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決定接下來要去北戎王都,但秦煙年他們也并未立刻動身,而是又在客棧多住了小半個月。
之前那戶人家的老夫人在吃過趙祁昀的藥后,竟然治好了多年的咳疾。她兒子為了感謝趙祁昀,專門送了禮物到客棧。
這一鬧,整個桃花鎮都知道他們這兒來了一個神醫。
從此以后,上門找趙祁昀看病的人竟然絡繹不絕。
不得不說,這人掙錢真是容易。當然,前提是他的醫術的確高超。
這日,秦煙年看著人灌下一整碗黑漆漆的湯藥,擔憂道:“這毒你真的不能解嗎?我這兒還有最后一粒清風玉露丸,不然你也一起吃了吧。”
趙祁昀笑了笑,說道:“那藥也不能治百病,不要浪費了?!?/p>
“可你的眼睛和內力怎么辦?難道就不管了嗎?”她心里焦急,忍不住拽住男人的衣袖。
“這毒我雖然不能解,但卻可以壓制幾分,過幾日眼睛就能看見東西了,只是內力暫時恢復不了?!?/p>
他說的漫不經心,并不怎么在意。
“不過,魏朗風提到的那位莫先生應該就是下毒之人,只要找到他,自然可以解毒?!?/p>
“那他在哪兒?”
“不知道,但一定和北戎脫不了關系。也許,他就在金海城?!?/p>
金海城,北戎的國都,他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
…………
大蒼國,京城。
風青閉了閉眼,將最后一份奏折放回桌面。
那人失蹤已經快兩個月,他完全不敢去想對方是不是已經出了什么意外。
雖然那人不愛插手國事,似乎有他沒他,整個大蒼都可以正常運轉。但不可否認,那人失蹤后,整個京城,或者整個大蒼國都人心惶惶。
這還是在他極力隱瞞消息,甚至讓張老在民間找了一個身形極其相似的人,再加上他的易容術,弄出來一個完美替身的情況下。
“先生……”門外有宮人進來。
風青揉揉眉心,長嘆一聲,“怎么了?”
“衛領主和孟領主到了。”
他神色一凜,還未開口,大門已被人推開,衛書二人先后進了書房。
“先生?!毙l書一臉疲憊,徑直走到人身前,“范意來信了嗎?”
風青搖搖頭,苦笑道:“他前幾日剛傳過消息回來,哪兒有這么快?!?/p>
“也對,是我太心急了??芍髯印?/p>
“主子不會有事的。”不遠處的孟元三突然插話。
“我自然知道主子不會出事,只是最近京中各方勢力似乎有些蠢蠢欲動?!毙l書蹙眉,抬頭看向風青。
連他都已經察覺到的事情,先生肯定早就知道了。
“先生,需要我先回領地調集人馬嗎?”
至少這樣在京城出事的時候,他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出兵鎮壓。
“不,你的人不能動,別忘了,你的領地過去就是北戎?!憋L青神色凝重,而后轉頭看向孟元三,說道:“這次恐怕要麻煩孟領主,讓你們的人馬做好準備。”
“京城雖然也有兵馬,但多是前朝的老兵,將領也是前朝的將軍。我怕……”
“先生的意思是,這些人會反?”孟元三眉頭緊皺,臉色難看。
“張老之前傳回的消息,提到主子出事和魏朗風脫不了關系。如果我是他,弄出這么大動靜,必然會有后手。那除了奪回皇權,還有什么東西是值得他大動干戈的呢?”
聽聞此話,孟元三冷哼一聲,“那就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p>
“切不可輕敵?!憋L青不贊成地搖搖頭,“這人一連做下這幾件事,都不像莽夫所為,必然是深思熟慮過的。若是輕敵,一定會吃虧?!?/p>
“是,一切聽先生的?!?/p>
他們幾個領主私下關系并不怎么好,但對這位先生卻都很尊敬,特別是在趙祁昀失蹤期間,只要是風青下的命令,他們全都無條件服從。
當然,這也是主子一開始就定下的規矩。
…………
臘月中旬,年關將至。
但今年注定過不了一個平順年。
不過好在幾日前,趙祁昀的眼睛終于能看見東西了,秦煙年又哭又笑抱著人不撒手。
男人無奈,只得抬手把她抱進懷里,低聲安慰。
不過這人性子樂觀,在得知情況好轉后,立刻恢復不少活力。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動身去金海了?”秦煙年一臉激動,自從那日趙祁昀說下毒之人可能在金海后,她就一直想快些啟程。
畢竟那毒一天不解,她就一天心不安。
趙祁昀隨手理了理她有些散亂的頭發,回道:“明日雪停我們就走?!?/p>
“真的嗎?”她眼睛發亮,“那從這兒到金海城要多久?”
“半個月吧?!?/p>
若是以前,秦煙年定然覺得天都塌了,可現在聽到,竟然覺得還能接受,果然人的潛力都是無窮的。
翌日晌午,飄了一夜的碎雪終于停了。
趙祁昀雇好的馬車已經停在客棧門前,他將早幾日給秦煙年準備好的斗篷替人穿好,可看著滾邊處的雜毛,不由皺眉。
這桃花鎮只是個小地方,自然找不到什么好東西。
秦煙年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滿不在乎地原地蹦了蹦,口中說道:“雖然比不了我原來穿的狐裘,但好歹比之前的粗布棉襖強多了。”
趙祁昀卻只是將備好的手爐遞給她,說道:“走吧。”
她點點頭,小心牽著男人的手出了客棧。
接下來就是沒日沒夜的趕路,但因為天氣原因,半個月的路程硬生生又往后拖了好幾日,所以等他們到達金海城時,已經是來年的正月初八。
趙祁昀將車夫的銀子結清后,二人便直接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當日,兩人在房中睡了一整日,直到傍晚,秦煙年餓得心慌,才慢吞吞把人叫醒,然后起床下樓吃飯。
此時正值飯點,大堂里賓客很多。他們隨意在角落找了張桌子坐下,秦煙年便急忙叫來小二點菜。
趙祁昀也不在意她點了些什么,只隨意看向四周。
過了片刻,那人終于點好吃的,湊了過來,問道:“你在看什么?”
結果她還沒聽到男人的回答,反而從鄰桌聽到了另一個名字。
燕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