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拉開另一個抽屜,在里面發現了一個盒子。
打開盒子,里面躺著一個通體碧綠的手鐲。
那玉色溫潤通透,一看就不是凡品。
看著,像是老物件,肯定很值錢!
沈聰也顧不上欣賞,想都沒想就一把抓起,也塞進了口袋。
發財了!
這些東西,加起來最少也值幾千萬!
這些東西,本來是蘇念柔的底牌,是準備賣掉湊錢還債的。
嘿嘿,真是意外之喜。
拿完東西,沈聰又在房間里掃視了一圈,確認沒有遺漏什么值錢玩意兒。
他從衣帽間里隨手拿了一個帽子和一副墨鏡,又找了個口罩戴上。
做完這一切,他才走下樓。
經過客廳時,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蘇念柔。
血跡似乎又擴大了一些。
她還是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那張曾經讓他魂牽夢繞的臉,此刻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像一朵即將枯萎的白玫瑰。
沈聰的心里,又涌起了一絲不舍。
多好,多香的一個女人啊。
就這么死了。
以后再也玩不到了。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
他馬上就想到了自己即將到來的新生活。
拿著五個多億的巨款,在東南亞那些混亂的地方,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
嫩模,明星,要多少有多少。
到時候左擁右抱,夜夜笙歌,過上皇帝一樣的日子。
想到這里,沈聰的內心就無比興奮和火熱。
不差這一個蘇念柔了。
死就死了吧,正好省得以后麻煩。
沈聰最后看了一眼這棟他曾經無比向往的豪宅,和那個他覬覦已久的女人。
然后迅速溜了出去。
一到大馬路上,他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朋友的電話。
“喂,強子嗎?是我,沈聰。”
“幫我個忙,我現在就要走,對,立刻,馬上!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你上次說的那個去緬甸的船,最快什么時候能開?”
…………
然后,他消失在了夜色里。
…………
此刻的蘇念柔,已經完全暈倒了。
月光透過落地窗滲透進來。
光線照在她慘白的臉上。
那張臉,依舊美得驚心動魄。
只是這份美麗,此刻卻染上了一種破碎的凄慘。
她脖子上的勒痕依舊在。
后腦勺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著血。
暗紅色的液體在她烏黑的發間蜿蜒,在地板上匯成一小灘血泊。
半個小時后。
蘇念柔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整個人覺得頭都快要痛炸了。
她的意識完全是混沌的,眼前一片模糊,耳朵里嗡嗡作響。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只有痛。
后腦勺傳來的劇痛,像有無數根鋼針在里面攪動。
求生的本能,是她此刻唯一的指引。
她開始在地板上四處亂摸。
手指觸碰到黏膩的液體,是她自己的血。
她又摸索著,終于,指尖碰到了手機。
連續按五下電源鍵。
屏幕亮了,然后自動撥出了一個號碼。
緊急聯系人。
而她的緊急聯系人,正是林天。
這不是她最近發現自己喜歡上林天才設置的,而是早就設置了。
在他們剛結婚不久的時候。
那時候的她,雖然打心底里討厭林天,看不起他。
但她也知道,這個男人,很靠譜。
無論她怎么對他冷言冷語,他都像一塊沉默的石頭,默默地承受著,守護著這個家。
所以,她在手機里,悄悄地把唯一的緊急聯系人,設置成了他。
電話接通了。
……
湯臣一品。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林天已經上床了。
旁邊的女兒睡得正香。
林天剛準備關燈睡覺,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屏幕亮起,上面跳動著三個字。
蘇念柔。
林天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女人,這么晚了打電話來,還能有什么事?
無非就是那一套。
求他收購念聰醫藥。
他幾乎都能想象到電話接通后的情景。
她肯定又會帶著哭腔,死要活地求他,說自己有多慘,公司有多重要。
說不定還會把以前的舊賬翻出來,一遍一遍地質問他為什么這么狠心。
林天真的不想接。
他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已經厭倦了這種無休止的糾纏和拉扯。
但手機一直在響。
得,最后說清楚也好。
林天最終按下了接聽鍵。
“喂?”
