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祁昀!”
秦煙年粲然一笑,提著裙擺跑過去,站到人身前,仰頭道:“你去哪兒了?”
趙祁昀嘴角上挑,“夫人剛剛很是厲害。”
秦煙年撇撇嘴,嘟囔道:“跟某人比起來,那可是差得遠。”
趙祁昀沒有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看著她。
她心里一驚,小心翼翼道:“你生氣了嗎?”
自己該不會壞了他的什么計劃吧?
要命了!
好在不過片刻,男人便扯了扯唇角,緩聲道:“沒有。”
秦煙年松了口氣,上前拉住對方的手,親昵道:“你還沒告訴我,你一大早去哪兒了?”
趙祁昀打了個哈欠,回道:“去了軍營。好了,我要回房休息了,你是要一起還是……”
他昨晚睡得晚,今天又起得早,自然比不得眼前這人。
聽他說要回房休息,秦煙年想到昨晚的事,不由臉一紅,現在完全不想和人躺在一張床上,遂趕緊道:“我剛起床不久,還不想睡,你自己去吧。”
說著就丟開人的手,沒有半分留戀。
趙祁昀挑眉,最后無奈搖搖頭,抬腳往屋里走去。
等人走了,秦煙年才發現風青他們一直盯著自己,不由咽了口唾沫,“怎么?你們有話說?”
結果衛書冷哼一聲,自顧自離開。
另外兩人則對她笑笑,沒有吭聲。但就是這樣,卻讓她渾身發毛,拔腿就跑。
…………
五月中旬,離京幾個月的秦煙年終于踏上回京的路程。
也是在回去時,她才知道那日趙祁昀為什么會去軍營。原來這人竟然把當日梁國公趙玄從京城帶來的兵力全都留在了邊關。
除了云城那部分,剩下的全留在了落桑城和霧鹽城。
按理來說,朝廷為了防止邊關擁兵自重,所有主力部隊在打完勝仗后都會被要求全部帶回。
但趙祁昀竟然把兵力全都留下了,也不知回京后,他要怎么跟朝廷交代。
不過,對于這人這么做的原因,她倒是能猜到幾分。
畢竟他已經打算謀反,把兵力控制在自己手上才是最重要的。
經過這次和陳國大戰,趙祁昀在西南邊境名聲大震。不僅是士兵對他的謀略佩服萬分,就連老百姓也因為他殺了麗太妃而對其感恩戴德。
再加上他是趙玄的兒子,其他不知情的老部下早已把他當做少主。
“主子,那位孟小姐吐了。”
突然,暗衛策馬來到馬車外,沉聲道。
秦煙年翻身坐起,推開馬車窗戶,問道:“怎么回事?”
暗衛低聲回道:“先生已經過去看過,說是長途跋涉身體垮了,再加上有些中暑。”
秦煙年轉頭看向趙祁昀,卻見人仍然閉著眼睛,不由急道:“我想去看看。”
其實一路上,孟香君的話都很少。秦煙年剛開始還會找話題陪著對方,但是后來,一是她自己身體受不了,二是她的確不怎么會安慰人,所以干脆不再去對方馬車。
可現在得知對方身體不適,還是擔心。
就在秦煙年以為這人不會說話時,男人卻突然出聲,“前面找個地方休息。”
“是。”
暗衛畢恭畢敬,然后去前面傳令。
一行人最后在一個小鎮停下。
秦煙年去看了孟香君,見人沒什么大礙也放下心來。
正準備起身離開,對方卻拉住她的手,輕聲道:“對不起。”
秦煙年一怔,隨即搖搖頭,“你不必跟我說對不起。”
可孟香君卻將她的手握得越發用力,說道:“這段日子我一直遷怒于你,實在不該。更何況之前,你還救過我的命。”
秦煙年嘆了口氣。
這人是燕州太守之女,孟安對她肯定是有求必應,自然沒受過這種委屈。
“香君,我當你是朋友,是姐妹,所以才提醒你一句,不要和趙祁昀作對!”
孟香君張嘴想說些什么,卻被她抬手制止,“我這么說并不是因為我是趙祁昀的夫人,而是真心實意為你好。你放心,只要你不惹事,他不會動你,也不會傷害你父親。”
“……好,我聽你的。”
半晌,孟香君點點頭。
秦煙年笑了起來,反手握住她,“京城可有意思了,你之前不是也想去嗎?正好趁此機會,我帶你好好玩玩。”
“告訴你吧,我其他的沒有,唯獨有銀子。你在京城的一切開銷我都包了。”
孟香君終是被她逗笑。
兩人又嘀嘀咕咕湊在一起講了不少,以至于秦煙年回房時,嘴里還哼著歌。
這時,趙祁昀已經洗完澡靠在床沿看書,見她進屋,微微蹙眉,冷聲道:“臭,去洗澡。”
“啊?”
秦煙年腳步一頓,抬手聞了聞,疑惑道:“很香啊。”
說罷又快步來到床邊,舉著手臂湊到男人跟前,不滿道:“你聞聞,哪里臭?”
趙祁昀瞥了她一眼,將手臂推開,“你身上染了孟香君的味道,她今日吐過。”
秦煙年:“……”
白了人一眼,她轉身出門吩咐小二準備熱水。
等她沐浴更衣回到床上,趙祁昀已經睡下。
不敢驚動人,秦煙年輕手輕腳爬到床內側,躺下后才發現,腰實在疼得厲害。
連日來的奔波,就算馬車速度已經盡量放緩,她還是覺得難受。
忍不住小聲哼哼。
最后干脆趴到男人耳邊,輕聲道:“趙祁昀,你睡了嗎?”
趙祁昀闔著眼,懶懶地“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秦煙年一喜,把男人的手放到自己臉頰邊親昵地貼了貼,道:“我讓你捏我的臉,你幫我揉揉腰好不好?”
她還記得這人按摩手法相當不錯。
趙祁昀輕笑一聲,轉頭看向她,手上用力捏了捏,道:“你覺得這交易公平嗎?”
“啊,輕點,疼……”
秦煙年一邊往后躲,一邊掰開對方的手,嘟囔道:“不愿就算了。”
說著便翻過身閉上眼睛。
趙祁昀一愣,驚覺這人脾氣倒是越來越大,但最終還是側過身子,將人拉進懷里,從肩膀到腰間,一點點幫人揉捏。
秦煙年抿著嘴角偷樂,不多時便昏昏沉沉睡過去。
一行人接下來又趕了近一個月的路,終于在盛夏回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