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爺子已經(jīng)很久沒像今晚這樣大動肝火。
當小兒子說出小辰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找回來,他愿意替他這位父親來履行諾言娶陸家女兒時,過去一周發(fā)生的事他瞬間全明白。
先是故意放跑小辰,再散出消息極力宣揚他許諾過陸家聯(lián)姻。
如此一來,小辰若是一直找不回來,外界肯定就會在背地里議論他故意為之,言而無信。
而圈里誰不知道他這人好面子?
所以別看他最近一直沒找回孫子,但其實他找人的力度一點不小。
只是總覺得有人在阻攔似的,往往查到一點小辰的蹤跡,很快又會斷開。
之前,他對此還沒怎么多想,但現(xiàn)在嘛……
“好啊你霍行衍,都算計到你老子頭上!”霍老爺子摔了個茶杯,氣稍微理順,也更加冷靜理智。
他雙手交叉握在自己的拐杖上面,蒼老卻依然凌厲的眉眼直射對面的小兒子:“但我告訴你,你想娶陸家女兒,絕對不可能!”
跟上次書房對峙不同,這一次換霍行衍氣定神閑的端著茶杯。
冷色調(diào)的白熾燈下,男人勻稱長指捏著茶蓋,慢條斯理的撫弄茶水表面。
聞言,還有閑心品一口茶,這才撩起薄白眼皮回視父親:“霍家祖訓,以誠待人,誠信經(jīng)商,父親莫不是忘了?”
霍老爺子氣笑:“你少拿祖訓壓我,我孫子又不止小辰一個,就算一直找不回來他,還有你二哥四哥家的呢!”
霍行衍:“他們還未到法定結婚年齡。”
霍老爺子:“那就先訂婚,反正陸家那小姑娘也還小,晚個幾年結也不是什么大事!”
“二嫂四嫂的娘家可不是任由父親您拿捏安排的。”霍行衍放下茶杯,雙肘撐于太師椅扶手上,修長分明的十指相抵。
霍老爺子微噎,沉吟片刻,語重心長道:“你也知道你二嫂四嫂兩家看不上陸家的家世,那你還非要上趕著去娶?你可是我們霍家這一代的家主,你的妻子我也不說非要跟我們家實力相當,好歹也要像薛家那樣拿得出手不是?好,退一萬步說,家世我也可以不挑,但你妻子的身體總要是健康良好的吧?”
霍老爺子早已知道陸晚宜的真實身體情況。
雖然有點惱怒陸華安避重就輕的忽悠他,但想到陸晚宜的生母英年早逝,小姑娘可憐,他終是選擇認了。
再加上人總是會去美化曾經(jīng)沒得到過的,也就是俗稱的時代濾鏡。
霍老爺子對陸晚宜的生母便有這種濾鏡,當年他第一眼就特喜歡那姑娘,很想讓她嫁給自己的四兒子。
可惜那時候,對方已經(jīng)和陸華安領證結婚。
惋惜之下,他就贈予對方一枚雕刻著霍家族徽的玉佩。
如今經(jīng)年過去,陸家拿著玉佩上門求姻親,他瞧著小姑娘漂亮,想起當年沒能撮合成的好事,再想著他們求的是與他們家有淵源,且不掌權的三孫子,就沒怎么猶豫的答應了。
但這些低要求,那都是針對整天混日子的三孫子的,可不是霍行衍這個掌權人。
“身體方面可以找蕭老,問題不大。”霍行衍淡淡回應父親。
霍老爺子橫眉冷對:“怎么就問題不大了,母親的底子不好,生出來的孩子也很容易有問題,再者,你別忘了,她母親就是生她的時候去世了,你也不怕她給你生孩子的時候出事?”
這番話,不知哪一句戳中霍行衍,只見男人的眼眸倏然像是墨汁散開,濃郁深邃得望不見底。
他徐徐轉(zhuǎn)著食指上的族戒,靜默約有半分鐘,薄唇終于翕動:“現(xiàn)在的醫(yī)療環(huán)境已不是二十年前可以相比。”
“那行,你讓她先給你生個兒子,我就同意你娶她進門!”既是要把陸晚宜當作主母人選,那霍老爺子的眼光可就要挑剔起來,光是漂亮,那是絕對不夠的。
“父親,我想您可能沒明白我的意思。”霍行衍靠著太師椅,優(yōu)越立體的眉骨間全是運籌帷幄的篤定,“我今晚跟您說這件事,是通知,不是請求。”
“你說什么!”霍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
霍行衍四平八穩(wěn)的看著他不說話。
霍老爺子雙目噴火的回瞪,瞪著瞪著,心里越來越?jīng)]底。
想用公司權利威脅吧,如今公司全掌握在小兒子手里。
想用藏戶口簿威脅吧,想起戶主頁早已改成小兒子,且戶口簿也在小兒子手上捏著。
霍老爺子:就好氣!
