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我和顧團長結(jié)婚的申請已經(jīng)過了,我現(xiàn)在算是軍屬,陶二虎欺負軍屬,破壞軍婚,罪大惡極!”
陶可冷笑:“你根本就是個大騙子,白天我們都看到了,你政審的時候是哭著回來的,這婚根本結(jié)不了!還在這兒撒謊!”
陶支書道:“我看讓你寫這檢查你也不會動手,這樣吧,我?guī)湍銓懀瑢懲昴戕魝€手印兒得了。”
陶支書拿出紙筆,刷刷寫了大半篇,寫完后讓陶可送到她面前。
大致意思是蘇念故意傷害村民陶二虎,導(dǎo)致陶二虎重傷,她認(rèn)罪,作出深刻檢討之類的話。
蘇念擰著頭:“我不認(rèn),這手印我不摁!”
摁了她就毀了。
陶支書給屋里兩個陶家后生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即沖上前將蘇念摁在了地上,還故意踢了她受傷的那只腳,蘇念直接被踢跪在了地上,膝蓋咚的一下砸在了地面上,疼得她眼前發(fā)黑。
陶可拿出紅印泥,用力抓著蘇念的手要強迫她摁下手印。
蘇念一個人抵不過三個人,任憑怎么掙扎,可眼看自己被陶可抓的生疼的手指頭就要摁在檢查書上了。
完了,她低估了陶家人的惡心程度!
就在蘇念以為今天要栽了,門口突然傳來一聲低沉有力的聲音:“放開她!”
眾人回頭,看到顧淮安大步從門外走了進來。
沒等蘇念開口,陶可先上前說了句:“顧團長,蘇念剛才撒謊說她的結(jié)婚政審過了,厚著臉皮說她是軍屬呢!這種心術(shù)不正滿口謊話的女人,真的不能娶!”
顧淮安看到蘇念被按著跪在地上,走上前把人拉了起來。
蘇念抬頭,紅著眼睛看向他,眼中都是懇求。
拜托拜托,別拆我臺!
顧淮安皺眉:“你的本事呢?就這么讓人欺負?”
蘇念欲哭無淚:“人家一屋子人,我一個人,干不過。”
顧淮安掃了一眼屋里的人道:“政審過了,她現(xiàn)在的確屬于軍屬,你們剛才是在虐待軍屬嗎?”
陶可聽到顧淮安的話頓時一愣,白天她看到蘇念在政審談話后是哭著回來的,攛掇劉彩玲她們?nèi)柼K念來著!聽那意思,政審就是沒過呀!
難不成,這婚沒作罷?蘇念真要撿這個大便宜,去軍區(qū)當(dāng)團長夫人了?
想到自己陰差陽錯不但沒整到蘇念,反而幫了她這么大一個忙,陶可心里又嫉妒又憤怒。
那可是軍區(qū)團長啊!聽說父母還是軍區(qū)的領(lǐng)導(dǎo),論樣貌論家室論工作,哪一樣不比陸北辰強?
她甚至后悔,當(dāng)初就該自己鉆進顧淮安的屋!
陶支書聽了顧淮安的話,也麻了。
楊樹溝屯和軍區(qū)雖然是兩個獨立存在的區(qū)域,但山上的軍醫(yī)時不時會下山義診、軍區(qū)后勤部還會采買農(nóng)場的青菜、幫助村民蓋房種地,關(guān)系一直不錯,陶支書哪敢得罪顧淮安,破破壞軍民團結(jié)的帽子他可不敢戴!
“顧團長,就算她是軍屬,傷害村民是事實,不過,看在你的面子上,這事兒就算了吧,就當(dāng)陶二虎自認(rèn)倒霉了!”
陶二虎什么德行,他這個當(dāng)哥哥的心里清楚,至于是被踹下山還是自己滾下去的,現(xiàn)在追究已經(jīng)沒什么意義了,軍區(qū)要真來人,這事兒可就麻煩了。
本以為這事兒就了了,蘇念卻突然開口道:
“不成,我要陶二虎當(dāng)著大家的面給我道歉,否則我直接去軍區(qū)告他流氓罪!”
