸陸宸,憑什么父皇眼里只有他?
“憑什么?我告訴你憑什么?就因為只有陸宸姓陸,這個位置只能是他的,你當朕還是年幼被你外祖父聯合朝臣威脅的時候嗎?”
“您這話什么意思?”
陸禛有了不好的預感,什么叫只有陸宸姓陸。
“什么意思?誰知道你這沈明珠和哪個乞丐生的孽種,我至始至終都沒碰過她,一個野種,憑什么繼承我陸家的江山?之前看你聰慧,宸兒又不近女色,我怕日后朝堂不穩,本想把你們留一留的,但不行啊,陸禛,你太狠了,我不能養虎為患。”
當年為了爭奪皇位,那些皇子死的死殘的殘,反倒把他留了下來,他上位的時候太過年幼,根本鎮不住朝臣。
那時又有外族來犯,沈秦蒼跪在大殿中央,說要為自己女兒討個入宮封后的圣旨,這才肯出兵北伐。
那時候他和清兒早就定下了婚事,哪里肯?
只是這之后沒幾天清兒就被綁了,人被找到時的時候就在破廟,身上都是傷呀,沒有一丁點好皮。
他憤怒的殺了所有人,但是沒用,這事知道的人太多了,清兒自然是不能再做皇后了。
他知道這事是誰做的,但他手上沒有權利,報不了仇,他只能娶了沈明珠,但他清兒遭受過的,沈家女怎么能不嘗一嘗?
所以每晚,每晚進出她房間的,都是他他從各處尋摸來的乞丐。
之后那些逼迫他的朝臣亦是如此。
他一個都沒放過,直到他用計牽制住了各家,又派人半路截殺了沈秦蒼,這才一點點收回了兵權,坐穩了皇位。
他那時才敢把清兒重新接回皇宮,也不知道趙家用了什么方法,清兒沒了那段時間的記憶。
但這事還是有人記得的,所以他不敢封清兒為后,就怕這些人跳出來阻止,再刺激到她,恢復了那段記憶。
宸兒受傷的時候他就有殺了這些兒子的打算了,但若是事情爆出來,那么大的丑聞,皇族威嚴怕是要受到威脅的。
他不能讓祖宗的基業毀在他的手上,所以才暫時把這些人留著。
他要等他們先犯錯,本想著以后再徐徐圖之的,沒想到宸兒突然要娶妻了,那計劃可就要提前。
所以他下完賜婚的圣旨,沒兩個月就病倒了。
他當年遭遇的那種困境,他的皇兒不能再遭受一遍。
他就是要逼他們反,逼他們讓自己找出那個能殺了他們的借口。
陸禛聽了這話,只覺得不可思議,他一直引以為傲的身份,居然是假的。
他之前就在心里質問過,難不成只有陸宸是他父皇的兒子嗎?
原來他一語成讖了,他真的是孽種。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怪不得您看到我們幾兄弟會那么厭惡,怪不得您只對陸宸好,給他兵權,給他封號,父皇,才是最狠的,當年我母后的死,也是您一手促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