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院長撫掌而笑,看向司塵的目光愈發(fā)欣賞:“小塵實力驚人,根基扎實,實戰(zhàn)素養(yǎng)更是超群。如此一來,本屆學院之間的‘四院大比’,你理應代表我外院出戰(zhàn)!”
他隨即解釋道:“按慣例,各院需派出歸元境及以下的精英弟子參與。你那些真我境的師兄師姐們,如今大多在閉死關(guān),全力沖擊更高境界,或是備戰(zhàn)更為殘酷的‘總院選拔試煉’,無人分心于此等院內(nèi)比試。此次,正要靠你們這些歸元境的精銳來為學院爭光。”
司塵了然,拱手應下:“弟子謹遵副院長安排。”
“好!”李副院長對旁邊一位候著的導師吩咐道,“鄭導師,你帶司塵去‘火院’戰(zhàn)隊報到,并將相關(guān)事宜與他分說清楚。”
“是,副院長。”那位姓鄭的導師看起來四十許歲,氣息沉穩(wěn),對著司塵和善地點了點頭,“司塵師弟,請隨我來。”
離開副院長所在的區(qū)域,鄭導師一邊引路,一邊向司塵解釋稷下外院的獨特架構(gòu):“師弟初來,有所不知。我稷下外院弟子,按天賦潛力與修為,分入‘天、地、玄、黃’四級行政班,這主要關(guān)系到修煉資源的配額、師長關(guān)注度以及一些核心課程的準入資格。你入‘天級班’,便是這一屆的頂尖序列。”
他話鋒一轉(zhuǎn):“但日常修習與競爭,卻并非完全以行政班為單位。學院下設(shè)‘火、法修、劍修、陣法’四大學院下屬二級學院,弟子可根據(jù)自身方向與主修功法屬性選擇加入。比如‘火院’,便匯聚了主修火系功法、煉丹、煉器等相關(guān)方向的弟子。日常授課、小型比試、乃至最重要的‘五院大比’,都是以‘二級學院’為單位進行。你既是火屬性為主,加入火院戰(zhàn)隊正合適。”
司塵恍然大悟,這制度倒是巧妙,既保證了精英培養(yǎng),又強化了同屬性弟子間的交流與集體榮譽感。
還未抵達火院專屬的演武場,震天的喧囂與靈力的波動便已撲面而來。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焦灼氣息與各種靈力碰撞后的余韻。穿過一條廊道,眼前豁然開朗——一個無比寬闊、呈環(huán)形階梯式的巨型演武場映入眼簾,中心是數(shù)塊被強大陣法隔絕開的比試臺。
此刻,其中一塊比試臺上正激戰(zhàn)正酣!電光與火焰交織,轟鳴不斷,兩名弟子身影閃爍,戰(zhàn)況激烈,引得四周看臺上各院弟子吶喊助威,聲浪震天。火院所在的觀戰(zhàn)席區(qū)域,更是群情激昂。
司塵在鄭導師的指引下,走向火院觀戰(zhàn)席。沿途,他目光掃過場內(nèi),只見各色院服弟子或聚精會神觀戰(zhàn),或摩拳擦掌,空氣中充滿了年輕修士特有的銳氣與競爭的火藥味。
剛在火院區(qū)域落座,便聽到身旁一個興奮的聲音喊道:“快看!上了!是咱們火院‘天級班’真我境以下第一人,秦烈?guī)熜稚狭耍 ?/p>
司塵聞言,也提起了興致,目光投向剛剛躍上另一塊比試臺的身影。
那是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青年,身材高大,赤發(fā)如火,眉宇間帶著一股毫不掩飾的張揚與自信。他身著火院特制的赤紅鑲金邊院服,周身氣息鼓蕩,赫然是歸元境中期修為!更引人注目的是,他掌心之上,懸浮著一團不斷變換形態(tài)的暗紅色火焰,火焰中心隱隱有巖漿般的光澤流動,散發(fā)出的熱力讓周圍空氣都微微扭曲——顯然是一種品質(zhì)相當不俗的地火。
他的對手,則是一名穿著代表法修學院的淡青色長袍的弟子,年紀稍輕,臉色發(fā)白,修為只有聚靈境中期。此刻,這名法修弟子看著對面氣勢洶洶的秦烈,尤其是那團令人心悸的地火,眼中充滿了難以掩飾的恐懼,握著法杖的手都有些發(fā)抖。
“見…見過秦烈?guī)熜帧狈ㄐ薜茏勇曇舭l(fā)顫地行禮。
秦烈下巴微揚,哼了一聲,聲音洪亮,帶著毫不客氣的傲然:“少廢話!三招之內(nèi),必敗你!”
