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zé)熌暧X得自己病得越發(fā)嚴(yán)重了,便懶洋洋躺在床上,醒了也不急著起身。
想到過兩日還要再回國子監(jiān),心里更是煩悶。
也不知男主說的下個月娶她能不能做到,按《大寧律》的規(guī)定,女子成親后就不用去學(xué)校了,那她是不是也快解放了。
正胡思亂想著,就聽見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然后就是春蘭的聲音,“什么事這么急?”
不知對方說了什么,春蘭竟一把推開房門,幾步到了床前,一邊掀起床簾,一邊對她道:“姑娘,老爺讓我們?nèi)デ霸航又肌!?/p>
秦?zé)熌昙{悶,怎么好好的又來圣旨?
而且佑章帝前日才剛中毒,怎么今日就有精力下旨了。
“知道是什么事嗎?”
春蘭一邊替她穿衣,一邊回道:“奴婢剛剛問了來傳話的小廝,他也說得不清不楚。不過應(yīng)該不是什么壞事,聽說來傳旨的太監(jiān)滿臉喜意。”
秦?zé)熌晡⑽櫭迹瑢嵲谑巧洗文堑蕾n婚的圣旨給她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隨后主仆二人急急忙忙去了前院,見秦家眾人都已在院中跪好,二人便悄悄在后面跟著跪下。
見人已到齊,宣旨的太監(jiān)才開始一板一眼宣讀圣旨。
圣旨不長,內(nèi)容也簡單,可是直到那句欽此說完,秦家人也久久沒有反應(yīng)。
“秦大人,還不接旨謝恩。”太監(jiān)蹙眉,有些不悅。
秦修這才驚醒過來,額頭抵地,雙手舉過頭頂,朗聲道:“臣秦修領(lǐng)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最后把宣旨的太監(jiān)送走,滿院子的人都緊緊盯著秦?zé)熌瓴环拧?/p>
圣上竟然下旨退了她和小侯爺?shù)幕槭拢粌H如此還同時下旨將她指給梁國公府的世子爺。
秦修沉默半晌,冷聲道:“年姐兒跟我來。”
說著就轉(zhuǎn)身往花廳走去。
而秦?zé)熌甏藭r卻感覺自己像在夢中,整個大腦一片空白,好不容易冒出一句話,寫得也是男主牛逼!
“姑娘,姑娘。”春蘭一連叫了她兩聲,她才茫然道:“啊?”
“老爺讓您去花廳。”
秦?zé)熌晏虼剑拔抑懒恕!?/p>
這時秦琳瑯過來拉住她的手,輕聲道:“別怕,總歸是好事。”
“嗯。”秦?zé)熌挈c點頭,便帶著春蘭往花廳走去。
秦修板著臉坐在主位上,今日這道圣旨打的他措手不及。
按道理這梁國公府比廣義侯府好上千萬倍,哪家嫁女兒的都愿意把人嫁進國公府,但是現(xiàn)在秦修卻覺得騎虎難下。
秦家本已和侯夫人談好條件,但是現(xiàn)在看來一切計劃又被打亂。
門口傳來腳步聲,他抬頭看向緩緩進來的秦?zé)熌辍?/p>
“父親,您找我。”秦?zé)熌暾驹诨◤d中央,福了福身子。
秦修抬了抬眼,“先坐吧,為父想問你幾句話。”
春蘭扶著秦?zé)熌甑揭慌宰茫治⑻В禾m便立刻沏了熱茶,再小心將茶盞放到她手上,提醒道:“姑娘身子還沒好,別喝太多茶水。”
秦修見狀,眉頭緊蹙,他這個女兒實在有些太過驕縱。
“你回京這么久,我還從來沒問過你,當(dāng)初在沈家,你和這位世子爺關(guān)系如何?”
其實當(dāng)初去國公府接秦?zé)熌陼r,他便對兩人的關(guān)系有所懷疑,只是后來因為侯府突然同意婚事,他就沒有再派人去晚州城調(diào)查,現(xiàn)在想來之前溫嬤嬤說世子和沈家人關(guān)系惡劣,恐怕是世人誤傳。
秦?zé)熌暾UQ郏瑳]想到秦修現(xiàn)在才想起問她和男主的關(guān)系,不過還是嬌羞道:“回父親話,當(dāng)初我和世子在沈家時就感情甚篤。他當(dāng)時常住寺里,我?guī)缀趺吭露紩タ此!?/p>
秦修面色凝重,不知該不該信她的話。若是兩人真的情投意合,那他對國公府就要重新考慮了。
“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問春蘭,她是我的貼身丫鬟,我和世子之間的事她一清二楚。”她這也不算假話吧,原身的確每個月都會去歸云寺見男主。
春蘭不知怎么話突然轉(zhuǎn)到自己身上,瞪大一雙眼睛不敢置信,她家姑娘說謊真是越來越膽大。可現(xiàn)在被老爺和姑娘同時盯著,她只能硬著頭皮點點頭,“姑娘說的都是真的,她和世子從小就關(guān)系親厚。”
也不知秦修信了幾分,總之,隔了片刻,他才說道:“既然圣上已經(jīng)下旨,那你就暫時安心在家,也不用回國子監(jiān)了。”
“是。”秦?zé)熌晷南乱幌玻p聲應(yīng)下。
…………
不過幾日,秦家二小姐退婚又訂婚的事就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
畢竟不管是退婚訂婚都是圣上親自下旨,且兩次賜婚時間間隔很短。
上朝時,眾位大臣紛紛給梁國公和秦修賀喜,二人也一一應(yīng)下。
待趙玄回到國公府時,卻見蘇云愁云滿面,忙問道:“這是怎么了?”
蘇云拉過他的手,將他推到凳子上坐好,又示意下人都退下,才嘆了口氣,“你知道清濛今日來跟我說什么嗎?”
“清濛?她不是今日要回國子監(jiān)嗎?”
蘇云搖搖頭,“這丫頭說她不去上學(xué)了。老爺忘了嗎,她和祁昀同歲,再過幾個月就滿二十了。京城里和她一般大的貴女們,早就嫁做人婦,生兒育女了。”
“所以她說不想再去念書我也依了她。”
趙玄松了口氣,“你既然已經(jīng)同意又怎么滿臉愁容?可是憂心她的婚事?”
“清濛若是想嫁,這京中的世家子弟那還不是任由她挑。這么多年也是我們慣著她,才會蹉跎到現(xiàn)在。”
蘇云卻臉色難看,“她的確是想嫁人了,但她想嫁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祁昀!”
“什么?”趙玄面色一沉,不敢置信。
蘇云這才將今早發(fā)生的事慢慢告訴他。
原來一早趙清濛院兒里的丫鬟就來稟告,說小姐身子不舒服,蘇云便急急忙忙趕了過去。結(jié)果趙清濛一見到她就哭著跪下,說自己不想去國子監(jiān)了。
“我當(dāng)時還罵她傻丫頭,一點小事哭成這樣。從小到大,我們哪件事沒依著她,即使后來知道了她的身世,也從未遷怒過她。”
“可她,可她現(xiàn)在卻說想嫁給祁昀,就算是做妾也可以。說什么這樣就可以一輩子陪在我們身邊。”
趙玄臉色鐵青,怒道:“真是荒唐!”
“這事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