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吊燈懸于宴會廳穹頂,水晶串珠層層疊疊,將整個空間映照得如同白晝。折射的光芒在衣香鬢影間流轉跳躍,落在精致的餐具上,泛起點點碎金,卻驅不散顧盼兒心頭蔓延的寒意。
她身著一襲藕粉色高定禮服,裙身由數千片真絲花瓣手工縫制而成,曳地如流水輕淌,行走時裙擺搖曳生姿,自帶溫柔光暈。精致的妝容下,柳葉眉輕輕蹙著,唇瓣涂著豆沙色口紅,卻不見往日的鮮活。指尖無意識地蜷縮,將絲質手套攥出深深的褶皺,掌心的冷汗透過布料滲出來,涼得刺骨。
霍耀華站在她身側,深灰色手工西裝剪裁合體,襯得他肩線挺拔如松,寬肩窄腰的身形在人群中格外惹眼。他指尖漫不經心地夾著一杯香檳,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輕輕晃動,目光卻如鷹隼般銳利,自始至終緊鎖在顧盼兒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占有欲。
自上次同學聚會后,他對她的控制欲愈發濃烈,近乎偏執。凡是霍氏集團的重要應酬,無論規模大小,必要求她全程陪同。他總說“帶你熟悉商圈人脈,以后幫我分擔”,可顧盼兒心里清楚,這不過是將她牢牢拴在自己的視線范圍內,做他所有權的活招牌,向所有人宣告她是他霍耀華的所有物。
“霍總,久仰大名!”一位金發碧眼的歐洲商人端著酒杯穿過人群走來,是本次合作的核心對接人史密斯先生。他的目光在顧盼兒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語氣熱情,“這位一定是霍總的女伴吧?真是位美麗的東方小姐,氣質如同東方的瓷器,精致又溫婉?!?/p>
霍耀華唇角勾起一抹疏離的笑,恰到好處地維持著商界精英的體面,卻不動聲色地將顧盼兒往身后攬了攬,手臂若有似無地圈住她的腰,力道帶著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仿佛在宣告主權:“介紹一下,顧盼兒,我的未婚妻?!?/p>
“未婚妻?”史密斯先生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笑著舉起酒杯,語氣愈發熱絡,“恭喜霍總!能擁有這樣一位美麗聰慧的未婚妻,真是人生一大幸事?;艨偤酶?!”
顧盼兒勉強擠出一抹微笑,想抬手端起面前的果汁回禮,卻被霍耀華輕輕按住手腕。他側頭對她低語,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帶著香檳的清冽酒香,語氣卻冰冷刺骨,如同寒冬的寒風:“站在這里別動,我去和史密斯先生談合作細節。記住,不準和陌生人說話,尤其是別給我惹麻煩?!?/p>
她順從地點點頭,指尖的涼意順著血液蔓延至全身,連帶著心臟都像是被冰裹住,沉甸甸的。偌大的宴會廳里,衣香鬢影,觥籌交錯,她像一尊被精心雕琢的木偶,被困在霍耀華劃定的方寸之地,承受著周遭或探究、或艷羨、或輕蔑的目光。那些目光落在身上,如同細密的針,刺得她渾身不自在。
不遠處,幾位相熟的商界夫婦注意到了她,笑著走過來搭話。王夫人是霍家的世交,拉著她的手寒暄:“盼兒丫頭,好久沒見,越來越漂亮了。上次在王總的壽宴上,你還沒來得及和我多說幾句話呢。”
顧盼兒剛想開口回應,分享幾句近況,抬頭正好碰上了不遠處霍耀華投來的冰冷眼神。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鋒利而凌厲,讓她到了嘴邊的話瞬間咽了回去,只能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勉強維持著禮貌的微笑。
王夫人察覺到她的異樣,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霍耀華,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隨即笑著打圓場:“看來耀華這孩子是把你看得太緊了,生怕別人搶走他的寶貝未婚妻呢?!?/p>
顧盼兒干笑兩聲,沒有接話,心中卻泛起一陣苦澀。這哪里是珍視,分明是禁錮。
沒過多久,霍耀華談完合作回來,看到她沉默地站在原地,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起來:“剛才王夫人和你說話,為什么不回應?”
