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年第一反應就是大叫,結果還沒出聲,脖頸間就傳來一陣刺痛。原來是男人察覺到她的意圖,將匕首往下壓了幾分,刀口鋒利,直接劃破了她柔嫩的肌膚。
“夫人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我這匕首可不長眼。”
“我……”秦煙年心里發慌,狠狠用力咬了下唇一口,才借著疼痛冷靜下來,顫顫巍巍道:“大哥,你若只是求財,我可以給你,多少都行。”
她一邊平復情緒,一邊偷偷打量屋子。房間的窗戶被打開了,這人應該就是從窗外進來的,那春蘭呢?
春蘭她……心里正焦急,結果一轉眼就看見春蘭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你把我的丫鬟……”
話剛出口,她便一陣頭昏,然后控制不住地陷入黑暗。
媽的,卑鄙無恥,下流!
意識消失的那一刻,秦煙年腦海里跳出一大堆國罵。
再次醒來時,她已經躺在一張板床上。
周圍都是破敗不堪的家具,就連身上蓋得棉絮也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兒。
但她現在已經顧不得這些,昏迷之前的種種,她可記得清清楚楚。
本想翻身從床上跳起,結果身子一軟,直接摔到地上,還把床前那把已經快要散架的椅子撞翻了。
哐當一聲,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明顯。
隨即,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有些耳熟的聲音響起。
“看來夫人是醒了。”
秦煙年用手臂撐住地面慢慢坐起,心中雖然懊惱,但還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顯得誠懇。
“這位大哥,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啊?”
“呵。”男人往前走了幾步,半蹲到她身前,緩緩道:“那夫人就仔細看看,還認不認識我。”
突然湊近的臉嚇了秦煙年一跳,她干笑兩聲往后移開自己的頭,但眼睛卻死死盯著對方。
真的好熟悉,這人的身形還有聲音都很熟悉,但偏偏這張臉,她卻毫無印象。
他到底為什么綁她?
肯定不會是為了錢,不然在客棧時這人不會只將她帶走,要知道她的枕邊還放著大量銀票。
那是想要她的命?
應該也不對,要殺她在客棧就會動手,不用大費周章帶出來。
就在她胡思亂想時,男人已經站直身子,沖著門外喊道:“進來。”
很快又從外面進來一個滿臉麻子的中年男人。
“動作快點。”
“是。”
秦煙年聽不懂二人在說什么,但下一秒,那個麻子臉的男人就將手伸到了她臉上。
她忍不住驚恐道:“你要干什么?”
麻子平靜道:“只是幫夫人換張臉。”
秦煙年中了軟筋散,渾身無力,即使心里一百個不愿意,也無濟于事,只能任人擺布。
她不知道這麻子在她臉上涂抹了什么,總之折騰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對他身后的男人說道:“殿下,弄好了。”
殿下?
殿下!
這兩個字就像一道驚雷炸在秦煙年耳邊。
她戰戰兢兢道:“你是……魏朗風?”
“夫人終于記起了。”
魏朗風抬步過來,對著秦煙年的臉仔細打量一番,露出驚嘆的神色,隨即吩咐道:“拿面鏡子給夫人看看。”
秦煙年還是有些不敢置信,這人竟然真的是魏朗風,可是他的臉明明就完全不一樣。
而此時,麻子已經將一面鏡子舉到秦煙年面前,秦煙年看著鏡中人,啞口無言。
這人哪里還和自己有半分相像之處,明明就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平凡至極。
心里一沉,很快就明白過來,這麻子跟風青一樣,都會一手厲害的易容術。
那魏朗風的面容有所改變也就不難理解了。
接著她便聽對方冷聲道:“通知他們,我們立刻回京。”
“殿下,萬萬不可啊。”
麻子上前攔住人,勸道:“殿下,京城現在肯定早已布好了天羅地網等著您回去。我們現在應該立刻啟程回陳國,然后再想辦法把麗長公主救出來。”
砰!
魏朗風一腳踢飛倒在地上的椅子。
秦煙年嚇得渾身一顫,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下一瞬,他便將目光落到她身上,而后對麻子道:“天快亮了,出發吧。”
麻子松了口氣,知道這是把人勸住了,忙應道:“是。”
之后便有一個年過半百的大娘進來幫秦煙年換了衣服,不僅如此,還收走了她身上所有的首飾。
半個時辰后,她被這個大娘扶上了一輛馬車。
秦煙年欲哭無淚。
她記得書中,明明魏朗風和麗妃娘娘最后都被男主抓住了,而且麗妃還被他拉到陣前,當著陳國人的面千刀萬剮。
為什么現在魏朗風會逃脫啊?
…………
“我肚子痛。”秦煙年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小聲說道。
但魏朗風只是用手掀開簾子看向馬車外,根本沒有理她。
他們現在停在官道上的一個茶鋪邊,魏朗風的人在下面買吃的。
“我說我肚子痛。”見人沒有反應,她不由地加大音量。
這時魏朗風終于回過頭來看向她,陰笑道:“夫人這一路不是想喝水就是要拉肚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不過,我勸你少費心思。不然就算我現在不能殺了你,但劃破你的臉,或者砍掉你一條胳膊還是可以做到的。”
秦煙年呼吸一滯,稍稍往后移開身子。
心里暗罵一句,瘋子。
當初她怎么就沒看出這人還是這么一個喪心病狂的人。
好在這時,有人在馬車外說道:“老爺,后面有人追來了。”
魏朗風冷冷回道:“知道了。”
然后轉頭對秦煙年道:“下車。”
秦煙年無法,只能從馬車上下去,那個幫她換衣服的大娘將她扶到一張桌子前坐好,口中說道:“夫人,您身子不好,小心著些。”
魏朗風也緊挨著她坐下,不僅如此還柔情蜜意地看著她,給她倒水喂她喝茶。
這一套動作下來,在茶鋪休息的人都當他們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片刻后,官道上就傳來陣陣馬蹄聲,不一會兒,一隊黑衣人縱馬而來,然后齊刷刷停在茶鋪外。
茶鋪里頓時安靜下來,好奇地看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