“為了一個病殃殃的女人,你就非要這樣跟你的親生父親作對?”霍老爺子見硬的不行,開始裝可憐,“難道我還能害你不成?我做什么決定不是為你著想?你前面四個哥哥,基本都是保姆們在管,就你是我親手帶大的,十年前你羽翼漸豐的時候,我還說放權就放權,何曾虧待過你一分?”
“父親的悉心栽培,兒子自然銘記于心,所以不忍看著父親您成為一個言而無信的人。我想圈里的人,若是知道您為了履行諾言,連我的婚事都愿意許出去,一定會對您重諾守信的人品更加敬重和欽佩,于我們公司的形象也是一個極大利好。”
霍老爺子:“……”
他現(xiàn)在是該高興兒子確實還顧念著兩人的父子親,給他設計這么一出高帽局,還是該氣他心思縝密,連老子都算計得團團轉(zhuǎn)?
“你就那么喜歡陸家那個小姑娘?她到底是哪里迷到你了?”霍老爺子著實想不通這點。
那小姑娘好看是好看,但還不至于讓他這個極端理性禁欲的兒子動心吧?
關鍵從放跑小辰的時間線來看,當時他兒子還沒親眼見過陸晚宜呢,難道是靠照片動的心?
霍行衍明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整理著西裝衣襟起身,最后道:“本周六是個不錯的提親日子,屆時有勞父親。”
他矜貴從容的沖父親頷首一點,闊步離開書房。
霍老爺子嘴角眼皮突突直跳,氣的。
盡管自知改變不了小兒子的決定,不過霍老爺子左思右想后,還是不甘心的叫來其他三個兒子,讓他們幫他想想辦法。
結果三人嘰嘰喳喳一通,也沒說出個有效方法來。
霍老爺子更氣,就在他心煩的想趕走他們時,二兒子終于道出句有用的。
“爸,其實我覺得您根本沒必要阻止五弟,您以前不是最愁他不開竅嗎?那現(xiàn)在不管那陸小姐病不病秧子,好歹也是個女人不是?既然是女人,那就表示五弟開竅了,只要他肯開竅,以后何愁他不碰其他女人?說不定到時候都不用您說什么,他自己就會嫌棄那陸小姐的孱弱身體,去外面找其他女人。”
霍老爺子愁苦的眉眼豁然開朗,欣喜的拍桌道:“我怎么沒想到這點?哈哈哈,老二,你真是提醒我了。”
霍老爺子開懷的指指二兒子,心寬體胖的起身回臥室睡覺。
等到周六,他心甘情愿的換上紅色唐裝,跟小兒子一同前去云京公館向陸家兩口子提親。
彼時,在家的陸晚宜還以為今晚是退婚飯局,精神出奇的好,一直在畫室作畫。
直到父親繼母回來,滿面紅光,激動無比的告訴她:“小晚,你要飛黃騰達了,霍老爺子竟然要讓霍總跟你聯(lián)姻!”
“啊?什么?”坐在畫架前的陸晚宜呆怔的看著笑得牙不見眼的父親,覺得自己可能出現(xiàn)幻聽。
陳曉琴見陸晚宜沒反應過來,倒也能理解她,她今晚整場飯局都一直云里霧里的,便耐心的重復一遍老公的話,還多透露出一個消息:“……婚期都定好了,就定在八月八號。”
婚期……
陸晚宜全身一軟,指間的油畫筆轟然掉落在地。
高興的陸華安陳曉琴都沒看到,兩人還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下個月月初就結,確實是有點趕,但下一個合你們八字的好日子要到十月去了,到時候你都開學,霍總怕你時間上不方便,就說還是定在八月八。”
“霍總還說先領證,只辦一個小型的家族內(nèi)部婚禮,等明年再挑個好日子,正式舉辦婚禮。”
“小晚,你別看現(xiàn)在不辦婚禮,就覺得霍家不重視你,爸爸倒是覺得這樣挺好的,你跟霍總畢竟剛認識不久,先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再辦婚禮也能更有感覺,你說是吧?”
陸晚宜聽著兩人信息密集的話,只覺大腦脹得發(fā)疼,她難受的輕蹙雪白眉心,抬起手揉揉太陽穴。
好受一些,艱澀的啟開檀口問:“爸,霍總為什么會同意跟我聯(lián)姻?我的身體情況,他不是很清楚嗎?娶我這樣一個病秧子回去,他竟然愿意?霍老也同意?”
