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zé)熌陱埓笞彀停瑹o言以對。
風(fēng)青好奇道:“夫人怎么突然問到這個?”
秦?zé)熌觐j然擺擺手,道:“一言難盡,簡單來說就是我拜曲老為師了。”
這次輪到風(fēng)青震驚不已,“小師叔竟然愿意收你為徒?當(dāng)初蒼溪谷中,所有長老,師叔師伯全都收有不少弟子,唯有小師叔門下一人也沒有。”
“就連我們這些跟著他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的谷內(nèi)弟子,他也從不肯認(rèn)。不過,他既然肯收下夫人,證明夫人必有過人之處。”
秦?zé)熌昙傩陕暎缓靡馑颊f自己剛剛才被罵得狗血淋頭,連忙帶著春蘭落荒而逃。
等走的遠(yuǎn)了,春蘭才不解道:“夫人何必自找苦吃?學(xué)醫(yī)如此辛苦,而且那曲同安還竟敢罵您。”
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秦?zé)熌晏ь^看了一眼天空,西邊有非常艷麗的晚霞,如鳳凰尾羽掃過云層。
看樣子明日又是大晴天。
耳邊春蘭還在念叨,她沉默片刻后道:“既能打發(fā)時間,又能學(xué)些本事,何樂而不為?”
“可他太過放肆。”
秦?zé)熌晖蝗恍α耍拔颐荚谒稚希屗潘烈环矡o妨。”
…………
趙祁昀回到院子時,十一迎了上來,躬身道:“夫人今日拜曲同安為師了。”
“哦?”腳步稍停,疑惑道:“是她主動提出?”
“是。”
趙祁昀點點頭,“說說吧。”
“今日一早,主子離開國公府后,夫人不久便帶著春蘭去了偏院。”
十一一五一十將秦?zé)熌臧輲煹那榫爸貜?fù)了一遍,當(dāng)提到那句阻止主子為禍?zhǔn)篱g時,還是忍不住悄悄看了主子一眼。
雖然主子早就已經(jīng)知道夫人和曲神醫(yī)之間的交易,但此時說起還是難免緊張。
只可惜,主子的臉看不出任何變化,也就無從判斷他的心情。
“她今日在偏院待了一整天?”抬腳繼續(xù)往前,趙祁昀語氣聽不出什么大的情緒。
“對,從早上過去,直到剛剛才回來。只是似乎心情不怎么好。屬下從春蘭那里打聽到,好像是過程不怎么順利,夫人挨罵了。”
趙祁昀無聲搖了搖頭,淡淡甩出一句,“隨她,只要別太過,任由她折騰。”
秦?zé)熌瓴皇潜康埃菽侨藶閹煙o非兩個原因。一是最近被他關(guān)得久了實在無聊,正好找件事做,還能學(xué)點本事;二是她和曲同安之間的交易,注定以后不會善了,但若是有師徒關(guān)系存在……
嘴角微勾,沒準(zhǔn)兒曲同安也存了相同的心思,畢竟感情的付出是雙向的。
幾步來到房門前,剛把門打開,便被人抱了個滿懷。
十一見狀悄聲退開。
秦?zé)熌晏ь^,看著上方的男人,一臉委屈,“我今天被人罵了。”
趙祁昀目露興味,抬手捏住人氣鼓鼓的臉,淡淡問道:“怎么罵你的?”
“他罵我蠢笨如豬!還罵我朽木不可雕!”
順勢揉了揉臉,而后牽著人往里走,趙祁昀語氣帶了幾分玩味,“不是你自己要拜他為師的嗎?”
“你知道啦?”秦?zé)熌晷⌒囊硪砜慈艘谎郏娙嗣嫔届o,又趕緊道:“我就是想打發(fā)打發(fā)時間。”
對方“嗯”了一聲,并未再說其他,她也因此松了一口氣。
雖然早就料到,只要自己不出門亂折騰,這人應(yīng)該就會像她管理商鋪一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沒告訴人之前,她仍然有些緊張。
…………
這日,秦?zé)熌暌_始第一次蒸骨。
蘇云早前聽說后,就一直往她院兒里送人參鹿茸。今天更是一早就帶著丫鬟過來,拉著她小心詢問。
“曲神醫(yī)可有說需要注意什么?”
秦?zé)熌暾UQ郏屑?xì)回憶了一下,似乎曲同安并未提到,想來應(yīng)該沒什么,便柔聲道:“母親不用擔(dān)心,師父說我只需要睡一覺就好。”
只是那睡的地方不是床而是一個巨型蒸籠。
她昨日有去看過,真的很大,放一頭三百斤的活豬進(jìn)去也綽綽有余。
“那就好。”蘇云拍拍她的手,“我和祁昀都會一直守著,你也別怕。”
“嗯。”
一盞茶后,有丫鬟過來稟告,說是時辰到了。
一行人便抬腳往偏院走。
秦?zé)熌晷呐K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忍不住緊緊拽住趙祁昀的衣角,小心翼翼道:“你說我會不會被蒸熟?就跟蒸肉包子一樣。”
“嗯?”
她舔了舔唇,繼續(xù)道:“雖然師父說蒸籠內(nèi)的溫度并不高,人體完全能承受,可是每個人的耐熱性都不一樣。萬一別人能承受,我不能怎么辦?”
“不會。”趙祁昀停下腳步,一手摸上她的臉,異常溫柔道:“你若是受不住就告訴我。”
“好。”
蒸骨需要在空曠的地方,所以曲同安命人把蒸籠安在了院子中央。
趙祁昀抬眼看了過去,這東西早在七日前就已經(jīng)開始用各種藥材熬制的湯藥浸泡,人沒靠近便能聞到濃濃的藥香。
曲同安對秦?zé)熌甑溃骸澳阆热ニ幵羯恚磧趔w表的濁氣,然后我們再開始。”
秦?zé)熌昕蓱z巴巴地轉(zhuǎn)頭看向趙祁昀,對方?jīng)_她點點頭,她才有些忐忑地跟著春蘭走了。
等主仆二人離開,曲同安立刻變臉,冷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前幾日都干了什么好事。”
趙祁昀似笑非笑,“曲神醫(yī)既然說這法子對人無害,那我事先找?guī)兹嗽囋嚕钟泻畏粒俊?/p>
冷哼一聲,曲同安厲聲道:“我丑話說在前頭,這蒸骨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在籠中睡一覺,她會痛苦萬分。特別是第一次和最后一次,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為過。”
聽到此處,趙祁昀眼神變得凌厲,而后轉(zhuǎn)身往一旁的房間走去。
此時,曲同安在他身后快速說道:“趙祁昀,你可想好了,若是不蒸骨,她必死無疑。”
趙祁昀猛地轉(zhuǎn)身,步步逼近,直到陰影完全將人籠罩。
“你最好求她平安無事,不然……”他嗓音壓得極低,字字如刀,“我會做什么,相信你很清楚。”
曲同安先是一僵,而后憤怒道:“你威脅我?”
施施然站直身子,淡漠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