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祧這件事,月母在給兩個女兒沖喜時,就已經給親家們說過了,她們也是同意了的,為此她的聘禮給的很豐厚。
能同意沖喜的人家,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都很缺錢,聘禮更是都沒讓新郎子帶回婆家,一看就是為了錢賣男兒的。
月母也很清楚,自己那倆女兒早就藥石無醫了,她不過是心存希望罷了。
她們病的都起不來床了,又怎么有洞房的能力。
也因此,肩祧這事兒幾乎是明擺著的,原主也是同意的。
這會兒,月歡歡聽到這話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她愣了愣,月母就以為她不愿意,不由沉了臉。
“老三,你若是不愿意,日后你就要多生幾個女兒,過繼到你大姐二姐的名下。”
“娘,我沒有不愿意,就是太突然了。”
新婚夜,兩個新娘官全都病逝。
“既然沒有不愿意,那就快去,先去老大房里。”
月母拉著月歡歡的手,把她拉到了大房的院子外,一把將她推了進去。
老大的遺體已經被放進了棺材里,放到了早就布置好的靈堂里。
月歡歡身上的喜服都沒脫呢。
她走進了貼著喜字的新房。
新房里,還有淡淡藥味兒。
一身紅色嫁衣的孟泊羽,還蓋著蓋頭坐在床邊呢。
他進了新房沒多久,昏迷多日的大女君就咽氣了。
而他也被晾在了這兒。
加上蓋頭沒掀,礙于規矩,他是不能掀的。
這會兒,聽到腳步聲,他有些緊張的攥住了手指。
月歡歡在孟泊羽的面前站定,拿起一旁綁著紅綢的小秤,挑起了他的蓋頭。
孟泊羽是個頗為俊秀的男兒家,因為要操持家務,膚色有些黑,但這個養養就能變白。
在看到月歡歡時,他微微有些羞澀。
“三女君。”
月歡歡嗯了一聲,春花秋月般的臉上沒什么表情,語氣淡淡道:“大姐不在了,母親讓我肩祧。”
在愚昧無知的古人看來,沖喜頭天就死了妻主,多少有些不吉利的,所以能肩祧就盡快肩祧,最好新婚夜就能有喜,這樣就能算是早逝女兒的孩子了。
孟泊羽能被自己的落魄秀才娘嫁到月家,自然是知道為什么的。
這事兒,也不是他愿不愿意的。
他低頭道:“都聽婆婆的。”
他沒有說愿意還是不愿意。
月歡歡就當他是愿意的。
所以在孟泊羽這話落下后,她就抬手解開了自己的腰帶。
紅色的新娘官喜服落到了地上。
沒一會兒,紅色的新郎子喜服也落到了地上。
繡著百女千孫的紅色床幔,微微搖晃了起來。
孟泊羽的嘴被月歡歡堵著,發不出聲音。
…
…
等一切結束后,已經是一個時辰后了。
孟泊羽眼神失神的躺在喜慶的床榻上。
月歡歡翻身下床,拾起地上的喜服穿在身上,轉身就出了新房。
她還要去二房那邊呢。
在她出去沒多久,月母的通房小侍林小爹就走了進來。
“大夫郎,你該起來了,你還要給大女君守孝呢。”
一邊說,一邊抽走了他身下的清白手帕。
那上面,落著點點紅梅。
這代表孟泊羽的清白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