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衛東也不在意。如今的蘇家早已金盆洗手,徹底洗白,不再是當年那個靠拳頭吃飯的幫派了。
……
“飛仔,真的謝謝你!”
一名和義勇的小弟躺在病床上,臉上滿是感激:“要不是你救我,我這條命早就沒了!”
“阿成,你別擔心,咱們可是過命的交情!”這人名叫飛仔,看上去約莫三十上下,走路時卻一跛一跛的。早年他也是和義勇的兄弟,在一次火拼中受了重傷落下殘疾,從此退出江湖,唯獨跟阿成感情深厚,始終稱兄道弟。
他咧嘴一笑,語氣輕松地說:“這倉庫平時根本沒人來,絕對安全。你先在這兒養傷,等你恢復些,我親自送你去賭城避風頭。”
阿成輕輕點了點頭,臉色慘白,聲音微弱:“多謝了……”
“嘿,說啥謝不謝的?!憋w仔擺擺手,笑著說道,“當初要不是你拉我一把,我早就橫尸街頭了!現在輪到我照顧你,外面有我守著,絕不會出半點差池!”
阿成心頭一熱,原本一直緊握在腰間匕首上的手,也悄然松了幾分。
“對了,拿著這個?!憋w仔走上前,遞過來一瓶水。
就在阿成伸手去接的剎那,一道寒光驟然閃現——鋒利的匕首直逼眼前。下一秒,飛仔狠命將刀刺入阿成的身體。
噗嗤!
鮮血噴涌而出。
阿成雙眼圓睜,嘴唇顫抖,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你……你……飛仔?你要殺我?!”
“阿成,對不起!”飛仔語速極快,聲音里帶著急迫,“我現在真的缺錢,我想在香江買房,還有個女友要養,我太需要這筆錢了,非常非常需要!”
阿成猛地拽住飛仔的衣領,眼中滿是憤怒與不可置信:“可我救過你!當年若不是我,你早就死在那條巷子里了!”
噗嗤!
話未說完,飛仔已再度揮刀,狠狠扎進阿成的心臟。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憋w仔喘著氣,聲音低沉,“可我沒有選擇,我真的沒有退路了。我需要錢,需要一大筆錢。你既然救了我一命,那就救人救到底吧,幫我徹底解決麻煩!”
說著,他拔出匕首,又一次狠狠捅了進去。
阿成瞪大雙眼,身體漸漸癱軟,最終再無一絲氣息。
……
整個香江警方陷入一片混亂。
誰能料到,多年未見的大規模械斗竟再度爆發?輿論嘩然,蘇家自然也被請去問話。
然而如今的蘇家早已洗白上岸,表面光鮮,背后更是律師團隊保駕護航。面對警方質疑,他們只是輕描淡寫地回應:不過是小報捕風捉影,你們也信?
警方明知其中有鬼,卻拿他們毫無辦法,只能作罷。
除此之外……
和義勇仿佛一夜之間銷聲匿跡。那些底層兄弟人人自危,不敢露面,生怕剛一冒頭就被砍倒在地。
可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盡頭?
很快,這些亡命之徒發現了脫身的兩條路:要么死亡,要么獵殺同門——只要干掉一個被通緝的社團成員,自己便能解除追捕。
于是……
和義勇內部開始互相殘殺。
什么兄弟情義?早已蕩然無存!
一場血腥的內斗就此拉開序幕。
一個個昔日并肩作戰的兄弟,紛紛對同伴舉起了屠刀。
為了活命,只能向身邊人下手;殺了他們,自己才能活下去。
殺了他們,才可能有出頭之日。
某個廢棄倉庫里。
一名和義勇的小弟猛然將手中的武器刺入幫派高層的腰部。
啊——!
那人慘叫一聲,回頭望去,只見對方目光如狼,兇相畢露,仿佛盯著即將到口的獵物。
“你他媽——”
話音未落,一根鐵管重重砸在他的頭上。
嗡!
這個社團高層當場倒在了地上。
“阿偉,干得漂亮!”握著匕首的手下迅速說道:“他的人頭值兩百萬,這筆錢咱們兄弟平分!”
咚!
誰知阿偉突然舉起手中的鋼管,狠狠砸向那名持匕首手下的頭部。
哎喲!
那名手下慘叫一聲,見阿偉再度撲來,急忙就地翻滾,隨即咬牙切齒地吼道:“你發什么瘋?”
阿偉揮舞鋼管瘋狂進攻:“殺了你,兩百萬全歸我!不,連你也算上,整整二百二十萬!”
“我艸你媽!”
持匕首的手下被打得哀嚎不止,緊接著腦袋又挨了一擊,整個人癱倒在地,沒了動靜。鋼管男仍不放心,接連補了幾下,確認對方徹底不動,才稍稍松了口氣。
然而,就在此刻,那名手下猛然躍起,手中匕首直刺阿偉腹部。
“我……”
阿偉雙眼圓睜,不知從哪涌出一股力氣,反手一鋼管狠狠砸去。
一下、兩下、三下,硬是將對方活活砸死。
他緩緩站起身,抹去額頭的汗水,望著身旁的尸體,仿佛看見財富正朝自己招手。
可才剛邁出幾步,他忽然感到天旋地轉,緊接著“咚”的一聲重重倒地,再無任何反應。
死透了!
