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陽默默吸了口氣:“這些終究是幾年后的事了。”
“沒錯!”孔天成點頭,“爸,你先看看這個。”
說著,他將一份資料推到了孔陽面前。
“采購協議?你要從大陸引進地鐵設備?”孔陽臉上頓時浮現驚愕之色。
“你也不能輕視大陸的實力,他們從1953年便開始規劃,1965年正式啟動地鐵建設,自1973年以來運行基本穩定。我們這邊可以嚴密監督,把生產和制造環節交給大陸來完成,就連鐵軌,也可以讓他們代為生產!”
“挖掘工程和其他機械設備,我們可以交由漢斯與卡特彼勒負責,但鐵軌的設計,以及地鐵列車的研發,依然可以交給大陸方面,讓他們也能從中分一杯羹!”孔天成笑著說道:“讓他們賺點錢,將來關系才能處得好,我們也不吃虧!”
“如果他們真能做出來,確實是件好事。你說得對,維持良好關系是必要的??!”孔陽今年曾前往京城一趟,自然清楚大陸方面的決心。
香江不可能獨善其身,與大陸的合作已成定局。
“還有這個,你也得過目一下??!”
孔天成隨即取出幾份報紙,攤在孔陽面前。
孔陽拿起報紙,眉頭微蹙:“這是怎么回事?”
“最近不少媒體都在針對我們孔家!”
孔天成用手指輕輕點了點報紙,接著說:“大體意思是,港府這項決策極不妥當,稱我們孔家并無實力承接香江地鐵項目,讓這樣的家族主導工程,等于拿人命開玩笑!”
孔陽仔細翻閱,臉上頓時浮現怒意:“我們何時拿人命開玩笑了?這些報紙簡直是睜眼說瞎話!”
“我看,他們多半是收了好處。爸,您想想,之前這些人可都是跟三菱重工聯手的,地皮早就囤好了,就等著開工獲利?,F在三菱被踢出局,他們當然不愿意我們孔家接手!”
孔天成對此毫不意外。
孔陽瞇起雙眼,目光變得凌厲:“他媽的,這幫狗東西!”
孔天成笑了笑,繼續道:“爸,遲早我們要面對記者發難。要是他們拿這些報道來質問我們,您說我們該如何應對?”
孔陽沉吟片刻:“這確實是個麻煩,不過問題不大。媒體這塊,我們占著上風,就算他們來攻,也掀不起多大浪!”
“就怕他們像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孔天成一笑,隨后道:“我的想法是,既然香江市民有質疑,那我們就干脆打開大門,讓市民親眼看看我們的設備——盾構機,還有從卡特彼勒采購的全套機械!”
“我相信,憑借我們的專業裝備和實際展示的能力,到時候,不會有太多市民再對我們提出質疑!”
孔陽點頭道:“這主意可行?!?/p>
“另外,還有一件事!”孔天成微微一笑:“那就是這批香江的富豪階層。我們孔家雖強,卻不宜獨吞所有利益。該合作時還得合作。這些人既然能跟三菱重工聯手,自然也能與我們合作?!?/p>
說到這里,他語氣一轉:“我們要分清親疏遠近。對那些當初沒有與三菱合作的,要優先拉攏,率先為他們修建地鐵線路;對雖與三菱合作但未惡意中傷我們的,也可列為合作對象;至于那些不知好歹、勾結媒體抹黑我們的——堅決打壓!他們名下的地塊,別指望會設地鐵出入口!”
分化,瓦解,拉攏!
孔家雖勢大,卻遠未強大到能單挑整個香江豪門的地步,合作勢在必行。
但必須明確:誰可攜手,誰該摒棄。
跟隨孔家者,有肉吃;背離孔家者,只能挨餓!
不久之后,孔陽高調宣布成立光明地鐵公司。
果不其然,在記者會上,立即有記者提出質疑,聲稱孔家不具備修建香江地鐵的技術與能力。
“關于這一點!”孔陽語氣沉穩,不急不緩地開口道:“我們將邀請香江市民前來實地觀摩我們的施工設備,相信,大家會對我們陽光集團有更為深入的了解?!?/p>
記者們一時怔住。
參觀陽光集團的設備?
這有什么可看的?
不少記者心中暗想,孔陽似乎在避重就輕,回避真正的問題。
然而,孔陽依舊神色從容,目光平靜地掃過在場眾人,繼續說道:“我個人始終認為,香江市民對我們陽光集團的實際能力,仍需建立一種全新的認知。要知道,香江現有的地鐵系統,從實質上講,其技術源頭可追溯至1910年——那已是將近七十年前的陳舊體系了?!?/p>
“我們陽光集團完全具備承建香江地鐵的實力。如今,全球工程技術日新月異,我們也已引進了盾構機和一系列先進機械設備。我認為,正是時候讓香江市民親眼見證一下真正的現代化施工實力!”
“當他們真正目睹了我們的設備與技術,我相信,對于陽光集團是否能夠勝任地鐵建設這一問題,公眾自然會得出全新的判斷。”
面對記者們的連番追問,孔陽應對自如,滴水不漏。
他不僅在報紙媒體上闡明立場,更通過電視鏡頭向大眾傳達理念。
消息一經發布,立刻引發了無數香江市民的關注與好奇:陽光集團究竟有何底氣,竟敢如此自信?
不僅僅是普通市民,孔陽還特別邀請了港督麥理浩。此外,來自深城方面的高層領導也收到了請柬。
前來的是袁更,全程由孔天成親自陪同接待。
一如既往,盡管如今他已是香江顯赫的財團人物,但孔天成內心深處,始終認定自己是大陸人。
三天后,工地正式對外開放參觀。
現場陳列著五臺大型盾構機,以及近四百臺挖掘機,另有液壓鉆機、抓木機、碎石機等全套重型機械依次排開。
當這些龐然大物齊齊展現在香江市民眼前時,所帶來的震撼,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
“這盾構機簡直太驚人了!”袁更仰頭望著眼前的鋼鐵巨獸,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那龐大的身軀仿佛一座移動的山岳,令人在其面前頓覺自身的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