陸華安其實也好奇這個問題,但他在飯局上沒敢問出來,怕說多錯多。
此刻見女兒問,他只能依據(jù)自己的理解推斷道:“應該是他們重承諾吧。”
陸晚宜聽著父親完全沒底氣的話,明白他其實也不知道答案,只好作罷:“爸,阿姨,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陸華安這才注意到女兒的情緒并不像他和妻子那么高興,他欲言又止的動動唇,終是什么都沒說。
畢竟說得再好聽,他還是在犧牲女兒的幸福。
原本之前看霍三少跑了,他想著霍家可能不愿意,那他的野心自然就淡了。
但現(xiàn)在聯(lián)姻對象從花花公子的霍三少換成頂級豪門掌權人的霍總,怕是只有傻子才會拒絕吧?
歲歲,爸爸對不起你。
陸華安在心里道聲歉,狠下心和妻子離開畫室。
陸晚宜看著關上的房門,明澈的眼眸也像是跟著關上,滿是黯然落寞。
沒想到還是逃不過聯(lián)姻的命運。
只是為什么呢……霍行衍那個男人為什么會愿意跟她聯(lián)姻?
他可是霍家現(xiàn)任繼承人,位高權重,財產(chǎn)無數(shù),只要他想,多少比她家世好,比她優(yōu)秀的女人愿意嫁給他。
怎么就選了她呢?
喜歡嗎?陸晚宜覺得這是最不可能的。
那是為什么?陸晚宜發(fā)現(xiàn)自己格外好奇這個問題,也因為好奇這個,她心里對英年早婚的感傷迷茫都不知不覺地減淡許多。
嗡嗡——
手機響起短信提示音。
陸晚宜渙散的烏瞳漸漸聚焦,柔軟白皙的手臂伸出去,拿過手機。
是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我是霍行衍,通過一下微信。】
陸晚宜心臟收緊,下意識的像個乖寶寶一樣坐正身體。
待坐好,消化完男人的話,急忙點開微信,果然看到一個微信名為HXY的好友申請。
她沒敢多耽誤的通過,界面一下子跳轉(zhuǎn)到對話框,第一句是:我是霍行衍。
陸晚宜呼吸微屏,點擊輸入欄,想回一句:霍總好。
男人卻先一步打過來視頻通話,陸晚宜指尖輕顫,心跳劇烈加速。
這一接起來,對面那個男人就不單單再只是霍總,還是她即將結婚的老公。
怎么會這樣呀,明明三天前,這個男人還暗示她心想事成呢。
他是在故意戲弄她,還是說他也是被長輩逼的?
陸晚宜想到后者,生出一種跟男人同病相憐的感覺,緊張的心情稍稍平復,淡粉色指尖一鼓作氣的點下接通鍵。
不料,鏡頭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張質(zhì)感很高級的深灰色沙發(fā)。
嗯?人呢?
陸晚宜烏黑分明的大眼睛疑惑的眨了眨,試探性開口,“霍總?您在嗎?”
“稍等。”磁性醇厚的聲音從鏡頭外面?zhèn)鱽怼?/p>
陸晚宜耳根似過電一樣,微微發(fā)麻,原來男人的聲音經(jīng)過電子產(chǎn)品的處理是這樣的。
有點……
有點什么,陸晚宜還沒來得及想出來,思緒就被進入鏡頭的黑色睡袍打斷。
是絲綢質(zhì)感的,貼膚,很容易看清下面筆直修勁的大腿輪廓,走動間,無聲散發(fā)出成熟濃烈的男性荷爾蒙。
陸晚宜面頰微熱,不敢多看的上移視線,豈料看到更讓人臉紅心跳的地方。
那里,像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平原,突然鼓起一塊大山包。
“啊!”
“砰——”
一聲驚呼過后,手機落地的聲音響起。
剛坐下的霍行衍看著黑漆漆的鏡頭,眉峰輕蹙:“怎么了?”
“沒、沒什么,手滑了一下。”陸晚宜聲音細如蚊吶。
不一會兒,手機被她撿起,一張紅得像水蜜桃的巴掌小臉羞答答的出現(xiàn)在鏡頭里。
霍行衍吮吸雪茄的動作稍頓,繼而更深的吸吮一口。
濃煙吐出,他的臉模糊片刻,方才變得清晰。
陸晚宜也終于看清他,V領的黑色睡袍,似有若無的露出他線條虬結的胸肌,力量感十足,不過這比起剛剛那里,還是挺好接受的。
少女暗舒一口氣,緩緩看向男人的臉。
洗過澡的緣故,他的頭發(fā)終于不是全部向后攏,而是略顯凌亂的垂落幾縷到額間,襯得眉眼不再像平時那么鋒利冷銳。
“我們的事,你知道了?”霍行衍看著少女通紅的臉蛋,誤會她是知道兩人即將聯(lián)姻,害羞了。
果然,少女的臉肉眼可見的變得更紅,還半垂下眼睫,不敢看他:“嗯。”
霍行衍的手機放在大理石茶幾上,為方便入鏡,他是雙腿岔開,傾身的姿態(tài),亦有些居高臨下的審視,“你有什么想法?”