話音未落,他動了!根本不給對方準備時間,身形如一道赤色閃電暴射而出,那團暗紅地火隨著他前沖之勢驟然膨脹,化作一條張牙舞爪的火蟒,率先噬向?qū)κ郑崂讼恚晞蓠斎耍?/p>
那法修弟子慌忙舉起法杖,倉促間凝聚出三道淡青色的風刃屏障。
“轟!” 火蟒撞上屏障,第一道瞬間破碎!第二道劇烈搖晃!秦烈的身影卻已鬼魅般出現(xiàn)在火蟒之后,一拳轟出,拳鋒之上地火凝聚,熾熱無比!
“破!” 第二道屏障應聲而碎!強大的沖擊力讓法修弟子踉蹌后退,第三道屏障未及完全成型,秦烈已如影隨形,變?nèi)瓰檎疲鼟吨鴼堄嗟幕饎牛p飄飄地印在了對方倉促抬起的法杖之上。
“鐺!” 法杖脫手飛出!那名法修弟子悶哼一聲,被震得連連后退,一屁股跌坐在擂臺邊緣,臉色灰敗。
從開始到結(jié)束,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秦烈收勢而立,地火斂入體內(nèi),他拍了拍手,仿佛撣去灰塵,睥睨著倒地的對手,淡淡道:“兩招。看來,高估你了。”
“嘩——!” 火院觀戰(zhàn)席瞬間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與喝彩!其他學院看臺上,也響起不少驚嘆與掌聲,尤其是不少女弟子,看向秦烈的目光都帶著亮光。唯有法修學院區(qū)域,一片死寂,弟子們個個面如土色,羞憤難當。
秦烈顯然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他朝著歡呼聲最熱烈的方向瀟灑地揮了揮手,意氣風發(fā)。
然而,就在這時—— “哼!欺負一個聚靈中期的學弟,很爽是嗎?”
一個冰冷的聲音陡然響起,壓過了現(xiàn)場的喧囂!只見法修學院觀戰(zhàn)席最高處,一道淡青色身影如同大鵬般掠下,輕飄飄落在擂臺之上,擋在了那名落敗弟子身前。
來人同樣身著法修學院服飾,但袍角繡著銀邊,顯示其地位不凡。他面容冷峻,約莫二十五六歲,眼神銳利如刀,周身氣息毫不掩飾地釋放開來——歸元境后期!而且靈力凝實厚重,隱隱帶著一股大地的沉穩(wěn)與壓迫感,顯然主修的是土系或巖系功法。
“今天,小爺我就教教你,什么叫低調(diào)做人!” 冷峻青年盯著秦烈,一字一句地說道,歸元境后期的靈壓如同山岳般朝著秦烈傾軋過去!
秦烈臉色微變,剛才的得意瞬間消失,額角滲出一絲冷汗,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歸元境后期……你是法修學院的‘石閻’?”
“正是!” 石閻冷笑,也不廢話,雙腳微微一頓,擂臺地面“嗡”地一聲輕響,一層肉眼可見的淡黃色靈光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整個擂臺仿佛都沉重了幾分。“聽說你是火院歸元境中的頭牌?讓我看看,你的火,能不能燒穿我的巖!”
秦烈知道修為處于劣勢,絕不能陷入對方的節(jié)奏。他眼中厲色一閃,搶先出手!
“烈焰滔天!” 秦烈狂吼一聲,體內(nèi)靈力與地火催動到極致,雙手猛然向前一推!那暗紅地火轟然爆發(fā),不再是火蟒,而是化作一片熊熊燃燒、高達數(shù)丈的熾熱火浪,如同海嘯般朝著石閻洶涌撲去!熱浪滾滾,連擂臺邊緣的防護光罩都泛起劇烈漣漪。他要以最猛烈的攻勢,壓制對手,搶占先機!
面對這駭人的火浪,石閻卻是不慌不忙,甚至嘴角還勾起一抹嘲諷。
“巖壁,起。” 他低喝一聲,雙手在胸前結(jié)印。面前的地面轟然隆起,瞬間凝聚成一道厚實無比、表面流轉(zhuǎn)著巖石光澤的巨型墻壁,如同最忠誠的堡壘,屹立在前。
“轟隆隆——!!!”
