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你想干什么?”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神中充滿了警惕。
“我是誰并不重要。”對方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陰狠,“重要的是,你答應我的事情,還沒有完成。”
“你說的是蘇曼妮的代言?”慕晚晴的心中一緊,“我已經(jīng)向陸明禮推薦了她,他已經(jīng)同意了?!?/p>
“我知道。”對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可我要的不是推薦,是確保她能順利成為雅美麗芳新季度的美妝代言人,并且在接下來的一年里,成為雅美麗芳的首席代言人?!?/p>
“你太過分了!”慕晚晴的情緒瞬間激動起來,“我已經(jīng)按照你說的做了,你不能得寸進尺!”
“過分?”對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顧盼兒,你別忘了,你的秘密還在我手里。如果你不照做,我會把你是顧盼兒的事情告訴陸明禮和霍耀華,到時候,你覺得你還能在這個世界上立足嗎?”
對方的話像一把利刃,精準地刺中了慕晚晴的軟肋。她知道,對方說得出做得到。她沒有選擇的余地。
“你到底想讓我怎么做?”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卻依舊強裝鎮(zhèn)定。
“很簡單?!睂Ψ降恼Z氣平淡,“我要你在拍攝結(jié)束后,立刻回到港城,幫蘇曼妮掃清一切障礙,讓她順利成為雅美麗芳的首席代言人。如果你做不到,后果自負?!?/p>
電話被無情地掛斷,聽筒里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慕晚晴握著手機,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她知道,自己又一次陷入了對方的陷阱之中。她以為,推薦蘇曼妮做代言人,就能暫時保住自己的秘密,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
新西蘭南島的深秋,草原被染上一層蒼茫的金褐色。風卷著枯草碎屑掠過綿延的綠毯,遠處的牧羊人小屋炊煙裊裊,牧羊犬的吠聲偶爾劃破天際,構(gòu)成一幅遼闊而寂寥的畫卷。
趁著清晨現(xiàn)場陽光正好,《盛夏微光》劇組今天要在這片被譽為“上帝后花園”的草原取景,拍攝女主角逃離都市、在自然中療傷的核心戲份。
慕晚晴身上那件黑色沖鋒衣被草原的風吹得獵獵作響。她小心翼翼地應對著林生輝偶爾的試探,避開所有可能暴露過往的細節(jié),只專注于雅美麗芳的品牌植入工作。
她會精準核對每一個道具的擺放位置,確保戶外香氛的曝光自然不突兀;會在拍攝間隙與工作人員溝通調(diào)整方案,力求達到最佳的品牌呈現(xiàn)效果。只是偶爾,在林生輝目光不經(jīng)意掃過她時,她會下意識地避開,心中那道塵封的傷疤,仍會隱隱作痛。
蘇曼妮依舊是這部劇的女主角。雪山事件后,林生輝沒有錄音也沒有實質(zhì)證據(jù),加上她背后有白若曦的資源支撐,最終只是被口頭警告,依舊穩(wěn)坐女一號的位置。
看著林生輝對慕晚晴異乎尋常的關(guān)注——那種帶著探究與糾結(jié)的目光,那種在她遇到麻煩時下意識的維護,都讓蘇曼妮心中的嫉妒與怨毒愈發(fā)深沉。
那份不甘像毒蛇般啃噬著她的心臟——她不甘心自己經(jīng)營多年的靠近付諸東流,更不甘心慕晚晴能輕易牽動林生輝所有的情緒。一個惡毒的計劃,在她心中悄然成型。
今天,劇組要拍攝一場女主角騎馬馳騁、釋放內(nèi)心壓抑的重頭戲。
蘇曼妮提前得知慕晚晴需要現(xiàn)場核對雅美麗芳的戶外香氛植入道具,便找到導演張導,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張導,這場戲只有我一個人騎馬會不會太單調(diào)?我記得劇本里有個牧民少女與女主角偶遇同行的橋段,群眾演員沒來,看起來一會兒要下雨了,不如讓慕助理客串一下?”
她話鋒一轉(zhuǎn),刻意提起品牌植入:“慕助理形象氣質(zhì)都貼合角色,讓她佩戴咱們的植入香包出鏡,既自然又能增加產(chǎn)品曝光,一舉兩得?!?/p>
張導有些猶豫,慕晚晴并非演員,且蘇曼妮與她的矛盾劇組上下皆知??商K曼妮畢竟是投資方指定的女主角,加上她說的確實符合品牌方需求,便轉(zhuǎn)頭看向慕晚晴:“慕助理,你看方便嗎?只是簡單搭戲,不用臺詞,跟著蘇老師騎一段就行?!?/p>
慕晚晴心中一凜,直覺告訴她蘇曼妮沒安好心。可她看著道具架上那些需要出鏡的香包——雅美麗芳特意為草原場景定制的草本精油款,掛在牧民服飾上確實相得益彰,且這場戲的曝光度極高,對品牌推廣至關(guān)重要。
她咬了咬牙,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可以,但我沒騎過馬,可能需要多適應一下。”
“放心,我會帶著你!”蘇曼妮立刻接話,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我選了一匹特別溫順的白馬給你,保證不會出問題?!?/p>
林生輝當天上午在另一處取景地拍攝單獨戲份,這給了蘇曼妮可乘之機。工作人員將慕晚晴扶上那匹看似溫順的白馬,她握緊韁繩的手心沁出冷汗,馬背的顛簸讓她有些不安。
蘇曼妮騎上一匹毛色油亮的黑馬,在她身邊繞了一圈,語氣帶著假意的安撫:“你只要抓好韁繩,跟著我的節(jié)奏就行,馬兒很乖的?!?/p>
拍攝開始,攝影機跟隨著兩匹馬緩緩移動。蘇曼妮騎著黑馬在前領(lǐng)路,慕晚晴的白馬緊隨其后,草原的風掀起她們的衣角,畫面唯美而流暢。
慕晚晴漸漸放松了些許,按照計劃抬手展示了一下腰間掛著的香包,鏡頭精準捕捉到產(chǎn)品標識。
就在這時,蘇曼妮突然做出了一個動作。她看似不經(jīng)意地揚起馬鞭,卻在落下時,狠狠抽在了慕晚晴所騎白馬的臀部。
“嘶——”白馬受了驚,猛地揚起前蹄,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嘶鳴,隨后像離弦之箭般瘋狂地向前沖去。
慕晚晴毫無防備,身體瞬間失去平衡,雙手死死抓住韁繩,指甲幾乎嵌進皮革里?!熬让 彼滩蛔◇@呼出聲,風聲在耳邊呼嘯,眼前的景物飛速倒退,恐懼像潮水般將她淹沒。
蘇曼妮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卻故意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對著周圍的工作人員大喊:“不好了!馬受驚了!快攔住它!”