“很高興,很激動,很榮幸。”陸晚宜可不敢得罪眼前這個男人,只能違心的撿好聽話說。
“既然陸小姐這么高興,這么激動,這么榮幸,不如寫篇萬字論文以表誠意?”
“什么?”陸晚宜驚愕的抬起小臉,一臉控訴的看著男人。
這是什么魔鬼。
“我要聽實話。”霍行衍深吸一口雪茄,緋色薄唇漫不經(jīng)心的沖著鏡頭吐出白煙。
陸晚宜有種男人在隔空調(diào)戲自己的錯覺,她微赧的廝磨一下唇肉,溫溫糯糯道:“很驚訝,你……為什么會愿意跟我聯(lián)姻?”
她真的很好奇這個問題,求知欲戰(zhàn)勝害怕,少女黑亮的大眼睛鼓起勇氣,筆直的望進男人眼里。
霍行衍隔著鏡頭回視她,只是相較于少女一眼就能看穿的單純眼神,他的目光就晦暗難辨得多。
片刻,霍行衍給出回答:“年齡到了。”
陸晚宜直覺他在騙人,秀眉輕蹙:“那你也沒必要娶我呀,我的身體情況你是知道的,你何不娶一個健康的妻子呢?我想愿意嫁給你的女生一定很多,前兩天那個薛小姐就是其中之一吧?”
“陸小姐不想跟我聯(lián)姻?”霍行衍伸手撣撣煙灰,低沉嗓音情緒不明。
陸晚宜神經(jīng)繃緊,馬上道:“沒有,我就是好奇而已。”
她說過會報答爸爸的,所以她不會主動去破壞自己跟霍家的聯(lián)姻,無論跟誰的,都不會破壞。
她只是真的很好奇:“畢竟……霍總你那么優(yōu)秀。”
“陸小姐不用妄自菲薄,你也……”霍行衍幽沉目光極深的上下看看少女,齒間咬住雪茄,輕吮慢吐,“很優(yōu)秀。”
那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又來了,陸晚宜左胸處的心臟猶如住進一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跳得厲害。
她不想再跟男人視頻,急忙找借口逃避:“霍總,時間有點晚了,我還沒洗澡,你要是沒什么事,我們就改天再聊吧?”
霍行衍諱莫如深的凝眼少女:“好,今晚做個好夢,別去亂想。”
陸晚宜怔忪,隱約有種感覺,男人打這通視頻是想安撫她,免得她又失眠引起身體不適。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話起作用,她洗完澡躺上床后,真的沒有失眠,很快就陷入夢鄉(xiāng)。
只是雖說沒有失眠,卻做了一個荒誕旖旎,又可怕的夢。
夢里是一片森林,她好像是迷路了,正焦急的尋找出口,走著走著,忽然聽見水聲潺潺的流動聲,她不知為何,循著那聲音就過去了。
隨著離水聲越來越近,前方籠罩的迷霧也慢慢散開,皎潔的月亮如流沙傾瀉而下,全部灑到站在潭水中央洗澡的男人身上。
看不清臉,只看得清他堪稱藝術品的完美上身,像是九天神祇,又像是征戰(zhàn)沙場的戰(zhàn)神,俊美與威猛并存。
迷路的少女看癡,直到那洗澡的男人發(fā)現(xiàn)她,少女微驚,想要后退,卻不知為何,怎么也抬不起腳。
她只能像被點穴一樣定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那男人從水里出來,他竟然可以在水面上行走,還很奇怪的,下半身也看不清。
少女困惑,無意識的盯著看,許是心誠則靈,忽然,模糊的地方變得清晰,駭人的兇獸宣誓領地般,高高的昂起頭顱。
少女驚惶失措,轉(zhuǎn)身就想跑。
豈料那看不清臉的男人身后突然伸出四只尾巴,它們分工明確的圈住她纖細的雙手,瑩白的雙腿。
男人也一息間來到她面前,他白玉似的長指抬起她的下巴,好像說了句什么,她聽不清,只感覺到男人滾燙的大手慢條斯理的沿著她脖頸鎖骨,一路下移。
少女眼尾逐漸沁出可憐的淚珠,奶白臉頰也越來越靡艷緋紅。
大腦空白的那一瞬間,她終于看清眼前男人的臉,右眼下有一顆淚痣。
粉色公主床上,全身濕熱黏膩的陸晚宜猝然睜開雙眼,心臟跳得很快,呼吸急促。
下面更是有一種來月經(jīng)的潮濕感,陸晚宜以為自己真是來月經(jīng),忙打開臺燈,掀開被子,拉下內(nèi)褲查看。
沒看到紅色的,倒是看到……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