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意濃到家時,程母正在廚房里炒菜,一見到她就說:“意濃,你朋友小楊之前打了電話來,她讓大隊長轉(zhuǎn)告海鮮和干海貨都收到了,還匯了一筆錢到你賬戶上結(jié)賬,讓你晚上給她回個電話。”
“好。”
程家父女收工回來時,飯菜正好出鍋,邱意濃在擺碗筷,“爸,您暫時不要干重體力活,不要提重物挑重?fù)?dān)。”
“意濃,我沒干重體力活,上午都在幫著計數(shù),翻了翻曬得差不多的紫菜,這是順手的事,不累的。”程父知道身體治好不易,懂得珍惜,有聽她的醫(yī)囑。
程元淑給老爸倒了一杯涼白開,接了話:“三嫂,你放心吧,我會盯著爸的。”
邱意濃笑了笑,等婆婆將最后一碗冬瓜端過來后,四個人立即圍桌而坐,“吃飯吧。”
中午有一碗白灼皮皮蝦,蔥爆梭子蟹,一碗素炒冬瓜,還有半碗昨晚上邱意濃自己炒的特辣臘腸,這道菜只有她和程元掣吃,其他人都嫌太辣,也吃不慣煙熏味的臘腸,只試了下就全不要了。
楊琳瑯給她寄了兩套上好的床套及毛毯當(dāng)新婚禮物,還給她郵寄了臘肉臘魚臘腸,其他老家特有的咸辣菜也有一小箱,她每天炒一碗吃,可把她的腸胃給安撫妥當(dāng)了。
程元掣也能吃些辣菜,但嗜辣程度遠(yuǎn)不及她,不過他也在慢慢嘗試,飲食口味方面在為她改變。
中午飯后,回房睡了個午覺,醒來去曬場幫了一個小時忙,到退潮時就換上裝備,跟小姑子騎著單車去姐夫家附近的海灘趕海了。
有外掛加持,邱意濃又是收獲頗豐,在水坑里抓了五六條虎鰻,還挖了兩三斤價格很香的沙蟲,螃蟹也抓了不少,小網(wǎng)兜都裝滿了,姑嫂倆一同送到碼頭上賣錢。
“元掣家的,你今天又賣了五十多塊錢啊。”有個鄰居眼饞得很。
“運(yùn)氣好。”
邱意濃賺了錢,在隔壁小攤上買了一袋油條,送了根給她吃,“您這也撿的不少啊。”
“量多不值錢啊,我這全都是螺和八爪,還有些青口貝,這些不值幾個錢。”對方是真羨慕她的運(yùn)氣。
“小邱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訣竅啊?”另一個人問她。
“沒訣竅啊,論經(jīng)驗(yàn),我遠(yuǎn)不如你們,我就是純粹的運(yùn)氣還行,眼比較尖。”
邱意濃自不會泄露外掛的存在,笑著說:“我是在大山里長大的,很小就跟著爺爺和爸爸進(jìn)山找藥材,茫茫大山一片綠,中草藥基本都是綠色的,我們只能看藥材外形葉子來辨認(rèn),可能就是這樣練出了一副好眼力吧。”
“另外,我可能聽力敏銳點(diǎn),山里毒蛇野獸多,耳朵眼睛尖點(diǎn),能避開很多危險。”
“我視力聽力好,趕海時能看得遠(yuǎn)點(diǎn),稍有一絲絲聲音動靜,我也能聽到。”
大家倒沒有懷疑她的話,這趕海撿貨確實(shí)挺考驗(yàn)眼力勁的,村里有些眼力勁好的,每天收獲確實(shí)比旁人多些,這個大家真羨慕不來。
對方笑了笑:“原來是這樣,這聽力好眼力好,趕海找貨是要收獲多些。”
“對了,元掣家的,你給你公公配了祛濕膏藥,能不能給我們也配一些?”另一個人趁機(jī)問她這事。
“可以,祛風(fēng)濕的藥膏,我可以給你們配。”
之前公公跟她說了這事,邱意濃爽快答應(yīng),“不過我的藥都是先看診再配的,不是現(xiàn)成有的,我要買藥材回來熬制,要等個一兩天才有。”
“可以,可以,等一兩天無礙,反正都是村里人,過來取也方便。”
跟他們閑聊了幾句,等小姑子的貨都賣完后,她們姑嫂倆就一同回去了。
程元淑最近跟著嫂子趕海,每天的收獲也不少,比以前要賺得多多了,今天早晚兩趟,加起來也有將近三十塊錢,回去路上都開心得哼起歌來了。
今晚上男同志們都不回來吃飯,邱意濃買了一大袋油條,晚上也就沒煮米飯了,程母煲了一鍋生蠔清湯,簡簡單單吃了一頓。
從大隊長家打完電話回來,陸續(xù)有鄰居來找她配藥了,邱意濃將桌子擺在院子中央,取出她的紙筆及小藥箱開干了。
她今晚只記錄病情,將藥方開好,明天才去縣里采購中藥材,最快后天才會把膏藥發(fā)給他們。
“嫂子,你這畫的符嗎?”
陳東升陪著爺奶父母來了,站在旁邊看她寫藥方,她寫的字龍飛鳳舞,他是一個字都不認(rèn)識。
邱意濃:“...我曾經(jīng)也是這么問我爺爺?shù)模缓箢^頂挨了一個爆栗子,你想不想挨?”
“呵呵,免了。”
陳東升可不想挨揍,又問她:“這膏藥大概多少錢一貼啊?”
“普通的一塊錢三貼四貼,年輕人用這些差不多了,年長的病情嚴(yán)重些的要貴點(diǎn),好藥材成本要高些。”邱意濃給不了準(zhǔn)話,她的膏藥每個人的用藥不同,價格也不一樣。
“你公公的多少錢一貼?”另一個婆子問她。
“我爸情況嚴(yán)重,用的藥劑量很重,用的也全是好藥,很貴,成本都要八塊錢一貼。”
“八塊一貼?”
程父正端著茶缸子在旁邊,一想到自己每天晚上貼五六貼,連續(xù)貼了十來天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程母也驚了驚,“一天五六貼,四五十塊錢一天啊。”
他們是真不知道這么貴,之前也沒問她藥錢的事,還想著等一個月后再跟她結(jié)算。
“光榮,你治了十幾天了吧,這藥都花了五六百了?”
這年頭國營廠正式工工資大都五六十塊,不吃不喝得近一年才能攢下五六百塊錢,他這治病十來天就花了這么多,大家光想著都心疼肉疼。
程父此時人都有點(diǎn)懵,“我都沒問過意濃,不知道這么貴。”
“爸,沒花五六百呢,八塊錢一貼的藥,只用了七天,現(xiàn)在貼的便宜很多,兩塊錢左右一貼。”
“那也好幾百了。”
程父心里有數(shù)了,這還只是藥錢成本,她的診金沒算,另外蠱蟲治病的錢沒算,這加起來恐怕是筆大數(shù)字。
上回她說請苗醫(yī)用蠱蟲治病的,全都是有錢人,當(dāng)時沒多想,這下在心里嘀咕著:一般有錢人怕是請不起,只有大富豪才能請得動苗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