……
“喂,邵先生,是我,小強!”
此時,在一處陰暗破敗的窩點里,金牙強顫抖著發出求救聲:“求您救我!請您一定救我!”
電話那頭,正是邵一夫。
邵一夫萬萬沒想到,孔天成做事竟如此狠絕。
不過就是打斷了你一個手下的一條腿?
至于直接把整個社團連根拔起嗎?更夸張的是,一出手就是一億!這個數字,就連邵一夫也不禁心頭一震。
邵家雖富,但也絕不可能輕易掏出一個億隨意揮霍。
可對孔天成而言,這根本不算負擔。一個億?多嗎?
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還真以為孔家是可以隨便招惹的?
當然,孔天成做事依舊遵循一條原則——能不動手,就絕不親自出手。這點小事,對他來說毫無壓力。
“我明白了。”
邵一夫深吸一口氣:“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派人去接你,放心,我會保你安全。”
無論如何,金牙強終究是他邵一夫的“白手套”。若這人就這么被人干掉,而自己又無力保護,那他的臉面何存?
“謝謝!邵先生!太感謝您了!邵先生!”
聽到邵一夫的承諾,金牙強終于略略安心。至少,自己的性命暫時算是保住了。
他也根本沒料到,孔天成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掛斷電話后,金牙強繼續躲藏。如今他已不敢信任身邊任何一個手下,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突然對自己下手?
不久,一輛汽車駛入約定地點。
車門打開,一名男子走下車,四下張望。金牙強悄悄靠近,低聲問道:“你是誰?”
那人回頭,盯著金牙強,試探性地開口:“金牙強?”
金牙強點頭。
“我是邵先生派來接你的!”司機笑著說道:“跟我走吧!”
金牙強仍有些戒備:“你真是邵先生的人?”
“當然!”司機依舊微笑:“別耽擱了,快上車?!?/p>
金牙強一上車,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松弛,總算有了一絲安全感,緊接著,整個人便陷入了昏沉的睡眠。按理說,在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候,他是絕不會輕易閉眼的——眼下局勢太險,隨時可能喪命。
可對金牙強而言,他實在撐不住了。身上多處傷口仍在滲血,體力早已透支,精神也到了極限。此刻危機暫解,倦意如潮水般涌來,再也抵擋不住。
最終,他還是沉沉睡去。
然而,金牙強并未察覺,那位開車的司機,臉上正浮現出掙扎之色。
司機頻頻透過車內后視鏡打量著他,眼神閃爍不定。
五百萬,整整五百萬??!
不知過了多久,司機確認金牙強已徹底昏迷,忽然咬緊牙關,眼中閃過狠厲,終于下定決心。
就在那一瞬,金牙強突覺腦袋劇痛,仿佛被人用重物不斷砸擊。
他猛然睜眼,赫然看見那名司機面目扭曲,手中握著一把扳手,瘋狂地朝自己頭上猛砸!
砰!
眼前金光亂閃,意識瞬間模糊,整個人被砸得頭暈目眩。
而司機卻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
金牙強拼盡全力掙扎著打開車門,想要逃出去??僧吘股碡撝貍w力不支,剛下車便重重摔倒在地。司機迅速繞到他身后,舉起扳手,狠狠砸向他的后腦。
一下!兩下!
此處荒山野嶺,無人經過,更無人知曉。
只聽見“咚、咚、咚”的悶響接連不斷。
最終,金牙強竟被這冰冷的扳手活活砸死!
司機劇烈喘息,丟下染血的扳手,將尸體拖回車內,隨即發動汽車,直奔蘇家的地盤而去。
他已經想好了:拿到五百萬,立刻逃離香江,從此隱姓埋名,再不回頭。
那是五百萬??!
……
調景嶺,將軍一號別墅。
孔天成瞥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周駿,又看向身旁的蘇衛東,嘴角微揚:“死了?”
“嗯!”蘇衛東笑著回應:“阿成,你猜猜,是誰把金牙強的人頭送來的?”
“我哪知道,你別賣關子了!”孔天成翻了個白眼,“直接說答案吧!”
蘇衛東朗聲一笑:“是邵一夫安排的那個司機!”
“邵一夫的司機?”孔天成略顯驚訝,“他下的手?不是開玩笑吧?難道是邵一夫想從我這兒拿賞金?”
“倒也不是?!碧K衛東笑道,“是那五百萬太誘人,讓他寧愿違抗邵一夫的命令,也要動手殺人!”
孔天成聽罷,微微一笑:“有意思,看來邵一夫平時太過吝嗇,關鍵時刻,連一個忠心的人都沒有。”
這并非虛言,邵氏的摳門早有傳聞,單看TVB旗下藝人的待遇就知道了——別說優厚,簡直寒酸至極。
司機背叛,孔天成毫不意外。你平日克扣薪水,就別怪別人為五百萬鋌而走險。若你每月多給一百萬,他恐怕還得猶豫三天。
“阿成,這筆錢,咱們還給嗎?”蘇衛東在一旁問道。
“給,當然要給!”孔天成淡然一笑,“區區五百萬而已,花出去,換一個‘言出必行’的名聲,值得?!?/p>
雖然此次懸賞總額高達一億,但實際上孔天成真正支出的錢遠沒那么多,還不足四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