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秦煙年穿書后過的第二個除夕。
第一次還是在沈家。
當時男主設計拆穿了自己的身世,也把云氏做的那些腌臜事全都抖了出來,好好一個年過得稀碎。
這次自然沒有這些煩心事。
晚上,秦煙年他們陪著趙玄夫婦吃過團圓飯,蘇云還送了他們一人一條用紅繩穿著的銅錢串。
“這東西本是送給孩童的壓祟錢。”蘇云拉著趙祁昀的手說道,“但你從小沒在我們身邊長大,這也是第一次陪我們過除夕,所以我特意準備了兩條。”
說著又看向秦煙年,柔聲道:“晚上睡覺時將它壓在枕頭下,希望能幫你們二人除邪祟,保佑你們在新的一年平平安安。”
“謝過母親。”秦煙年連忙道謝。
趙祁昀也點了點頭,收下東西。
接著二人又陪著蘇云他們閑聊片刻,才回到自己院兒里。
秦煙年回屋后,隨手給自己沏了杯茶,問道:“我們今晚要守歲嗎?”
在前世,除夕夜能做得事就太多了。
但古人的樂趣似乎要少很多。
在屋里能時不時聽見外面鞭炮的聲音,聽說街上也有活動,但晚上實在太冷,她根本不想動。
趙祁昀拿了本書坐在椅子上翻看,聽見她的話,也只是隨口問道:“你想守歲?”
秦煙年沉吟片刻,搖搖頭,“不想。”
說完就朝床邊走去,然后整個人撲到床上,用臉貼了貼被子,嘆息道:“我想睡覺了。”
古代守歲就是圍爐夜話,最多喝喝小酒,關(guān)鍵是要熬到天明。
這太難了。
趙祁昀看她一眼,淡淡道:“想睡便睡。”
“真的嗎?”秦煙年翻身從床上坐起,她自然知道趙祁昀肯定不在意這些虛禮,可她怕蘇云介意,所以才有幾分猶豫。
“你剛剛也聽母親說到,讓你睡覺時將壓祟的銅錢放在枕頭下,就證明她并沒有想要你守歲。”
秦煙年沒想到趙祁昀竟然看出了她的擔憂,現(xiàn)在被對方說破,頓時松了口氣。停了片刻,又扭扭捏捏朝對方走去。
趙祁昀連頭也沒抬,問道:“還有事?”
秦煙年沒有吭聲,最后彎腰飛快在人臉上親了一口就趕緊跑開。
趙祁昀一頓,抬頭看了過去,那人卻早已跑遠,隨后無奈搖搖頭。
不過如今也沒了繼續(xù)看書的心情。
…………
新年這幾日,整個國公府都喜氣洋洋。
因為是世子第一次回府過正旦,國公夫人賞了不少銀錢給下人。
年初三,秦煙年聽說蘇云派人把別院的趙清濛接了回來,本打算讓她在府中住幾日,結(jié)果當天趙清濛就弄傷了自己,蘇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趙玄無奈,只能又將人送了回去。
整個過程不過幾個時辰,秦煙年連對方人都沒看見。后來跟趙祁昀提起,對方也是淡淡的,并不感興趣。
初五,宮里傳來消息,說佑章帝病重,恐怕?lián)尾蛔×恕?/p>
趙玄和趙祁昀匆匆進宮,在宮中守了整整一日,直到對方平穩(wěn)才在傍晚回到府上。
秦煙年本有些擔心,但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問出口。
第二日,趙祁昀越發(fā)忙碌,除了晚上,這人其他時候已經(jīng)不再回房。
“主子,出事了。”
衛(wèi)書從屋外匆匆進來。
趙祁昀支著一只手慢悠悠翻著手中的冊子,就像沒有聽出衛(wèi)書話語中的急切,淡定道:“怎么了?”
“魏朗晏對四皇子動手了。”
“嗯?”手上動作一頓,聲音微揚,“什么時候的事?”
“半個時辰前。”衛(wèi)書垂首回稟,“魏朗晏找了殺手在四皇子回府的路上截殺,我們的人回來說,四皇子受了重傷。”
“主子,您說四皇子這邊會不會……提前動手?”
他們本已和對方商量好,等再過幾日再將逍遙散的事傳出去,一是迷惑魏朗晏,使其放松警惕;二是佑章帝此時已經(jīng)陷入半昏迷,在最后時刻把事情爆出來,效果更好。
但現(xiàn)在魏朗晏先沉不住氣動了手,四皇子還受了重傷,那姜遠山和如妃絕不會善罷甘休。
很有可能會直接把賬本呈給佑章帝,那就真的要和魏朗晏魚死網(wǎng)破了。
“我讓你們盯得七皇子有沒有動靜?還有那兩個因為偷盜被趕出皇宮的宮女現(xiàn)在何處?”趙祁昀口氣不悅,他很不喜歡事情脫離自己掌控的感覺。
“七皇子最近一直待在自己府上,偶爾外出也沒有異常。至于那兩個宮女現(xiàn)在還在京城,并未離開。但暗衛(wèi)來報,說這兩人這幾日準備了不少東西,對外說是回鄉(xiāng)用的,但屬下懷疑,這些東西都是給麗妃和七皇子準備的。”
趙祁昀沉吟不語。
他還是覺得奇怪。若是麗妃和七皇子要離開京城,應該不用兩個宮女做準備。而且,當初趕這兩個宮女出宮時,鬧得動靜實在有些大。聽李福勇的意思,這事還上報了。
一般各宮娘娘處置自己宮里的宮人都是秘密處置,很少這么大張旗鼓,那這么看來,倒是有些像故意轉(zhuǎn)移視線。
“繼續(xù)盯著他們。”趙祁昀將手中的冊子扔到桌上,沉聲吩咐。
“是。”衛(wèi)書站直身子,而后又問道:“那四皇子那邊……”
輕哼一聲,趙祁昀漫不經(jīng)心道:“他們既然想打,那就隨他們。至于最后是兩敗俱傷還是誰能殺出重圍,就看他們自己了。”
“可是主子,我們先前做了這么多,如果現(xiàn)在不幫四皇子一把,若他敗了,那我們……”
趙祁昀歪頭一笑,“誰告訴你,我想讓他贏了?”
衛(wèi)書一怔,突然想到主子的確沒說過要幫四皇子當上儲君。
心中糾結(jié)一瞬,但還是眨眨眼應下。
總之主子要做的一定是對的。
而另一邊的秦煙年一直心神不寧,已經(jīng)在屋子里來來回回走了不下十遍。
“姑娘,您這是怎么了?”
秦煙年揉揉眉心,“不知道,總之就是很不安。”
“是擔心世子嗎?世子現(xiàn)在就在書房,姑娘可以過去問問。”
“也不是擔心他,我就是……”
話沒說完,就有下人匆匆進來,說道:“夫人,晚州沈家來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