“我……”顧盼兒張了張嘴,想解釋自己是被他的眼神制止了,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冷聲打斷。
“我讓你別和陌生人說話,沒說不讓你和熟人打招呼?!彼樕弦琅f掛著得體的微笑,語氣卻帶著明顯的警告,仿佛在教育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在這種場合,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霍家的臉面,言行舉止都要得體,別給我丟人現眼?!?/p>
顧盼兒垂下眼簾,強忍著心頭翻涌的委屈,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霍耀華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復雜難辨,有不滿,有審視,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緊張。他轉身走向酒水區,留下顧盼兒一個人站在原地,感受著周圍若有似無的打量目光,如芒在背。
這樣的場景,在最近的應酬中屢見不鮮。他會強硬地替她擋掉所有敬酒,哪怕對方是舉足輕重的合作對象,理由永遠是“她胃不好,不能喝酒”;會在她和別人多說一句話時,立刻上前不動聲色地打斷,將她護在身后,語氣疏離地替她找借口“內人怕生,不善言辭”;會要求她每時每刻都待在他能看到的地方,就連她去洗手間,他都會讓保鏢在門口等候,美其名曰“保護安全”,實則是監視。
這場名為“見世面”的陪伴,實則是一場密不透風的禁錮。顧盼兒覺得自己像一只被關在金絲籠里的鳥,看似擁有錦衣玉食,擁有旁人艷羨的一切,卻失去了最珍貴的自由,連呼吸都帶著無形的枷鎖。
晚宴進行到一半,悠揚的華爾茲舞曲在宴會廳中響起,一對對男女相擁起舞,場面浪漫而溫馨。顧盼兒看著舞池中央旋轉的身影,眼神中閃過一絲向往,她多久沒有這樣自在地笑過、玩過了?自從和霍耀華在一起,她的世界就只剩下壓抑和束縛。
就在這時,霍耀華的特助林舟神色慌張地穿過人群,腳步急促,臉上帶著罕見的慌亂。他快步走到霍耀華身邊,俯身低頭,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霍耀華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周身的氣壓驟然降至冰點,原本溫和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刺骨,如同西伯利亞的寒流,讓人不寒而栗。
顧盼兒心中一緊,下意識地看向他,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頭蔓延。他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過頭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沒有了往日的占有欲和溫柔,更像是一把冰冷的利刃,直直刺進她的心臟,讓她渾身一顫。
“怎么了?”她輕聲問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指尖的手套已經被攥得不成樣子。
霍耀華沒有回答她,只是對林舟沉聲道:“立刻備車,回公司?!彼穆曇舻统辽硢?,帶著極力壓抑的怒火,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說完,他不再看顧盼兒一眼,轉身就向宴會廳外走去,步伐急促而決絕,絲毫沒有顧及身后的她。
顧盼兒愣在原地,看著他挺拔卻冰冷的背影,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幾乎要將她吞噬。她快步跟上,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裙擺被踩得沙沙作響,卻絲毫不敢停歇。
黑色邁巴赫在夜色中疾馳,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沖破城市的霓虹。車廂內一片死寂,空氣凝重得幾乎讓人窒息。霍耀華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眉頭緊緊皺著,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凜冽氣息。顧盼兒坐在他身邊,身體繃得筆直,雙手緊張地交握在膝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幾次想開口詢問發生了什么事,話到嘴邊,都被他周身的低氣壓勸退,只能將疑問咽回肚子里,任由不安在心中瘋長。
車子駛入霍氏集團總部大樓地下停車場,霍耀華率先推開車門下車,大步流星地走向電梯,絲毫沒有等待顧盼兒的意思。顧盼兒緊隨其后,高跟鞋在空曠的停車場里發出清脆的回響,顯得格外突兀。走進電梯時,她看到他緊繃的側臉,下頜線繃得緊緊的,脖頸處的青筋微微凸起,顯然是在極力壓抑著滔天的怒火。
電梯直達頂層總裁辦公室,門一開,就看到技術部的員工們正圍著電腦焦急地忙碌著,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慌亂和焦灼,鍵盤敲擊聲和低聲議論聲交織在一起,氣氛緊張得如同戰場??吹交粢A進來,所有人都瞬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刷刷地低下頭,大氣不敢出,辦公室里只剩下空調運行的微弱聲響。
“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被粢A的聲音冰冷刺骨,打破了辦公室的死寂,如同冰錐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技術部主管戰戰兢兢地走上前,手里拿著一份打印好的文件,雙手微微顫抖著,將文件遞到霍耀華面前:“霍總,我們和歐洲財團合作的核心數據……被盜了。對方剛剛發來郵件,態度非常強硬,說如果我們不能在三天內給出合理的解釋,就要正式取消合作,并且追究我們的違約責任,要求我們賠償巨額損失,金額高達數十億?!?/p>
“數據怎么會被盜?我們花重金打造的防火墻是擺設嗎?”霍耀華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力道讓桌上的文件、水杯和鋼筆都被震得跳了起來,水杯里的水灑了一地,在淺色的地毯上暈開一片深色的水漬。他的眼神兇狠如狼,死死地盯著技術主管,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我們……我們也不知道?!奔夹g主管嚇得渾身發抖,聲音帶著哭腔,“我們連夜排查了所有可能的入侵端口,防火墻沒有被攻破的痕跡,服務器也沒有異常登錄記錄。最后通過后臺日志溯源,發現數據是從您的私人電腦泄露出去的,而您的私人電腦,只有您和……顧小姐有訪問權限?!闭f完便識相的退去。
“轟——!”
