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祝遙笛被他帶去趙雅墨那里吃飯。
雖然是在趙雅墨家,但不出意外,蔣欣萍也在。
去時兩位長輩正在門口跟出來逮貓的鄰居聊天,瞧見GLC停到門前,鄰居笑問:“兒子帶女朋友回來吃飯啊?”
趙雅墨滿臉喜色:“是啊。”
鄰居抱著貓,看著車上下來的祝遙笛,驚訝地說了句:“你們兩家這是親上加親啊。”
趙雅墨和蔣欣萍相視一笑。
祝遙笛跟鄰居打了個招呼,拎著禮品走進了趙家。客廳能聞到點廚房飄來的香味,是趙雅墨今早特意燉的一鍋湯。
雖然早就見過了對方家長,但以情侶的身份同時見雙方父母,今天還是頭一遭。
趙雅墨遞給兩個小的兩碗梨子水,“昨晚聽阿凜說你有點咳嗽,我自己煮的,你喝點。”
祝遙笛喝了口:“好喝,很甜。”
“沒放糖,純天然的。”趙雅墨樂呵呵地說。
梨子煮得很爛,梨味很濃,祝遙笛慢慢舀慢慢喝,一側眸,男朋友已經連湯帶肉地吃完了。
“又不是藥,苦著你了?”趙雅墨說他,又讓祝遙笛慢慢喝潤嗓子,“別學他,豬八戒吃人參果,什么東西都囫圇吞。”
祝遙笛看眼“豬八戒”,壓著嘴角憋笑。
蔣欣萍坐過來看她喝完:“感冒了?”
祝遙笛:“有點著涼,不要緊。”
蔣欣萍覺得她好像沒什么變化,還是清清瘦瘦的,“工作都順利吧?”
“順利的。”
“中秋國慶放不放假?回家嗎?”
“我跟爸說了,國慶有安排,他沒告訴你?”
蔣欣萍一臉疑惑:“你什么時候和他說的?”
祝遙笛把嘴里的梨肉抿化,抬頭看母親一眼,“就昨天,他去醫院看我小學那個楊老師,他沒跟你說?”
“沒有啊。”正說著,祝珺庭和祝辛到了,蔣欣萍直接問丈夫,“老楊住院了?”
祝珺庭看了眼祝遙笛,點頭:“對,腎結石,昨天去看了看他。”
蔣欣萍馬上問:“你怎么不叫上我,我跟老楊老婆還是同學呢。”
“我去不就代表你去了?而且你不是忙么。”祝珺庭轉頭和趙雅墨打招呼。
蔣欣萍還想跟他掰扯兩句,礙于在趙家,忍住了。
很快飯菜上桌,兩家人圍坐餐廳,趙雅墨格外熱情,一個勁招呼祝遙笛和祝辛吃菜,說他們倆姐弟都瘦,應該多吃點,長長肉。
瘦嗎?祝遙笛摸摸肚子,感覺馬甲線都快消失了,“不瘦的,我肉不長臉上。”
說完,碗里多了卷烤鴨,是江凜包的,祝遙笛轉頭,他重新拿了張面皮,一邊卷一邊跟祝珺庭說話。
祝珺庭問他工作的事,也聊點醫械行業的東西,知識分子對商業不敏銳,但既是女兒男朋友,總得了解一些。
但怎么聊也不影響江凜包烤鴨,祝遙笛見他半天都沒吃一口菜,于是把蒜蓉排骨轉到面前,飛快夾兩塊進他碗里:“別包了,我吃夠了,你自己吃吧。”
江凜看看她:“真吃夠了?”
