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東西打包好了,還要另外去一趟私庫。
身為掌握實權的銀狼部落少主,部落內很大一部分財富都被聚攏在他手中。
所以他在銀狼部落的隱秘處還挖了一個私庫,里頭獸晶的數量很龐大,寶物也不少,光是能解毒的奇花異草就放了好些。
如果當時高月中毒的時候帶著這些東西,就不用冒著風險在野外尋找了。
所以這趟遠行他打算將私庫也一同搬空。
洛珩自己的隨身空間放不下了,于是決定把里頭的東西分一分,大頭都送給墨琊。
高月有點高興也有點詫異:“哇,你這么大方啊 。”
洛珩瞥了她一眼,唇角不悅下壓:“你還記得我跟你結侶了嗎?”
高月眼皮一跳,下意識的看了墨琊一眼,聲音弱了很多:
“……記,記得啊。”
其實她還沒正式跟墨琊說過她已經跟洛珩正式結侶的事情,不太愿意說,總覺得會傷害到他。
墨琊唇角微彎,拍了拍她的后腦勺:“心虛什么?你們結侶本來就是定好的事。”
高月默默地牽著他的衣角。
雖然這是定好的事,但她還是怕墨琊傷心。
她知道墨琊雖然看著全然不在意,但實際上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她現在都不敢去摸摸小蛇獸印去感知他的情緒。
另一邊,洛珩也垂著眼睛,一聲不吭地繼續分東西,銀發雪睫看起來分外清冷。
高月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知道如果此刻摸摸小狼獸印,那對面傳來的情緒也絕對不好受。
……這可真是令人坐立難安的修羅場。
安撫的話下意識就說了出來:“我以后就你們兩個!”
洛珩:“不行!”
墨琊:“不行!”
兩人同時說出口,異口同聲得十分有默契。
私庫里面有片刻的安靜。
高月也安靜了一下,明白他們都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全,怕光靠他們兩人保護不好自己,所以寧可將獨占欲給壓下去。
胸口一時盈滿了酸楚的感動。
其實她也一直有武力不足恐懼癥,之前吃過的虧夠多了,人不能一直吃一塹吃一塹再吃一塹,剛才她也不是真心說的。
只是沒過腦子的說了出來。
她清清嗓子,調節氣氛:“既然你們這么說,那以后你們可別吃醋把自己吃死了哦。”
洛珩冷冷道:“總比提心吊膽的好。”
墨琊這次眼眸浮起一絲真切的笑。
是的,吃醋總比提心吊膽的好。
洛珩加入后他確實安心了很多,知道有另外一個人和他一起將高月的性命看得無比重要,會舍命保護她。
“他說的沒錯。”
洛珩和墨琊說完都不說話了,都在默默適應彼此的新身份,適應另一個獸夫的存在。
之前墨琊和高月在一起的時候,家里都只有兩個人。高月和洛珩在一起的時候,家里也是只有他們兩個人。
三人還沒有以家庭成員的身份一起出現過。
私庫里頭再次安靜了。
洛珩繼續收拾東西。
在這個家中,他的不安全感到底更重些,將東西分好后率先出聲,對高月鄭重強調:
“既然我和你結侶了,那么我跟墨琊也是一家人,墨琊的實力越強,我們一家就越安全,所以我不會和墨琊算得太清楚,你也不許將我劃分出去。”
高月:“沒打算將你劃分出去。”
洛珩將從霄羽拿來的六階獸晶全都交給墨琊,總共八十來顆,他對墨琊說:
“焰鷂的那個六階本來就是你殺的,這些六階獸晶也還給你,其余的我就收下了,我也需要提升實力。”
墨琊輕輕點頭。
一行人收拾完東西走出這個地下空間。
洛珩落后一步,單獨跟墨琊說話,低聲道:“我……還欠你一個道歉,對不起,之前的事是我錯了。”
墨琊停住腳步,面朝洛珩的方向。
他這位同母異父的兄弟生性傲慢,可現在驕傲的他卻愿意低頭。這一個多月里洛珩變了很多。
之前的事他知道指的是什么。
指的是之前漠視蟒烈偷襲,見死不救的事情。
墨琊緩緩道:“你在這一個多月里護住了她,沒讓她被蟒烈殺死,也沒讓她被火羽穹族的人將他擄走,足夠抵消之前的事。”
洛珩心中放下一塊大石,松了口氣,誠心道了聲謝謝。
如果墨琊不原諒他,他知道高月一定會對他有隔閡。
兩人在夜風中相對而立。
一個墨色長發,一個銀色長發。
兩人都是同母所生,細看鼻梁和下頜線條有相似之處。
墨琊拍拍他的肩膀:“以后是一家人。”
洛珩鄭重點頭:“嗯。”
之后他們又去了那個為了經期而挖的特殊山洞。
里面的水泥粉末是一定要帶的,那是高月好不容易燒出來的,以后發情期的時候也用的上。
洛銀也跟著去了一趟,這些水泥粉末隨身空間放不進了,需要讓它背著。
這處山洞比較隱秘。
大家燒水打獵,全都好好地吃了一頓。
吃完后高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咳了聲,努力抑制心虛,想著星棲薇在獸夫中的威嚴,做主對洛珩說道:
“你們兩個都需要好好休息,我們在這里休息一晚上再出發吧,我和墨琊很久沒見了,單獨回幽蟒休息,你……要不就在這休息?洛銀背上的那些行李等會也解綁了,讓它也好好養足精神。”
洛珩面無表情說:
“我知道了,今晚我不會打擾你們的。”
高月有些愧疚不忍。
但想跟墨琊獨處的心還是占了上風,說了句明天見,還是狠狠心拉著墨琊走了。
……
兩人回到了久別的幽蟒部落。
高月覺得自己很奇怪。
在墨琊還在的時候,幽蟒部落在她印象里就是家。后來墨琊不在,她對幽蟒部落就沒有歸屬感了,現在墨琊回來了,她又再次對這里產生了親切感。
看到蟒林里那些在冬眠的巨蟒都覺得它們可愛。
兩人秘密地返回幽蟒部落里他們的家,沒有驚動任何人。
高月拉著墨琊爬了趟觀景平臺。
從山腳到山腰的臺階上鋪著厚厚的積雪,木質的觀景平臺還有長椅上也鋪著很厚的積雪。
那顆類似藍花楹的花居然很頑強地還剩了些花沒掉,像臘梅般被冰雪裹在里面,晶瑩剔透的。
她拿出望遠鏡,看到圣湖的湖面結了厚厚的冰。
墨琊:“想去我們現在可以去。”
高月搖頭,呼出來的氣變成了白汽:“我就想在這里看一看。”
她將腦袋依靠在墨琊的肩膀上,心變得很寧靜,享受著這份失而復得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