赤紅火浪狠狠撞上灰黃巖壁!爆鳴震耳欲聾,火焰四濺,巖石崩裂!熾熱與堅固展開了最直接的碰撞!火光映紅了半邊擂臺,巖石粉末簌簌落下。
秦烈的火焰狂暴無比,確實將巖壁燒得通紅,崩開道道裂痕。但石閻的巖壁厚重得超乎想象,且其靈力源源不斷注入,裂痕出現(xiàn)后又被快速修復。
“你就這點能耐?” 巖壁之后,傳來石閻冰冷的聲音。
秦烈牙關(guān)緊咬,知道僵持下去自己必敗無疑。他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混著靈力噴在雙掌之上!
“地火熔心,給我爆!”
那暗紅地火的顏色瞬間變得深邃近黑,溫度再次飆升!秦烈雙掌合十,然后狠狠向前一撕!面前的熾熱火浪驟然向內(nèi)收縮、凝聚,化作一顆僅僅頭顱大小、卻散發(fā)著毀滅性波動的暗紅火球,如同墜落的熔巖核心,拖著尾焰,以更快的速度、更強的穿透力,悍然射向已是傷痕累累的巖壁中心!
“巖甲護身!” 石閻似乎早有預料,在火球及體的瞬間,那巨大的巖壁轟然解體,但碎裂的巖石并未四散,而是如同有生命般飛快地倒卷而回,層層覆蓋在他身體表面,瞬間形成了一副猙獰厚重的巖石鎧甲!
“咚——!!!!”
暗紅火球結(jié)結(jié)實實地轟在了石閻胸口的巖甲之上!恐怖的爆炸力與極致的高溫同時爆發(fā)!火光沖天,碎石亂飛!整個擂臺都在劇烈震顫!
待得火光與煙塵稍稍散去,眾人駭然看到,石閻依舊站在原地,他胸口的巖甲被炸開了一個大坑,邊緣處一片焦黑融化,但并未被徹底擊穿!他本人只是面色微白,后退了半步,便穩(wěn)住了身形。
而強行催動秘術(shù)的秦烈,已是氣喘吁吁,靈力波動紊亂,臉上血色褪去大半。
石閻低頭看了看胸口破損的巖甲,又抬頭看向氣息萎靡的秦烈,眼中寒光更盛:“打完了?現(xiàn)在,輪到我了。”
他猛然踏前一步,右拳緊握,厚重的土黃色靈力瘋狂匯聚,整條右臂連同拳頭都仿佛化為了巖石鑄就!
“裂地崩巖拳!”
一拳轟出,沒有花哨,只有純粹到極致的力量與厚重!拳風所過之處,空氣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嗚咽,一道凝實的土黃色拳罡如同咆哮的巨獸,攜帶著崩裂山岳之勢,朝著秦烈碾壓而去!速度看似不快,卻封死了秦烈所有閃避的空間,逼他硬接!
秦烈臉色慘白,倉促間凝聚地火于雙臂交叉格擋。
“砰——咔嚓!” 沉悶的撞擊聲后,是清晰的骨裂聲!秦烈雙臂劇痛,護體靈光與地火被一拳轟散,整個人如同被攻城錘擊中,噴出一口鮮血,身形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直接摔出了擂臺邊界,重重落地,掙扎了幾下,竟一時沒能爬起來。
全場寂靜。
方才火院的歡呼仿佛還停留在上一秒,此刻卻只剩下法修學院那邊爆發(fā)出解氣的喝彩,以及其他學院弟子復雜的目光。
石閻收拳,周身巖甲化作靈力散去,他冷冷地掃了一眼臺下狼狽的秦烈,又抬眼,目光如同挑釁般掃過火院觀戰(zhàn)席,特別是在一些修為明顯不弱的火院弟子臉上停留片刻。
“火院,不過如此。”
這話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抽在整個火院臉上。觀戰(zhàn)席上,眾多火院弟子面紅耳赤,又驚又怒,卻無人能立刻站出來反駁。歸元境后期的石閻,此刻確實有囂張的資本。
司塵坐在人群中,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看著臺上傲然而立的石閻,又看了看臺下被同門扶起、滿臉不甘與屈辱的秦烈,眼神平靜無波,但瞳孔深處,一絲微不可察的赤金色光芒,悄然流轉(zhuǎn)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