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族里,也切斷了他所有的銀行卡。
他名下的兩套公寓,同樣被查封。
現在他全身上下,只剩下微信里那幾萬塊錢。
但他臉上,卻慢慢浮現出一抹詭異的冷笑。
他還沒輸。
之前在念聰醫藥的時候,他留了后手。
他通過復雜的財務手段,將公司賬上的一筆現金,轉入了一個隱秘的海外賬戶。
足足五個億。
這筆錢,是他準備東山再起的資本,也是他給蘇念柔那個賤人,留下的最后一份“大禮”。
不知道當她發現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沒了的時候,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他拿出手機,刷著新聞。
果不其然,林天這是要落井下石啊。
那個女人,現在肯定是被林天徹底拋棄了。
活該。
想到有人給自己當墊背的,沈聰心里竟然感到一陣病態的爽快。
不過,這五個億有點麻煩。
當初為了防止自己被踢出局,他設置了特殊的激活方式。
需要他本人和蘇念柔這個總裁,同時進行人臉識別才能動用。
而且這筆贓款在國內根本花不了,只能在海外使用。
沈聰的眼睛瞇了起來,一個計劃迅速在腦中成型。
他現在就去蘇念柔的別墅。
賣一波慘,博取同情,就說自己也走投無路了。
只要騙她完成人臉識別,他立刻就轉走所有的錢。
然后,偷渡出國。
至于蘇念柔?
去死吧。
沈聰打定主意,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朝著蘇念柔別墅的方向開去。
甚至,可以在偷渡出國前,干最后一件瘋狂的、他一直想做的事……
…………
蘇念柔開著車回到了別墅。
別墅區的路燈靜靜亮著,照著一棟棟沉寂的豪宅。
她自己的這棟,門口草坪的邊角掛著一個不起眼的“掛牌出售”的牌子。
為了清算資產,她已經把這里掛了出去。
這段時間,她都住在公司頂層的休息室里,連照顧女兒的保姆都已經遣散了。
現在公司完了,有了蘇語檸的施舍,她倒是能搬回來了。
真是諷刺。
她有氣無力地打開門。
“咔噠”一聲,門鎖彈開。
屋里一片漆黑,沒有開燈。
諾大的一個家,空曠得能聽到回聲。
蘇念柔站在門口,眼淚毫無征兆地就掉了下來。
她想起了過去。
想起了那幾年里,無論她多晚回來,客廳里總會為她留著一盞燈。
林天總是在等她。
有時候他會坐在沙發上看書,聽到開門聲就立刻起身去廚房把溫著的飯菜端出來。
有時候她加班到很晚,林天也一直等著她,無論幾點,餐桌上永遠蓋著防塵罩,下面是為她準備的夜宵。
那段時間,她被照顧得很好。
吃穿用度,生活起居,林天打理得井井有條,比任何保姆都細心。
可當時的她,只覺得厭煩。
她覺得那是討好,是算計,是一個鳳凰男想攀附豪門的卑微姿態。
她把他的好,當成驢肝肺。
她真的太不知道珍惜了。
蘇念柔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她多希望啊。
多希望現在推開門,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林天穿著家居服,從廚房里探出頭,有些無奈又有些寵溺地對她說:“又這么晚?快去洗手,飯菜都涼了。”
然后她會像個小女孩一樣跑過去,從背后抱住他,聞著他身上好聞的皂香。
她會坐下來,一邊抱怨工作上的煩心事,一邊吃著他做的飯。
吃完飯,女兒蘇妍會搖搖晃晃地跑過來,咿咿呀呀地喊著“媽媽抱”。
林天會把女兒抱起來,一家三口在客廳的地毯上玩耍。
到了晚上,他們會相擁而眠。
她枕著他的手臂,聽著他平穩的心跳,感受著他身體的溫度,一夜好夢。
蘇念柔想著想著,忽然冷笑了一聲。
這終究只是她的意淫。
是她永遠也得不到的幻想罷了。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一瘸一拐地走上二樓,膝蓋的疼痛讓她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脫下身上那套屬于李蘭碎花睡衣,換上了自己常穿的真絲睡裙。
她躺在巨大的雙人床上,蜷縮成一團,把臉埋進柔軟的枕頭里,繼續無聲地哭泣。
完了。
事業沒了。
愛情也沒了。
她好像真的要一無所有了。
就在她沉浸在絕望中時,門外突然傳來了“叮咚”的門鈴聲。
聲音在空曠的別墅里顯得格外突兀。
蘇念柔愣了一下。
會是誰?
這么晚了。
她不想動,不想見任何人。
但一個念頭,像電光石火般擊中了她。
會不會是林天?
他看到自己那么走了,終究還是不放心,所以跟過來了?
是他心軟了嗎?
蘇念柔的心猛地狂跳起來。
她一下子從床上彈坐起來,也顧不上穿鞋,赤著一雙雪白的腳,跌跌撞撞地沖下樓。
希望。
她又看到了希望。
她沖到門口,手忙腳亂地打開了門。
“林……”
她那個“天”字還沒說出口,就卡在了喉嚨里。
門外站著的人,渾身濕透。
頭發凌亂地貼在額頭上,臉色蒼白,眼神里帶著一絲驚慌和無措。
赫然是沈聰。
蘇念柔臉上的狂喜和期待,瞬間凝固,然后寸寸碎裂,垮得一干二凈。
她的臉色變得冰冷。
“怎么是你?”
她的聲音里透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和失望。
“你不是應該在派出所嗎?”
沈聰看到她,眼睛里立刻擠出了一副小奶狗般可憐兮兮的樣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念念姐……”
“我……我雖然犯錯了,但我沒有犯罪,我也是被蒙蔽了,警察才放我出來的。”
“我只需要負民事責任,是李欣然那個賤人騙了我,我也是受害者!”
蘇念柔看著他拙劣的表演,只覺得一陣反胃。
她嘲諷地勾起嘴角。
“我現在真的沒空聽你的胡言亂語。”
“你有罪與否,讓警察去判斷吧,沒必要向我交代。”
“你可以走了。”
說完,她就要關門。
沈聰沒想到她會這么決絕,趕緊伸手抵住了門。
“念念姐!別!”
“念念姐,我要出國了,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在此之前,關于念聰醫藥的事……我看到新聞了,公司快要破產了……”
提到念聰醫藥,蘇念柔關門的動作頓住了。
她冷冷地看著他:“還不是拜你所賜?”
沈聰趕緊說道:“我有一個辦法能救公司!真的!念念姐,你相信我,我能和你聊一下嗎?”
蘇念柔心里一動。
盡管理智告訴她,沈聰這個騙子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但她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
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想抓住。
“你有什么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