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不絕,黑色的梧桐葉片雨水滴滴答答滴落,被軟皮革給擋在了外面。
高月依偎在墨琊的懷里。
看到那些俘虜讓她心情有些低落,獸世太危險了,像她這樣的普通地球人類沒有一絲反抗能力,唯有靠在墨琊懷里才能讓她感受到一絲安心。
如果可以,真想帶著墨琊回地球。
之前她從坦桑尼亞穿越,如果回去落地估計也是在那附近,直接落戶華國有點困難,可以先給墨琊落戶一個小國家的身份,再想辦法拿到華國的永居身份。
墨琊這張臉賺錢那是分分鐘的事情,隨便怎么拍都能火。
如果不想靠臉賺錢,憑借墨琊的體能,去參加奧運會什么的也會很輕松,各個項目都小意思。
若是想小眾點不引人注目,也可以去走救援隊的路子,無人區(qū)救援,潛水救援,都輕而易舉……
當然把墨琊藏起來也是個好主意,反正她有一筆積蓄了,讓他當她背后的男人也很是不錯。
可惜,就是回不去。
聽著他緩慢有力的心跳,高月的心慢慢靜謐下來。
墨琊攬著高月,耳朵一直在細聽遠處的動靜,忽然聽到遙遠處傳來的群狼奔跑的聲音,輕道。
“他來了?!?/p>
高月眼皮一跳,緩緩坐起身。
銀狼部落的獸人和巨化種們要比墨琊晚一些才發(fā)現(xiàn)動靜,等發(fā)現(xiàn)后紛紛往東邊方向迎去,熱烈得宛如歡迎回歸的狼王。
“少主回來了!那些兔子的雄性們看樣子全都被宰了!”
“那廢話,少主親自出馬還能逃得過?”
“哈哈哈哈,那些兔子也是夠倒霉的,都被咱們一鍋端了?!?/p>
“誰讓他們把我們少主惹毛了……”
高月只零星聽到了他們說的兩句話,后來距離遠了就聽不到了,只能看到一匹匹巨狼朝著東邊的方向迎去,獸人也都往東邊跑。
墨琊聽到了更遠處的嘀咕聲。
從那些七嘴八舌中,摸清了這次滅兔的緣由——雪兔部落的強大歸功于他們強大的繁育能力,敗也敗在他們過強的繁育能力。
兔族優(yōu)級雌性少,劣級雌性多,又異常能生。
所以生出了非常非常多的凡種兔。
數(shù)不清的凡兔把方圓幾十里內(nèi)的草都啃光了,巨化種兔子則把森林里的樹和灌木也都啃完了,地上到處是大大小小的兔子洞,連草根都不剩一根。
巨狼們每次跑著經(jīng)過附近時都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腳就會戳進兔子洞里摔跤。
幾年前還是小少年的銀狼少主洛珩去獵殺兇獸時,騎著巨狼率領眾獸人疾馳經(jīng)過距離雪兔部落幾十里的森林。
結(jié)果只看到一片稀疏的荒地。
座下的巨狼腳戳進兔子洞十幾次,一路滑稽打跌,顛得洛珩臉越來越黑。
那時的洛珩就怒氣積蓄,對那幫兔子心存不滿,想要滅了他們了。
但那時的他還奈何不了雪兔族。
雪兔部落雄性實力弱,但耐不住雌性數(shù)量多,且能生,所以她們別族的伴侶也多,總有伴侶是實力強的。
這些勢力加在一起,對于拔除雪兔部落是股非常大的阻力。
于是當時的洛珩就選擇隱忍,按捺下了怒氣。
但那時候起,他就嚴禁族里的雄性找雪兔的雌性當伴侶,如果想要找,就來找他決斗,贏了可以結(jié)侶,輸了就死。
決斗的雄性無一例外,全部被他擊殺。
后來就沒有銀狼獸人敢找雪兔部落的雌性了。
幾個月前,洛珩堪堪進入了五階。
原本洛珩還想積蓄力量,穩(wěn)固下實力。結(jié)果這些兔子將植被破壞得太厲害了,荒地都快蔓延到了銀狼附近。
并且被雪兔部落徹底啃禿的森林全變成了荒漠,太陽一大,就塵土飛揚,一起風,更是糟糕。
潔癖的銀狼少主待在自家領地里,就被來自雪兔部落的風給刮了一臉沙。
他黑著臉抹去臉上的沙子后,怒極反笑,當即也不講究積蓄力量了,決定今天就把那幫兔子給滅了。
于是說服銀狼族長后,兩名五階一起,率領半數(shù)銀狼部落的巨化種和獸人突襲雪兔部落,成功把雪兔給滅了。
這是一場血戰(zhàn)。
雪兔的雄性們實力都很弱,不堪一擊,阻力主要來自兔族雌性那些各個種族的伴侶們。
他們還不能殺了那些雌性,不然那些伴侶就會變成更強的流浪獸,回頭瘋狂報復,所以很棘手。
陸陸續(xù)續(xù)好幾天,他們才把那些雄性全給殺了。
今天收割的是最大的一波。
墨琊聽完淡淡一挑眉,心想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做了一件好事。
他也不喜歡那些兔子,偶爾會去吞吃一些凡兔和兔族巨化種。作為食物它們的能量沒有兇獸多,純粹是為了控制數(shù)量。
但他們實在太能生了。
前幾次去交易區(qū)都感覺那邊的沙塵有點大。
說起來幽蟒的綠化大概是最好的,因為兔子絕對不敢到幽蟒附近來啃草。
高月張望了又張望,都沒看到人影,那個銀狼少主在哪呢。
墨琊跟她指了指方向:“有點遠,用你的望遠鏡才能看到,等會再看吧,現(xiàn)在看你會嚇到?!?/p>
高月:“為什么,他現(xiàn)在很丑?”
墨琊:“不,因為他剛殺了雪兔部落的那些雄性,有尸體掛在狼背上?!?/p>
好家伙。
高月當即就畏縮了。
但她想起自己以前信誓旦旦說過的話,她說她會努力適應獸世。畢竟除了墨琊,沒人會慣著她。
尸體什么的,現(xiàn)在看看吧。
“我說過我要適應你們這里,說話算話……我,我就看一眼?!?/p>
然后高月壯著膽子舉起望遠鏡,順著墨琊說的方向望去。
沉沉陰云下,細雨霏霏中。
她看一匹威風凜凜的銀色巨狼踏著泥地,載著背上的人,朝著西北方向奔去,身后是無數(shù)騎著白色巨狼的獸人雄性,氣勢駭人。
領頭的銀色巨狼爪子比熊掌還大,奔跑時深深陷進泥地里。
毛發(fā)上的水珠飛濺。
之前她看到的狼都是白色的,但是這領頭狼周身就散發(fā)著淡淡的銀色光芒,即使隔著望遠鏡看到都會那股蠻荒兇戾的氣息震懾到。
高月望遠鏡的鏡頭舉得有點低了,沒有看到騎在銀色巨狼背上的那位此行目標,銀狼少主。
只看到了這匹銀狼。
以及,它上面掛著的尸體。
墨琊說的尸體還是隱晦了,準確來說是頭顱。
那一大串的新鮮頭顱被捆在一起掛在那,血滴滴答答的流,落在被雨水泅濕銀狼毛發(fā)上,跟葫蘆似得,隨著奔跑的動作互相撞打。
高月臉色煞白的放下望遠鏡。
有點想要干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