祝遙笛把他手里卷好的鴨子接過來,塞他嘴里。
江凜腮幫鼓起嚼兩下,還沒什么反應,對面默默關注這邊的趙雅墨笑開了花。
飯后不久,祝辛要趕回學校,小情侶借口送他,跟著一道走了。
送完祝辛回家,回的依舊是祝遙笛那兒。江凜一進屋就去喂貓,儼然一派主人模樣。
祝遙笛說他:“你天天跑我這兒,你家里都落灰了吧。”
江凜開完罐頭去洗手,邊洗邊說:“家政每周會去做衛生。”
“你的君子蘭呢,別養死了。”
江凜順水推舟道:“那搬到你這邊養。”
說完人走近,攬過剛綁好頭發的女朋友,一起倒進沙發里。
“起開,重死了。”
江凜把人翻到側面,從后摟著她,“我累,起不動。”
他是真有些累,主要是肩膀不舒服,指了指,祝遙笛就轉過來給他按,邊按邊說:“感冒后就是容易累,昨天還是該吃藥的。”
“又不嚴重吃什么藥,明天就好了。”
“是,你國防身體,明天就好。”祝遙笛無語,時輕時重給他捏肩膀。
但感冒的人并沒有因此安分,被按兩下舒服了,手就跟著不老實起來,“都說你瘦了,我檢查檢查。”
說完把她手握住,俯身下來干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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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感冒確實不重,周日好好休息一晚,到新一周,又是條打工好漢。
這一周江城氣溫再度下跌,剛回升的燥熱歇火,終于算是徹底告別了炎炎夏季。
趙維嘉感嘆說今年是個好過的夏,酷暑時間不長,降溫也降得快。而隨著降溫,換季感冒的人增多,從心內轉到心外準備擇期手術的病人也多了起來。
有新病人轉入,就有舊病人康復離開,邰曼華就是出院的病人之一,她身體基礎稍差,在心外科待了足足一個月。
邰曼華在醫護間的風評不錯,大家都說她和善,肯配合,家屬也易溝通。祝遙笛對此不置一詞,但想到馬上就不用經常見到她,心情總體是好的。
邰曼華出院這天是張組手術日,祝遙笛連做三臺手術,到傍晚才下臺。
離開手術中心,她在回病區的路上看見微信有一條姜冉的未讀,是一個哭哭表情包。
祝遙笛回了個摸摸頭,順便問她驗孕結果如何。
姜冉直接打了電話來,開口就說:“笛笛,我上醫院查了,真懷了。”
聽她情緒并不激動,祝遙笛問:“你不想要?”
姜冉自己也糾結:“不是不想要,就是覺得提前當媽,還沒心理準備,本來和謝紋洲說先過兩年二人世界再要的……可是現在懷上了,我又怕流產傷身體,而且謝紋洲很高興的樣子。”
祝遙笛走進電梯說:“其實你們本來就不是丁克,要孩子是遲早的事,現在只是計劃提前了,沒有那么可怕。”
“是,我也是在糾結這點,遲早都要,這次要不要留下來好?”姜冉滿頭亂緒,又拿此次教訓提醒祝遙笛,“你和江凜也要做好措施啊,別搞成先上車后補票。”
她和江凜像馬虎的人嗎,怎么一兩個都來點她……祝遙笛說:“我知道。”
他們在這方面注意得很,每次取下來都要檢查的。
接完姜冉電話,電梯也到了病區樓層。祝遙笛一腳踏出去,就看見了護士站前的女人。
依舊是干練的短發,精致的妝容,與護士交談時,嘴角帶著標準笑容。
對方見到她,唇線不著痕跡地平了下,很快揚得更高,像是驚喜與她碰到。
“hi,來接阿姨嗎?”祝遙笛插兜走近與她打招呼。
虞茵點頭,神色如沐春風:“是啊,我媽他們已經下去了,有東西忘了,我回來拿一下。”
“什么東西?”
“我媽的保溫杯。”說著虞茵跟護士站里的佳佳道謝,“這段時間麻煩你們了。”
佳佳擺手:“應該的,回家你們還是多注意點啊,短時間內活動量不宜過大,要循序漸進,還有飲食記得要清淡。”
虞茵笑:“好,我一定牢記。”
祝遙笛看著她耳垂上的珍珠耳環,再看看保溫杯,忽然叫住準備走的她:“你等我一下。”
她快步前往休息室,從包里拿了一個東西,再回到護士站,把手遞到虞茵面前。
雪白的掌心上躺著一枚梵克雅寶的紅色四葉草耳釘,祝遙笛問:“這是你的吧?”
虞茵表情一凝。
“你還是和高中一樣馬虎,什么東西都亂丟。”迎著虞茵逐漸變色的臉,祝遙笛面帶微笑,“要注意點呀,這東西可不像情書什么的丟了就丟了,上萬的首飾,真丟了損失的可是真金白銀,你說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