仿佛一道驚雷在顧盼兒頭頂炸開,她渾身一僵,血液瞬間凝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技術主管,嘴唇顫抖著,聲音帶著濃濃的震驚和恐慌:“你說什么?不可能!我沒有動過耀華的電腦,更沒有泄露什么核心數據!這絕對是誤會!”
“是不是你?”霍耀華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帶來強烈的壓迫感,如同泰山壓頂。他的眼神冰冷如刀,里面翻涌著怒火、懷疑和失望,仿佛要將她凌遲,“除了你,還有誰能接觸到我的私人電腦?這段時間,只有你一直在我身邊,只有你有機會靠近我的書房,也只有你知道電腦的密碼!”
“我沒有!”顧盼兒哭著反駁,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順著臉頰滴落在昂貴的禮服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核心數據,我連你的電腦里有這些東西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泄露?耀華,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們在一起這么久,你難道還不了解我嗎?我怎么可能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相信你?”霍耀華冷笑一聲,笑聲中充滿了失望、憎恨和自嘲,“顧盼兒,我真是瞎了眼,才會相信你!你接近我,果然是別有用心!是不是陸明禮派你來的?你就是他安插在我身邊的棋子,目的就是為了竊取霍氏的核心機密,毀掉我的事業,毀掉霍家!”
“不是的!我沒有!”顧盼兒拼命搖著頭,淚水模糊了視線,眼前的霍耀華變得越來越模糊,“我從來沒有勾結過陸明禮,我對霍氏的核心數據一無所知,我怎么可么泄露?耀華,你為什么不相信我?為什么要這么冤枉我?”
“相信你?你讓我怎么相信你?”霍耀華猛地拿出手機,調出一段監控錄像,狠狠扔到顧盼兒面前。手機屏幕亮起,清晰地播放著畫面,“這是昨天下午,你在我書房停留的監控。你說你只是進去拿本書,可你在電腦前待了足足半個小時,你敢說你什么都沒做?敢說你沒有趁機拷貝數據?”
顧盼兒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監控畫面,畫面中,她確實在書房的電腦前坐了很久。那是昨天下午,她去書房找霍耀華,想和他商量養母下周的復查事宜,可他臨時去了公司處理緊急事務。她便坐在電腦前等他,百無聊賴之際,隨手點開了桌面上上個月他們去歐洲旅游時拍的相冊翻看,回憶著那段短暫的、唯一還算輕松的時光。她根本沒有碰過任何與工作相關的文件夾,更不知道核心數據存放在哪里。
“我只是在等你,無聊時翻看我們的旅游相冊而已,我沒有看那些數據,更沒有泄露!”顧盼兒急切地解釋,伸出手想去拉霍耀華的手臂,試圖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清白,“耀華,你看我,我從來沒有騙過你,這次也一樣!我怎么可能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你相信我,好不好?”
霍耀華猛地甩開她的手,力道之大,遠超她的承受范圍。顧盼兒踉蹌著后退了幾步,腳下一絆,重重地摔倒在堅硬的地板上。手肘先著地,傳來一陣尖銳刺骨的疼痛,火辣辣的,仿佛骨頭都要裂開了??蛇@身體的疼痛,遠不及心口的萬分之一。
她趴在地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地板的冰冷,透過薄薄的禮服滲進來,凍得她渾身發抖。霍耀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嘲諷和厭惡,仿佛在看一件骯臟的垃圾:“你所謂的對我好,就是背叛我,泄露公司的核心數據,毀了我的事業,毀了霍家幾代人的心血嗎?顧盼兒,你真讓我惡心!”
