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魏臨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來人是一個穿著藕荷色紗裙的女子,頭上戴著漢白玉的珠串步搖,步履輕盈,端莊溫婉,不疾不徐地朝幾人走來。
“妹妹。”秦琳瑯臉帶笑意。
“大姐。”秦?zé)熌昙泵ι锨袄∷氖郑Φ溃骸拔艺肴デ霸赫夷隳亍!?/p>
“我同母親見過國公夫人后,就自己來尋你了。”她語調(diào)溫柔,抬手理了理秦?zé)熌牯W邊的碎發(fā),“這上午可忙壞了吧。”
秦?zé)熌暧H昵地靠著她,撒嬌道:“嗯。還是大姐好,不像某人只知道欺負(fù)我。”
“這國公府誰敢欺負(fù)你?”秦琳瑯點點她的鼻子。
“除了趙祁昀還能有誰,你不知道他剛剛……算了,不說他。”
秦琳瑯笑得有些無奈。
而一旁的魏臨心都要融化了。他從不知這世上還有這么溫柔美麗的女子,笑容好看,聲音也動聽,總之哪哪兒都好。
他的目光太過直白,秦琳瑯實在無法裝沒看見,因而側(cè)頭看了一眼后,問道:“年年,這位公子是?”
“他啊……”秦?zé)熌陹吡艘谎畚号R,見魏臨一直盯著秦琳瑯,頓時有不好的預(yù)感,不過嘴上還是介紹道:“他是安王府的魏臨世子。”
秦琳瑯有些驚訝,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安王府的世子,忙福了福身子。
魏臨見狀連忙道:“不必多禮。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你?”
這倒是真的,魏臨的確沒見過她。魏臨這人不學(xué)無術(shù),自小就不愛讀書,當(dāng)然安王府也沒想過要他靠讀書建功立業(yè)。因而早幾年他就沒去國子監(jiān)了。
他今年二十一,比秦琳瑯大四歲,兩人既然沒在國子監(jiān)遇到,其他地方就更沒什么機會了。
“她是我姐姐,當(dāng)然是秦家的小姐。不過這跟世子可沒什么關(guān)系。”秦?zé)熌暾Z氣有些不好,身子稍稍擋住魏臨的視線。
魏臨那日在山上給她的印象實在太差,這樣一個紈绔子弟,身邊不知道有多少亂七八糟的女人。而且最最關(guān)鍵的是,如果春蘭說的是真的,那這人就是國公爺為趙清濛挑的夫婿,可不能讓大姐卷進這些事中。
魏臨氣她擋住了自己,想要發(fā)火,但一想兩人是姐妹,又生生忍住。自己咬牙切齒地移了個方向,對上秦琳瑯時又立刻笑得像朵花。
秦?zé)熌觐D時無語。
秦琳瑯拍拍她的手,示意無妨,然后柔聲道:“我是年年的大姐秦琳瑯,秦修秦侍郎是我父親。”
“秦琳瑯?這名字聽著怎么有些耳熟?”魏臨蹙著眉,苦苦思索。
“你今天不是看人眼熟,就是名字聽著耳熟,總之就是想要搭訕對吧?”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秦?zé)熌耆滩蛔⊥虏垡痪洌拖雽⑶亓宅樌摺?/p>
哪知這時魏臨卻突然伸手指著秦琳瑯道:“你就是上次春蒐時,被人抓住和宣慰使家的家奴私通那個……”
他話沒說完,就被秦?zé)熌暌徽茖⑹峙南拢渎暤溃骸笆雷硬恢缹嵡檫€是不要亂說。”
魏臨看著秦琳瑯驟然蒼白的臉,連忙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慌亂道:“你不要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秦小姐長得如此溫婉動人又怎么可能做出此等茍且之事,一定是遭人陷害!”
“世子當(dāng)真如此認(rèn)為?”秦琳瑯聲音發(fā)顫,她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不再在意此事,哪知現(xiàn)在被人提及,仍然覺得難堪不已。
“自然當(dāng)真!”魏臨就差賭咒發(fā)誓了,表情鄭重。
他這般模樣倒是又嚇了秦琳瑯一跳,頓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秦?zé)熌晁浪蓝⒅号R,覺得頭疼,最后只能說道:“我與姐姐還想說些姑娘家的體己話,世子若是無事就請離開吧。”
魏臨張了張嘴本想拒絕,但一想今日時辰尚早,也不急在這一時,況且自己剛剛的確說錯了話。不過春蒐那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他倒是想找人問問清楚。
宋二一定知道,那小子平日里就愛打聽這些。
想明白后,他便說道:“既如此,那魏臨就不打擾兩位。”
說罷便沖兩人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望著人遠(yuǎn)去的背影,秦琳瑯問道:“你和這位魏臨世子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覺年年對他分外不滿。”
秦?zé)熌陣@了口氣,挽著她的手往一旁的回廊走,“我們到廊下坐一會兒,我慢慢告訴你。”
隨即又轉(zhuǎn)身吩咐春蘭,“你去前院看看,若是有事就來尋我。”
“是。”春蘭低頭應(yīng)下。
待兩人坐下,她才撇了撇嘴,說道:“其實說來話長,不過我可以長話短說。”
然后便三兩句把她和魏臨如何認(rèn)識一事簡單交代了一番。
“所以你說這人是不是很討厭?若不是趙祁昀動作快,我都已經(jīng)命喪黃泉了。”
秦琳瑯聽得心驚膽戰(zhàn),忙追問道:“那你的傷勢如何?”
說著就抬手小心碰了碰她的肩膀。
“放心吧,早就好了。”
“那便好,你啊,真是不讓人安心。”
…………
中午的酒席之后,下午便是娛樂時間。
秦?zé)熌杲K于可以好好歇息。整個上午也就陪著秦琳瑯聊了會兒天,算是忙里偷閑。
她抬眼看向花廳里正和其他貴女聊天的趙清濛,實在不知這人今天還會不會做蠢事。
不過她已吩咐春蘭和院兒里另外兩個可靠的丫鬟幫她看著。只要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就立馬告訴她。
這時屋子里的年輕人突然鬧著要玩兒投壺游戲,趙清濛便上來叫秦?zé)熌暌黄稹?/p>
秦?zé)熌昴睦飼鎯哼@個,她以前只在電視上看過,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可現(xiàn)在實在不好拒絕,便勉強應(yīng)下。
秦琳瑯見她緊張,便說和她一起去。
結(jié)果魏臨這小子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也說要和她們一組。
其他人也是男男女女圍在一起,倒沒人關(guān)注他們。
等到了院子里,秦?zé)熌晟鲜滞鎯毫藥状危谷挥X得還不錯,越投越起勁兒。
而一旁的魏臨卻始終圍在秦琳瑯身旁,分外殷勤。
角落里的趙清濛一臉古怪地看著二人,半晌像是意識到什么,嘴角勾起,招來自己的丫鬟翠兒,低聲吩咐,“藥有多的吧,待會兒……”
翠兒臉色一變,抬頭看了眼對面,隨即低下頭,小聲應(yīng)下,“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