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夏往手心呼出口熱氣,跺著腳往不遠(yuǎn)處的房子打量。
不過是給大公子送補(bǔ)品這種小事,哪里輪得到她們姑娘親自上門,明明她和春蘭就可以。
而且,姑娘還不讓她跟進(jìn)去,這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辦。
正想著,就見不遠(yuǎn)處的房門已經(jīng)打開,她家主子正撐著門框出來。
棉夏急忙迎上去,幫秦?zé)熌臧雅L(fēng)上的帽子戴好,隨口問道:“姑娘,人參送出去了嗎?”
秦?zé)熌晔Щ曷淦牵毯蟛艆葏葢?yīng)道:“應(yīng)該是送出去了吧。”
雖然她走的時候,那只百年老參還在地上。
夜風(fēng)裹著寒意吹了她滿臉,直到此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干了多么離譜的事。
對著男主表白,她可能嫌棄自己活得太久。
不過她當(dāng)時真的覺得男主立馬就要?dú)⑺欠N被猛獸當(dāng)做獵物瞄準(zhǔn)的恐懼,現(xiàn)在想起也遍體生寒。
而她會做出這么瘋狂的舉動純粹是因為想到了秦辭暮。
當(dāng)年江城有個富家小姐喜歡秦辭暮,勤勤懇懇追了幾年,但秦辭暮從沒給過好臉色。后來女孩兒家里差點(diǎn)破產(chǎn),秦辭暮竟然破天荒幫了一把。
她當(dāng)時啃著蘋果問他哥,不喜歡為什么要幫?
他哥回她,可能是男人的劣根性,對喜歡自己的人會有幾分不忍。
這哪兒是什么劣根性,這簡直就是男人的美德,她現(xiàn)在就希望男主也有,雖然這可能性幾乎為零。
不過今日這關(guān)總算有驚無險。
雖然和她一開始的打算有偏差,但影響不大。一個愛慕老大的小弟也是可以的。
她只是需要把握好這個度,萬不可過界。
因為書中所有試圖爬男主床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真的是所有,無一例外。
“唔,走吧,我們回去。”
秦?zé)熌昊仡^看了一眼遠(yuǎn)處緊閉的房門,領(lǐng)著棉夏快步離開。
…………
可能是受到驚嚇,秦?zé)熌昊厝ゾ桶l(fā)起了低熱。
好在棉夏和春蘭都很有經(jīng)驗,兩人一人忙著熬藥,一人幫著擦身,熱度慢慢就退下去。
只是到半夜,又開始咳嗽,一咳就停不住,咳得撕心裂肺,有好幾次秦?zé)熌甓加X得自己快喘不過氣。
來來回回反復(fù)折騰,直到后半夜才淺淺睡去。
兩個丫鬟看著人已經(jīng)睡著,才輕手輕腳在一旁守著,半點(diǎn)不敢放松。
秦?zé)熌昃瓦@么昏昏沉沉睡了醒,醒了睡。
“咳咳……”
聽到床上傳來咳嗽聲,一旁候著的春蘭打了個激靈,連忙上前去,輕聲問道:“姑娘,您怎么樣?”
“扶我起來。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秦?zé)熌陱拇采仙斐鲆恢话尊氖郑禾m見狀立刻將人扶住,回道:“巳時末。奴婢先服侍您起身,棉夏姐姐已經(jīng)去廚房熬粥了。”
“嗯。”
隨意應(yīng)一聲,秦?zé)熌瓯惴趴账季w,任由春蘭幫她穿衣。
關(guān)于原身這身體,原書就說過四個字,先天不足。可她沒想到能不足到如此地步,明明每天各種補(bǔ)藥吃著還如此虛弱,讓她不得不做其他考慮。
不能再待在歸云寺了,必須先回晚州城,找個大夫看看。
可她也不能就這么把男主放在這里。
她若走了,男主要過年才會回沈家,雖然已經(jīng)沒幾日,但關(guān)鍵是年后不久男主的身份就會曝光,那她將再沒機(jī)會改變結(jié)局。
她必須時時刻刻和男主在一起,才能更好的體現(xiàn)自己的價值。
這邊春蘭剛替秦?zé)熌晔帐昂茫尴谋愣酥俸仙徸又噙M(jìn)來。
秦?zé)熌瓯緛砜谖吨兀稍硎懿蛔。圆涣寺槔钡臇|西,所以一碗粥喝得沒滋沒味兒。
好不容易喝完,就聽見門外傳來急切的敲門聲。
秦?zé)熌晔疽饷尴拈_門,才發(fā)現(xiàn)敲門之人乃是了塵小師父。
“小師父怎么過來了?”秦?zé)熌杲舆^丫鬟手中的帕子輕輕擦拭嘴角,隨口問道。
“秦施主,貧僧知道有些冒昧,但是師兄好歹是你的表兄,他前幾日的傷還未痊愈,若……若今日再被施以鞭刑,恐怕連命也保不住了。秦施主……秦施主可否去幫師兄求個情?”
了塵也是實在無法,他也知道這秦?zé)熌瓴皇呛萌耍笏喟霟o用。可是想到師兄,再想到秦?zé)熌昵皟扇账f的話,還是忍不住求上門來。
萬一這人是真心悔改呢。
“你說什么?什么鞭刑?誰又要打沈知也?”秦?zé)熌昊舻靡幌聫淖簧掀鹕恚B連追問。
很快她便從小師父口中得知事情原委,原來又是那沈時安!
秦?zé)熌昱瓪鉀_沖帶著人就往沈知也住所趕。
還未踏入小院,就聽見鞭子撕裂空氣的聲音。
啪——
秦?zé)熌晏嶂还蓺鉀_進(jìn)去,只一眼就臉色一白。
躺在地上的人渾身是血,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可沈時安的鞭子還在狠狠往下抽。
“沈時安,住手!”
秦?zé)熌陱膩聿恢涝淼纳眢w可以這么快,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就沖了過去,整個人撲到沈知也身上,將他護(hù)住。
可落下的鞭子已然無法收回,啪的一下結(jié)結(jié)實實抽到她背上。
“唔……”
秦?zé)熌陳灪咭宦暎蚯皳淙ァ?/p>
這一場變故驚呆眾人。
她從沈知也身上爬起,左手撐地,右手狠狠擦掉嘴角的血絲,冷聲質(zhì)問:“沈時安,你想殺了他嗎?”
這句話像一滴水掉進(jìn)油鍋,所有人都炸了,尖叫聲,吵鬧聲四起。
“姑娘!”
“秦?zé)熌辏 ?/p>
“快,快來人啊!”
沈知也伏地跪趴,一頭青絲不知是被雪水還是汗水打濕,黏在他的臉頰上。
他早就疼得意識模糊,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只手心里還死死掐著一粒藥丸。
什么人,是什么人多管閑事,他咬著牙想要撐起身體看清來人是誰。
“咳咳……”
結(jié)果卻因為用力過猛,忍不住嗆咳出聲。
“你,你別亂動啊。沈知也,你流了好多血。”忽然之間有人將他抱住,鼻腔涌入大量的藥香和熏香讓他有些失神。
屏氣凝神,妖冶的重瞳之下,終于看清那張驚慌失措的臉。
原來,果真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