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
姜鶴大吃一驚,據(jù)他所知這京中有不少權(quán)貴都在服用逍遙散,特別是一些紈绔子弟。
這已經(jīng)逐漸成為一種時興。
此時風青冷聲道:“這逍遙散有麻痹經(jīng)脈的作用,少量服用不會危及生命,但是過量就有致死的風險。”
“那位顧公子昨夜在春雨樓服用了大量逍遙散,之后又到長樂坊賭博,和人發(fā)生爭執(zhí),氣血上涌才會暴斃而亡。”
姜鶴沉默不語,實在沒想到竟然是這種情況。
隨后才看向趙祁昀,說道:“世子今日約我見面,難道是想讓我?guī)湍憬鉀Q此事?”
可是話剛說完,他又覺得不對。
梁國公府的世子,陛下親自任命的翰林院侍講,這點小事又何需他幫忙。
不要說此事和長樂坊沒有直接關(guān)系,就算真的是長樂坊的人害死了顧家小公子,以趙祁昀的能力,要保住誰也是易如反掌。
果然對方在聽到他的話后,搖了搖頭,直言道:“我今日約你見面是想讓你幫我轉(zhuǎn)告四殿下,我想和他談筆交易。”
姜鶴面露不解,“聽說世子昨日在大皇子府相談甚歡,外面都傳您已經(jīng)投到大皇子門下,為何現(xiàn)在又想和四殿下做交易?”
若不是因為對方對他有恩,姜鶴今日根本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趙祁昀卻并不在意他的誤會,反而慢條斯理道:“我昨日已經(jīng)明確拒絕了大皇子。你們只要派人調(diào)查就會知道那些傳言是怎么來的。”
姜鶴此時也冷靜下來,開始默默思考。
良久以后,他才說道:“不知世子想和四殿下談什么交易?”
趙祁昀抬眼看向一旁的風青,風青立刻上前把他們的計劃告訴姜鶴。
短短幾句話便讓姜鶴變了臉色,幾度想開口,但都忍了下來,直到風青講完,他才冷聲道:“我知道了,我會把此事告訴殿下。世子放心,我們會盡快給您答復(fù)。”
“好,那我就等你們的消息。”
之后,姜鶴便起身告辭。
待人走后,風青給趙祁昀倒了杯茶,問道:“主子覺得四皇子會不會同意?”
趙祁昀看向窗外,天空仍然漆黑一片。
頓了片刻,他才回道:“他沒有其他選擇。”
風青勾唇一笑,“的確。”
…………
秦煙年不知道昨晚趙祁昀是什么時候回來的,總之早上起床時,那人已經(jīng)不在床上。
“來人。”早上剛醒的聲音帶著幾分軟糯,喚人的聲音一停,春蘭便推門而入。
見她已經(jīng)坐起身,春蘭連忙上前伺候她穿衣。
馬上就要入冬,天氣也越發(fā)冷了,春蘭動作很快,唯恐自家姑娘受涼。
但秦煙年仍然低咳了幾聲,這恐怕要成為她的老毛病了。
“世子呢?”
她記得今日是休沐,趙祁昀不用上朝。
“世子在書房。我瞧見那位姓孟的公子回來了。”
“孟元三回來了?”秦煙年一動,差點碰倒春蘭剛替她端來的百花露。
“嗯,一早就到了。”春蘭回憶了一番,又繼續(xù)說道:“我看他風塵仆仆,這一路應(yīng)該沒少吃苦。”
秦煙年若有所思,這孟元三是被趙祁昀派去了意州,算算時間,竟然已經(jīng)過了一個多月。
此次回來男主肯定會有大動作。
只可惜,她的記憶中仍然沒有這段原文。
《佞臣》這本書當初吸引她的只有男主的人設(shè),所以看得很不仔細,現(xiàn)在后悔也來不及了。
罷了,罷了,她只要死死抱住男主的大腿就行。
不過有一件事,她倒是覺得應(yīng)該重視起來。
那就是她這破身體,實在是太弱了。
之前就聽風青說過,她現(xiàn)在就算一直按照男主的方法調(diào)養(yǎng),最多也就再活十幾年。
也就是三十幾歲她就要死了。
人其實潛意識里就喜歡逃避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而且剛開始她覺得能再活十幾年已經(jīng)是幸運,畢竟,她在現(xiàn)代早就已經(jīng)死了。
現(xiàn)在多活的每一天都是老天對她的眷顧。
可是這次禁足讓她明白,活著的生活質(zhì)量也有高低之分。若是一直被趙祁昀關(guān)著,那她活著還有什么樂趣。
“春蘭,待會兒給我準備一身易于活動的衣服,我要鍛煉身體。”
就從簡單的跑步開始。
…………
“情況就是這樣。”孟元三目光冷硬。
趙祁昀一時沒有說話,按孟元三所說,意州這塊無主之地,早就已經(jīng)被幾方勢力割據(jù),這其中還包括西夷人和陳國人。
沉吟片刻,才問道:“逍遙散的事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當?shù)赜幸环N植物,逍遙散就是用它的果子制成的。魏朗晏請了當?shù)氐陌傩諑兔ΨN植,然后再運出意州。”
“主子,您真的要去嗎?”
最后孟元三實在沒忍住,開口問道。
趙祁昀起身,往屋外走去,隨口應(yīng)道:“嗯。”
不過這要在魏朗月同意他的提議后才會動身。
而另一邊,姜鶴正將昨晚和他的談話告訴魏朗月。
“殿下怎么看?”姜鶴神情肅穆。
四皇子魏朗月眸子微垂,看著手中的茶盞,嘴角微勾,“自然是答應(yīng)他。”
“可他要的可是大殿下這么多年買賣逍遙散獲取的全部利潤,這筆銀子數(shù)目絕對龐大,殿下當真要給他?我們明明可以自己通過這件事把大皇子拉下來。”
魏朗月視線落到姜鶴臉上,溫聲道:“若趙祁昀說得是真的,那的確對我們很有利,我們也的確可以自己派人去意州取證,但這還遠遠不夠。你別忘了白一州手上還握著幾萬禁軍,你以為真走到那一步,大皇兄會坐以待斃?這才是我們最大的威脅。”
姜鶴心頭一跳,“殿下的意思是大皇子會逼宮?”
魏朗月沒有說話,但這個時候的沉默很顯然就是默認。
“所以殿下同意和趙祁昀合作,最終的目的還是想利用他背后的國公府?”
魏朗月點點頭,“所以,即使他獅子大開口我也答應(yīng)他。畢竟,貪財可比有其他圖謀要好。”
姜鶴沉聲道:“那我立刻派人通知他。”
魏朗月神色放松下來,“接下來就看我們這位世子爺?shù)谋臼铝恕!?/p>
果然,三天后,京中出了一件大事。那位最近風頭正盛的梁國公府世子趙祁昀遭人暗殺,身受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