周圍的工作人員都驚呆了,紛紛上前想要攔截,可白馬跑得太快,根本無從下手。它載著慕晚晴在草原上瘋狂奔跑,時不時揚起前蹄,好幾次都險些將她甩下馬背。
慕晚晴的手臂被韁繩勒得生疼,臉頰被風吹得刺痛,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馬背上劇烈顛簸,每一次起伏都伴隨著腰部舊傷的隱痛。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熟悉的身影騎著一匹棕色駿馬,從遠處疾馳而來。是林生輝!
他剛結(jié)束拍攝,就接到了助理的緊急電話,說慕晚晴騎馬時馬受驚,情況危急。他心中一緊,不顧工作人員的阻攔,騎上劇組最快的馬,瘋狂地朝著這邊趕來。
草原的風刮得他眼睛生疼,可他眼中只有那個在馬背上搖搖欲墜的身影——那身影太像八年前那個總是勇敢又倔強的顧盼兒,讓他心臟驟停,連呼吸都帶著慌亂。
“慕晚晴!抓好韁繩!我來了!”林生輝大聲喊道,聲音帶著一絲急切與顫抖。他策馬揚鞭,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就追上了受驚的白馬。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慕晚晴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的馬背上??砂遵R太過瘋狂,不斷地左右搖晃,讓他難以靠近?!皠e慌!我一定會救你下來!”林生輝一邊安撫,一邊尋找時機。
就在白馬奔跑的間隙,林生輝找準機會,猛地靠近,一把抓住了慕晚晴的手腕。他的掌心溫熱而有力,傳遞著讓她安心的力量。慕晚晴下意識地松開白馬的韁繩,朝著他的方向撲去。
可就在她即將落到林生輝馬背上的瞬間,受驚的白馬突然轉(zhuǎn)身,狠狠一腳踹在了林生輝的馬身上。林生輝的馬也受了驚,猛地揚起前蹄,他重心不穩(wěn),只能下意識地將慕晚晴緊緊護在懷里,兩人一同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砰”的一聲悶響,兩人重重地摔在草原的草地上。干燥的泥土和枯草沾滿了他們的衣角,林生輝用自己的后背和腿部承受了大部分沖擊力,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慕晚晴驚魂未定,趴在他的懷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她連忙抬頭,看到林生輝臉色慘白,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嘴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直線?!傲稚x,你怎么樣?”
“我沒事……”他咬著牙,艱難地說道,目光卻緊緊鎖住她,“你有沒有受傷?”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相機快門的“咔嚓”聲。蘇曼妮帶著幾個事先聯(lián)系好的狗仔記者,站在山坡上,瘋狂地拍攝著眼前的畫面。她看著摔在地上的兩人,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低聲對記者吩咐:“拍清楚一點!尤其是他們抱在一起的畫面。
工作人員們連忙跑過來,將兩人從地上扶起來。慕晚晴的沖鋒衣被劃破了幾道口子,手臂和膝蓋有輕微擦傷,可最疼的是腰部——剛才摔倒時,她的腰撞到了馬鐙,舊傷復發(fā)的劇痛讓她忍不住蜷縮了一下。
她下意識地抬手按住腰部,手指觸碰到衣服下的皮膚,那里有一道細長的白色疤痕,是八年前大學畢業(yè)燒烤會上,為了保護林生輝不被失控的炭火燙傷,自己不小心留下的印記。
“慕助理,你沒事吧?”助理連忙扶住她,看到她臉色蒼白,額頭上滲著冷汗,連忙想要叫醫(yī)生。
“我沒事,只是腰有點撞到了?!蹦酵砬鐝娙讨弁凑f道,想要避開眾人的目光??伤鲋康膭幼鳎€是讓林生輝注意到了——沖鋒衣的拉鏈在摔倒時崩開了,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肌膚,那道熟悉的白色疤痕,像一道閃電劈中了林生輝的記憶。
八年前的那個夏夜,大學畢業(yè)季的燒烤聚會上,炭火盆突然傾倒,滾燙的炭火朝著坐在旁邊的他撲來。是顧盼兒毫不猶豫地擋在他身前,后腰被炭火燙傷,留下了這樣一道細長的疤痕。當時她疼得眼淚直流,卻還笑著對他說:“沒事,一點小傷,換你平安就值了?!?/p>
那道疤痕的形狀、位置,與眼前的印記一模一樣。林生輝的心臟猛地一縮,呼吸瞬間停滯。是她?真的是她?無數(shù)個疑問在他腦海中翻騰,他幾乎要脫口而出“顧盼兒”這三個字。
頭部卻傳來一陣劇烈的眩暈,剛才摔倒時的撞擊讓他眼前一黑,隨后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