電話那頭,完全沒有聲音。
林天愣了一下。
“蘇念柔?說話。”
依舊沒有回應。
他有些疑惑,心里也升起一絲不耐煩。
這個女人費那么大勁打過來,又不說話,玩什么深沉?
“不說話我掛了。”
林天準備直接掛斷。
電話那頭。
蘇念柔看著手機屏幕。
屏幕是亮的,上面顯示著通話中的計時。
她知道電話已經接通了。
她想說話,想求救。
但她無比虛弱,眼前一片模糊,天花板上的吊燈都變成了好幾個重影。
她看著那個亮著的屏幕,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
“救……”
那個“命”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的眼前就徹底一黑。
整個人再次暈了過去。
手機從她無力的手中滑落,掉在了一旁。
林天這邊。
他確實聽到了一點聲音。
但因為沒開免提,又隔著一段距離,那聲音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聽起來就像是一點雜音,或者是一聲極其輕微的嘆息。
“你剛說什么?”
他又問了一句。
電話那頭,徹底沒了回應。
林天直接掛了電話。
他把手機扔到一邊,準備關燈睡覺。
這個蘇念柔,真是越來越莫名其妙了。
他躺下,閉上眼睛。
但腦子里,卻不由自主地回響起剛才那個微弱的聲音。
那一個字。
似乎……是一個“iiU”的音。
救?
救命?
林天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坐了起來。
不會吧?
又是她賣慘的惡作劇?
為了博取同情,讓他心軟,連這種招數都用出來了?
林天的心里閃過一絲懷疑和厭煩。
但緊接著,又是一陣不安。
萬一呢?
萬一不是惡作劇呢?
經過一番心理斗爭,林天還是撥了回去。
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
他又打了一個。
還是沒人接。
一連打了五六個,都是如此。
林天這下真慌了。
如果蘇念柔是故意演戲,不可能不接他的電話。
她一定是出事了。
他立刻從通訊錄里翻出了蘇念柔家保姆張媽的電話,撥了過去。
“喂,林先生?”
“張媽,你現在在蘇念柔家嗎?”
“沒有啊林先生,蘇小姐說家里要賣,我這幾天都在自己家里休息呢。”
林天立刻掀開被子下床,穿上了衣服,出了門。
他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剛出門,李蘭披著件外衣走了出來。
“小天,這么晚了,要去哪?”
“出去一下,有點事。”
林天不想讓母親擔心,含糊地回答了一句。
他匆匆穿好鞋,拿上車鑰匙就往外走。
李蘭看著他焦急的背影,擔憂地喊道:“你開車慢點!”
林天一邊跑向電梯,一邊猜測著各種可能性。
蘇念柔這個女人,身體一向不怎么好,有點低血糖。
可能是低血糖犯了,暈倒了?
或者是洗澡的時候不小心在浴室里摔倒了?
又或者,她開車出去,出了車禍?
現在聯系不上她,也沒別的地方可去。
只能先去她家碰碰運氣。
林天開著車,駛出了小區。
黑色的庫里南,朝著蘇念柔別墅的方向疾馳而去。
無論如何,林天也不想蘇念柔出事。
雖然他嘴上說得決絕,心里也確實對她失望透頂。
但他不希望她死。
且不說,他還指望著這個女人能好好在家帶孩子,給女兒缺失的母愛呢。
就算拋開女兒不談,他們畢竟夫妻一場。
她是他法律意義上的前妻。
他可以不愛她,可以和她老死不相往來。
但他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她去死。
林天開著車,車速越來越快。
終于,熟悉的別墅出現在視野里。
他下車,甚至都來不及鎖車門,就直接沖向了大門。
他試著推了一下門。
門果然沒鎖,虛掩著。
林天一把推開門,沖了進去。
一進門,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瞳孔驟縮。
客廳里一片狼藉。
沙發上的抱枕被扔在地上,玻璃茶幾被撞歪了,上面還沾著血。
而就在茶幾旁邊,蘇念柔一動不動地躺在地板上。
她穿著睡裙,渾身都是傷痕,臉上、脖子上青一塊紫一塊。
最觸目驚心的,是她的腦袋下,暈開了一大灘已經開始變得暗沉的血跡。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林天的大腦空白。
沖過去,跪倒在蘇念柔身邊。
“蘇念柔!蘇念柔!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