流氓罪在這時候可是大罪,不但要蹲大獄,出來后自己和整個家族都得矮人一頭,所有未婚小伙子的婚事都會受到影響。
這也算是把陶支書的手段還回去了。
陶家人一聽,頓時慌了。
陶可還不服氣:“我二叔碰沒碰到你還不一定呢,你這是誣告!”
陶支書也惱了:“蘇念,你別蹬鼻子上臉!”
蘇念輕嗤:“他過來抓我,碰到了我的衣服,現(xiàn)在破案用的可是你們沒見過的高科技,只需要提取到我衣服上陶二虎的指紋,就可以給他定罪!”
眾人哪聽過什么指紋定罪的高科技,被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其實蘇念也不確定現(xiàn)在有沒有提取指紋的說法,反正能糊弄住最好,糊弄不住就再想轍唄。
涉及到家族的臉面和自家小輩的婚事,陶家各支的男人都拉下了臉,沒人愿意幫陶二虎說話了。
陶支書見此,只能讓人去抬人。
很快,陶二虎被抬了過來。
這么一折騰,陶二虎疼的連連哀嚎,因為臉腫著,嘴只能張開一點,看到蘇念,他費力抬起手就要罵人。
“臭……婆娘……你……”
陶支書看到弟弟這么慘還被抬來,心里堵得慌,只能忍著嘆了口氣道:“給人家蘇念同志道歉!”
陶二虎一看,向來維護自己的大哥怎么變樣了?明明受傷的是他,憑啥他道歉!
于是梗著脖子不肯開口。
蘇念轉(zhuǎn)投問顧淮安:“是把他帶回軍區(qū)還是直接送公安?”
陶支書一聽,急了,沒好氣道:
“等一下!二虎受傷張不開嘴,這歉我替他道成不成?”
蘇念堅決不同意:“他罵我都能開得了口,怎么道歉開不了口,我看他是不知悔改!”
陶支書給了這么大個臺階,蘇念都沒下,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一把揪住躺在擔(dān)架上的陶二虎,沉著臉道:“給人家道歉!你想去蹲大獄還是想去吃花生米?”
陶二虎一聽大哥的話,這下算是怕了。
梗著脖子支支吾吾說了句:“對不住。”
蘇念不滿意:“陶二虎,這兩年你對多少女知青和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婦動過手腳你心里清楚,簡單三個字就想把我們打發(fā)了?沒那么簡單!”
蘇念從布包里拿出紙筆,刷刷寫了一會兒,遞了過去。
“照著這個念,念完了摁手印兒!”
陶二虎眼睛腫著看不見字,他根本也不認(rèn)識字。
“陶支書識字,讓陶支書帶著他念吧!”蘇念提議道。
于是,陶支書念一句,陶二虎跟著說一句。
“我陶二虎,承認(rèn)自己思想齷齪,行為不端,意圖對蘇念同志不軌,起了歹心,我還經(jīng)常對村里的婦女和知青隊的女同事動手動腳,我該死,我認(rèn)罪,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有一次,就讓我全家不得好死,家族后繼無人……全村人都可以監(jiān)督我,發(fā)現(xiàn)一次,剁掉一根手指……絕不反抗!”
陶支書念完,手都抖了,這哪是道歉信,這分明是認(rèn)罪悔過書!還順帶詛咒了整個陶家!
陶二虎念的斷斷續(xù)續(xù),額頭青筋暴起,眼淚都落下來了。
院子里圍觀的村民竊竊私語,看向陶家人的目光都帶著異樣,曾經(jīng)被陶二虎欺負過的女人們,看蘇念的眼神都帶著崇拜和感謝。
蘇念一瘸一拐走過去,抓起陶二虎的手,將他的食指一下子插進他腿上的傷口處沾了點兒血,按在了悔過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