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大驚,不知自己的寶貝兒子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她這個兒子因為身體的原因一直很抗拒成親,這么多年不管她怎么苦口婆心的勸,對方都死活不同意。
所以即使早就和秦家說好親事,她也一直沒讓人前去下定。
前段時間秦侍郎的夫人還來府上,希望她能去圣上面前求一份恩典,為兩個孩子賜婚。
李氏當時也只是口頭應下。本想著哪日再勸肅兒一番,沒想到他今日就發(fā)生意外,竟被那秦家二小姐推下水差點淹死。
消息傳回府里時,她嚇得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本已打定主意絕不放過那姓秦的丫頭,沒想到此時肅兒卻說同意婚事。
回過神后,李氏趕緊滿口應道:“好,好,母親明日就進宮求貴妃娘娘讓圣上為你們二人賜婚。”
說著又拍拍宋肅的手,安撫道:“肅兒,你放心,若這秦煙年今后還敢像今日這般,為娘絕不會饒過她。嫁進我們侯府自然要守我們侯府的規(guī)矩。”
宋肅嘴角的笑容愈發(fā)陰冷,半瞇著的眼眸瞬間睜開,語氣卻格外平靜,“母親放心,兒子自會好好調教她。”
那女人竟然敢膽大包天觸碰他,簡直是找死!
他本想找機會對付她,回家后才知她竟然就是母親一直要他娶得秦家二小姐。
呵呵,真是蒼天有眼。
…………
這邊秦煙年終于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春蘭的情況似乎不對。往日里這丫頭就算睡得再沉,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還不醒來。
她想到什么,一臉緊張地問道:“趙知也,你把春蘭怎么了?”
趙知也暗沉的眼眸斜了過來,她立馬放軟語氣,嬌滴滴道:“知也哥哥,春蘭沒事吧?”
半晌才聽到男人平靜的聲音,“無妨,敲暈了而已。”
秦煙年一臉震驚。
趙知也滿意地看著她的表情,隨即起身道:“我給你寫張單子,你明日就按照單子抓藥。”
“哦,好。”
等了片刻這人拿著兩張不同的藥方過來,薄唇微啟,淡淡道:“你今日落水受寒,晚上又發(fā)了高燒,后面幾日定會犯咳疾,讓你的丫鬟按第一張單子給你熬藥。”
秦煙年點點頭,然后又搖了搖另一張藥方,疑惑道:“那這一張呢?”
空氣突然有些安靜。
正當秦煙年打算繼續(xù)追問時,對方終于開口,“用這張換掉之前調理用的藥方。”
“咦,你之前不是說那張單子可以再吃一段時間嗎?”
“剛剛給你把脈,發(fā)現(xiàn)可以再換兩味藥。”
“哦。”
“對了,明日你回到秦家可能會遇到些麻煩,如果處理不來,就派人去國公府。”
秦煙年剛退燒不久,說了半天話已經有些乏了,此時眼睛半閉,隨口道:“我能遇到什么麻煩,再說秦家的人我也不怕。”
趙知也重新坐回床邊,皺眉,“你知道你今天救得是誰嗎?”
“是誰?”秦煙年聲音逐漸變得模糊,“難不成他還要去秦家感謝我?那這也是好事啊。”
“你救得是廣義侯府的小侯爺宋肅,或者說你得罪的是宋肅。”
秦煙年刷地一下睜開眼睛,問道:“你說誰?”
“廣義侯府的小侯爺宋肅。”趙知也難得脾氣好,又回了她一遍。
“廣義侯府的小侯爺?”
又來了,秦煙年非常無力,總感覺這人在書里有什么劇情,但死活想不起。
“這人不舉。”突然耳邊響起趙知也的聲音。
他今日從衛(wèi)書口中得知事情經過的時候,就隱約猜到當時發(fā)生了什么。
秦煙年今日的舉動怕是已經徹底得罪這位小侯爺,再加上那位護短的侯夫人,她明日回秦家,廣義侯府必定會上門要說法。
但這人現(xiàn)在還懵懵懂懂,一副不知死活的樣子。
砰!
那句不舉像是引子終于讓她串起一段劇情。
她記起這位小侯爺了。
幾年前徐州附近出現(xiàn)一伙流寇,當時的宋肅年少輕狂,央求他的親姨母貴妃娘娘向佑章帝請命,帶兵前去剿滅。
結果出了意外,被人傷了子孫根。
而傷他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衛(wèi)書!
等等,那她今天下午抓到的那團軟軟的東西不就是……
秦煙年張大嘴巴,一臉呆滯地看向趙知也。
“他,他不會殺人滅口吧?”
“也許。”
秦煙年哇地一聲拉過被子把自己埋進去,聲音發(fā)悶,“慘了……”
嘴角勾了一下,趙知也起身,道:“我走了。”
…………
皇城內,昭陽殿。
春雨如絲,細細密密地落在青石板上。
宮女引著侯夫人穿過回廊,進入內殿,最后停在一扇繡著牡丹圖的屏風前,彎腰躬身道:“貴妃娘娘,廣義侯府的侯夫人到了。”
“進來吧。”屏風后傳出一道嬌媚的女聲。
侯夫人隨即邁步繞過屏風,屋內燃著龍涎香,在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寬大的貴妃榻,一位容貌艷麗的女子就半臥在榻上,身后一個宮女正將一顆剝好的葡萄放入她口中。
“見過貴妃娘娘。”侯夫人緩緩行禮。
貴妃李氏坐直身子,微微抬手,笑道:“姐姐何必多禮,你已經好些日子沒進宮了,快過來陪我好好聊聊。”
說罷便拍拍身邊的軟榻。
侯夫人見狀起身過去,在她身旁緩緩坐下。
“娘娘近日可還好?”
貴妃笑了笑,“也就那樣。對了,姐姐今日前來可是有事?”
她們二人本就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未出閣前關系便非常親密,雖說現(xiàn)在身份有別,但也是一榮俱榮的關系。
因此侯夫人也沒拐彎抹角,而是直言道:“還不是為了肅兒的婚事。我想求娘娘讓圣上為他和秦家二小姐秦煙年賜婚。”
當年宋肅受傷一事,貴妃也很是后悔,畢竟是她幫宋肅求的圣旨。
這幾年宋肅的情況她也一清二楚,既然現(xiàn)在事關他的婚事,她這個做姨母的自然要幫忙。
“正好圣上這幾日心情不錯,張?zhí)鞄焺倿樗麩捴屏藥最w丹藥,等晚些時候我便過去。”她拉住侯夫人的手,“姐姐放心,你就回家安心等著圣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