“惡心”兩個字,像一把最鋒利的刀,狠狠刺穿了顧盼兒的心臟,將她最后的一絲希望徹底碾碎。她趴在地上,淚水無聲地滑落,滴在冰冷的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水漬,很快又被蒸發。她看著眼前這個曾經對她溫柔備至、許諾要護她一生周全,此刻卻對她惡語相向、狠心相待的男人,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絕望和悲涼。
她想起了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想起了她父親病重時,他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動用最好的醫療資源;想起了她被高利貸逼得走投無路時,他像英雄一樣出現,為她解圍;想起了無數個深夜,她加班晚歸,他會開車來接她,車里永遠備著她喜歡喝的熱牛奶;想起了他曾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聲說“盼兒,以后有我在,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可現在,他卻因為一份莫須有的懷疑,對她如此殘忍,將她的真心踩在腳下。
她理解他。她知道他從小父母雙亡,在勾心斗角的環境中長大,過早地承擔起了不屬于他年齡的責任,多年的商戰讓他變得多疑、謹慎,不輕易相信任何人??伤詾?,她會是那個例外,會是那個能讓他卸下防備、全心信任的人。原來,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霍耀華,”顧盼兒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手肘的疼痛讓她動作遲緩,每動一下都牽扯著神經。她擦干臉上的淚水,眼神變得空洞而絕望,像一潭死水,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光彩,“我沒有泄露數據,信不信由你?!?/p>
霍耀華死死地攥著拳頭,指節泛白,指甲深深嵌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滲出,滴落在地板上,與她的淚水痕跡交織在一起。疼痛讓他保持著一絲清醒,可心中的怒火和被背叛的感覺依舊占據著主導。
“把她帶回別墅,嚴加看管,不準她踏出別墅半步!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她和任何人聯系!”霍耀華對著陳默吩咐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
“是,霍總。”林舟應聲,快步跟上顧盼兒。他看著顧盼兒蒼白的臉色和踉蹌的步伐,心中有些不忍,卻不敢違抗霍耀華的命令。
顧盼兒沒有反抗,任由陳默安排的傭人將她帶回別墅,鎖進了二樓的臥室。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緊繃的身體瞬間垮了下來,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著墻壁,淚水再次洶涌而出,哭得撕心裂肺。所有的委屈、絕望、不甘,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出來。
哭了不知多久,她漸漸平復下來,眼神變得堅定而決絕。她拿出藏在禮服內襯口袋里的備用手機,那是她早就準備好的,沒有被霍耀華發現。她顫抖著手指,發了一條簡短的消息:“計劃提前。”
很快,消息來了:“好?!?/p>
所有人都已經下班,只剩下霍耀華一個人。他坐在電腦前,屏幕上是那段監控錄像,反復播放著顧盼兒在書房電腦前的畫面。她的眼神清澈而坦蕩,沒有絲毫的閃躲和心虛,不像是在說謊。
難道,真的不是她?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像藤蔓一樣瘋狂地在他心中蔓延。他想起了她剛才絕望的眼神,想起了她摔倒在地上的模樣,想起了她哭著說“你為什么不相信我”時的委屈。
他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痛難忍。他拿起手機,撥通了陳默的電話:“再去查!給我查清楚,到底是誰泄露了數據!還有,查一下顧盼兒昨天下午在書房的所有舉動,一絲一毫都不能放過!另外,查一下最近有沒有可疑人員出入公司和別墅!”
“是,霍總?!绷种鄣穆曇魝鱽?。
掛斷電話,霍耀華靠在椅背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夜色漸深,霍氏集團總部大樓的燈光依舊亮著。
顧盼兒在臥室里坐了一夜,窗外的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日出,眼神中充滿了決絕。
可她不知道的是,霍耀華已經查到了一些線索。林舟剛剛發來消息,說在顧盼兒打開電腦的前一天,公司的的IP地址登錄過霍耀華的私人電腦。
霍耀華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刺骨。是誰?
他猛地站起身,一拳砸在桌子上。他錯怪了顧盼兒,錯得如此離譜!他必須立刻去告訴她真相,必須向她道歉!
他快步走出辦公室,驅車趕往別墅。他要親自解開她的誤會,要好好保護她,不讓她再受一點委屈,可他不知,她所有的委屈都是來自于他。
可當他趕到別墅,推開臥室門時,卻發現里面空無一人。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她走了?
霍耀華的心臟猛地一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感席卷了他。他瘋了一樣地在別墅里尋找,可到處都沒有她的身影。
“顧盼兒!”他嘶吼著她的名字,聲音嘶啞而絕望,“你在哪里?你給我出來!”
沒有人回應他。偌大的別墅里,只剩下他的回聲,顯得格外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