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年從未聽過什么忘憂醉,她也不知道這是什么藥。
可那句這藥成癮卻讓她臉色大變,雙腳發軟。如果不是沈知也及時拉住她的手腕,她恐怕已經摔倒了。
前世作為一個自小在華國長大的人,又怎么會不懂藥物成癮是什么意思。
這是說她染上了毒癮。
沈知也能很明顯察覺到手掌下握住的人在顫抖,有些不解地抬頭看過去,這人明明早已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情況,怎么現在還如此害怕。
在他眼中,現在的秦煙年脆弱的有點可憐,眼眶發紅,可里面含著的不是淚,而是讓人心驚的絕望。
“沈知也,我可以死,但我不能這么死。”秦煙年反手死死抓住他,一句話說得哆哆嗦嗦,好似從牙縫里擠出來。
沈知也眼神暗了暗,手很輕易就將人拉過來,平靜道:“你不會死。”
然后又像開恩般補了一句,“你別怕,我會救你。”
此后他也沒有放開秦煙年的手,就這么握著,轉頭對孫同真道:“孫老,我對這忘憂醉了解不多,還望您詳細說明一下。”
孫同真一直把他當半個徒兒看待,現在見他鐵了心要救人,也不隱瞞,直言道:“秦姑娘染上忘憂醉的時間雖久,但所用藥量不大,而且也不是每日服用,所以想強行戒掉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就如同我上次告訴她的一樣,這個過程會很痛苦。”
“我不怕!”秦煙年聽到此處,掙開沈知也的手,往孫同真面前走了兩步,急道:“上次孫老跟我說要停藥,我便已經打算不喝了。只是最近一直咳嗽,府醫開了藥,身邊有人看著,我不敢打草驚蛇……但每次喝完藥,我都趁她們不注意吐了出來。”
“只是催吐不并一定能全部吐出,所以可能還是吃下一些。”說到后面她便有些哽咽。
太他媽糟心了!
這破書誰愛穿誰穿,她招誰惹誰了啊!
“你愿意戒就行,我一會兒給你開張方子……”說完又改口,“罷了,藥方子你拿著也不方便。”
便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遞給秦煙年,囑咐道:“這里面的清風玉露丸,你拿回去每日一粒,不出三日你那咳疾便會好轉。此后就莫要再吃那忘憂醉了。”
“至于其他,等你戒掉忘憂醉再說吧。況且,以后若有清河為你開方調理身子,只要好生將養,再多活個十幾二十年也不成問題。”
秦煙年握著白色小瓷瓶,彎腰給孫同真深深鞠了一躬,“謝老先生救命之恩。”
孫同真擺擺手,“你要謝就謝你身后之人,若不是看在河清的面子上,我是不愿沾染此事的。”
太過麻煩,畢竟后期的調理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要根據病人的情況隨時調整,他可沒這閑功夫。
秦煙年轉身看向沈知也,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明明之前張口就能來,現在反而詞窮了。
“記住你說得話就行。”沈知也沒有在意她的沉默,只是隨手捻了捻棋奩里的棋子,說得漫不經心。
“好。”
秦煙年鄭重應下。
隨后,沈知也又陪孫同真說了兩句,便起身告辭。
孫同真送他們幾人出去時又路過中間的院子,秦煙年看見那個熟悉的墻角,才想起自己似乎忘了很重要的事。
按書中情節,沈知也和風青相遇是到京城以后,她現在是不是可以把這個劇情提前?
那她就可以作為風青的引薦人,這樣以后沒準兒男主也會高看她一眼,覺得她慧眼識珠。
簡直是妙啊。
“孫老,風青呢?”秦煙年往前追了兩步,趕上前面的孫同真和沈知也。
“風青?”孫同真疑惑。
“對啊,就是那日蹲在那里要死要活的那個年輕人。”秦煙年伸手往旁邊一指,激動道:“長得很好看。”
沈知也目光一黯,沒有說話。
孫同真則明白過來她在說誰,氣鼓鼓道:“走了。好不容易把人救回來,就留下一封信,說他要去京城。”
“原來那小子叫風青,倒是個好名字。”
“啊,這就走了啊。”秦煙年萬分失落。那看來這人和男主還是只會在京城相遇。
…………
從春秋館出來后,秦煙年便爬上之前那輛馬車,只是沒想到沈知也也跟著她上了馬車。
“表哥要跟我一起去茶樓嗎?”
沈知也一邊吩咐衛書駕車,一邊隨意應道:“待會兒衛書會送我回沈家。”
秦煙年乖乖點頭,沒有問沈知也是怎么從沈家出來的這種蠢問題,他要想走,沈家應該沒人能發現。
而且她也突然想到,沒準兒衛書這段時間也是住在沈家偏院的。
“你有想過沈家是誰要害你嗎?”
“什么?”秦煙年收回思緒才反應過來沈知也剛剛問了什么,急忙道:“想過,可是沒想明白。”
就像她哥說得一樣,她只有小聰明,在男主這種多智近妖的人身邊還是不要隨意賣弄。
所以她把自己的分析和猜測全都告訴對方了,包括她之前對云氏的懷疑。
只是說到這個的時候,她還是很小心,怕沈知也覺得自己在詆毀他的母親。
“不算太笨。”聽她說完,沈知也嘴角微勾,“所以你覺得不是云氏要害你?”
秦煙年搖搖頭,可當意識男主說了什么,又很快睜大眼睛,結結巴巴道:“你,你叫你母親云氏?”
“她不是我母親,我也不是沈家的人。”
咔嚓!
秦煙年覺得自己腦海里有根緊繃的繩突然斷掉,“你,你,你……”
她一連你了好幾次也沒辦法把話說出來。
我屮艸芔茻,男主什么時候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他……
不,不對,他應該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