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是她去山里采藥的時候遇到的,那時候它的母親已經被偷獵的打死了,它小小一只躲在草叢里。
在她靠近時才發出了微弱的呼聲。
姜梔將其帶回家,害怕被冉冉發現偷偷藏在了地窖里。
上輩子,因為許之山是工薪階層,家里的房子小,她把小野帶回去就被送進了動物園。
沒幾個月再去看時,小野已經死了。
聽說它離開了她便不吃不喝,一直到把自己給餓死了。
所以,這輩子姜梔重生回來便決定要一直帶著它。
秦家一家都住在獨立的三層小樓了,上輩子姜苒去秦家就有自己的房間,估摸著她去秦家應該也會有自己房間的,那樣把小野藏起來就肯定沒問題了。
她一定拼命想辦法養好小野,因為它是她的家人。
天空的烏云越來越密,大有風雨欲來的趨勢,姜梔還有事要辦準備離開了。
少年叫華云,是和姜梔一起長大的鄰家哥哥。
他看著面前明媚的少女和她懷里那顆金色的小腦袋,想了一天一夜的話沖口而出:
“梔梔,我很喜歡小野,要不讓我做小野的爸爸,咱們一起養著它行不行!”
姜梔被逗笑了,她擺了擺手道:“你先找份工作好好生活吧,你也知道小野喜歡吃燒雞,就你現在的生活水平肯定養不起它的!”
華云神色黯然,眉宇間染滿了失落與無助。
姜梔瞧著有些不忍,想到上輩子她去了燕京后便沒再看到華云,但是聽說這小子一年后打架斗毆把人打死,被判了十五年。
不管怎么說都是一起長大的,心里有些不忍,不如提醒一下吧。
于是便建議道:“你去深城吧,那里機會多,你可以和人做些買賣,賺了錢給小野買燒雞!”
“記住,以后有了錢要遵紀守法,要是遇到了找事的,能用錢解決的就別動手,戾氣和殺氣太重,小野會害怕!”
華云有些意外,等他回神要具體問問時,姜梔已經走了。
看著單薄的背影漸行漸遠,華云難過地紅了眼睛。
他哪里是想要做小野的爸爸,他是想要做姜梔的男朋友啊。
不過沒關系,姜梔還小,他還有機會。
深城嗎?他去!
次日上午,姜梔聽說部隊那邊有緊急任務秦不悔要單獨提前離開。
她還不等松口氣,秦不悔拿著一份契約找到她:
“這是我初步草擬的,需要你簽字確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似乎今天的秦不悔比昨天更冷硬、更疏離。
姜梔接過來看了看,上面的分工很明確,內容和那一天兩人協商的一樣。
不同的是,在合約里特別強調了時間和彼此的責任。
甲方:秦家所有人。
乙方:姜梔。
合約內容:
一、在合約期間,乙方的違法行為都與甲方無關,乙方在甲方得到的任何物品,除秦不悔特別允許的之外,都不能私自留下。
否則,甲方有權利以物品價值的百倍追賠。
二、乙方不能以任何方式,任何理由傷害甲方及其親眷和朋友。
否則,甲方以家人和朋友所受傷害的百倍追賠。
……
十二、乙方不得以任何方式,任何理由與甲方的家庭成員發生情感糾纏,尤其不能與甲方的男性有任何的肢體接觸,否則將根據具體情節與碰觸程度處以一百元到一百萬元的罰款。
合約期限:從1990年9月2日到1993年9月1日
若合約期限內乙方沒有任何違反行為,合約期結束后,為了感念乙方對秦國棟先生的兩次救命之恩,甲方將無償贈送一萬元給乙方作為補償。
此后,雙方各自生活,再無瓜葛。
若有任何一方違反約定,將給予對方五百萬作為賠償。
現在是90年,全國一線工人的平均工資大概是八十到一百二之間。這個年代,一萬元已經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要是這會誰家有一萬存款,找對象都要隨便扒拉著挑選。
這合約卻說給一萬元作為補償。
真是大手筆!
總歸一句話,姜梔到了秦家只要吃飯睡覺上學就好,秦家的一切都和她沒關系,也別想要染指。
姜梔看完被氣笑了。
她是有點小聰明、有點小手段,但也不至于十惡不赦,有必要如此防備嗎?
秦不悔一直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自然沒錯過她臉上的表情。
有那么一剎那,他似乎看到她臉上的受傷和失望。
這樣的詞匯怎么能出現在她一個心機深沉又不知廉恥的女人臉上。
真是可笑,一定是他看錯了。
秦不悔冷冷地質問:“怎么,后悔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姜梔便咬破手指,將指尖染血摁在上面。
合約摔回他的懷里,滿眼嘲諷,語氣卻很平靜地開口:“如你所愿。”
看著白紙上猩紅的指印,秦不悔滿意地將其收好。
姜梔眼梢斜挑,哼了一聲:“你該不會以為有了這個就真的能制約我了吧?什么時候特戰隊指揮官會如此天真!”
她不想和他對著干的,只是,今天拿來的這些協議真的讓她動了肝火。
好委屈,好氣啊!
不刺他兩句不舒服!
秦不悔也不生氣,他淡漠地道:“怎么?恨我!”
“因為我不上當,還是因為我破壞了你的計劃?”
“現在后悔還來得及,只要你反悔,想要多少錢補償我都可以滿足你。”
姜梔的瞳孔縮了縮,將到了嘴邊的怒罵給吞了回去。
現在罵,不過是無能狂怒而已,沒意義!
這樣也好,三年后她離開時也不會有心理負擔。
姜梔深吸一口氣,冷哼道:“你對我說的這些,做的這些,你父親知道嗎?”
“你敢告訴他嗎?”
秦不悔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頭,眼眸微瞇,氣勢凌厲地逼向姜梔。
就在他想要再釋放一些氣場,給姜梔一點教訓的時候。
忽然,一道狐疑的聲音在兩人耳畔響起:“你們在干什么?”
聲音未落,秦國棟拄著拐杖拖著殘破的身子進來了。
看到這樣的父親,秦不悔瞬間收回所有氣息,幾步走到近前,眉眼溫和地將其攙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