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眠到了女兵訓練場外面的時候,想著自己也沒什么事兒,就搬了塊石頭,坐在樹下看書。
一直等到她們訓練,中途休息的時候,她才起身走過去。
和負責訓練她們的營長說清楚之后,才見到楚盼南。
“嫂子。”
楚盼南像是早就知道她會來,伸手指了指她剛剛坐的位置。
“我們去那兒說吧。”
姜雨眠沒想到,她現在能這么淡然,這事兒要是換做她身上,只怕早就開始思緒混亂了。
兩人坐在樹下,姜雨眠竟然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猶豫了好半晌,才低聲道。
“這件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首長和孟如玉頻繁過來找她的事情,只怕早已經傳的整個軍區都沸沸揚揚了。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沈首長丟失的那個女兒。
楚盼南沒想到,她不是來勸自己接受的,反倒是很認真的詢問她的意見。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所有人見到都說她命真好,竟然是沈首長的女兒之類的。
還有人覺得,她不肯見沈首長,就是矯情,就是故意的裝腔拿調。
這段時間,她承受了很多,心里壓力也特別大。
反復思考之后,她很是認真對姜雨眠說道,“嫂子,我沒辦法做選擇。”
這個秘密,她已經埋藏在心底很多年了。
其實真正的楚盼南早就死了,她不過是一縷孤魂,飄到了她身上,在楚盼南的養父母去世之后,她就因為和村里的小孩兒發生爭執,被人推到河里溺斃身亡了。
一個**歲的女孩兒,在失去所有親人的保護后,到底是怎么靠著吃百家飯長大的,有人去想過嗎?
她不是楚盼南,她也沒辦法做出這個選擇。
只是,她知道,在楚盼南死之前肯定盼望著爹娘來找她的。
楚盼南緩緩從石頭上起身,目光落在了遠處那隨風飄揚的五星紅旗上,她來自已經強盛的華夏,在緬北臥底時被捕遇害。
沒想到再一睜眼,就來到了這里。
有機會能再次見證,華夏的成長。
“嫂子,幫我告訴沈首長,以后也不要再來找我了,等我想清楚,我會給他一個答案的。”
不止是她,還有在這具身體里,那股屬于真正楚盼南的執念,也在作祟。
她恨爹娘留下她,也明白爹娘是不得已。
所以,那股執念也在拼命掙扎,或許,等那股執念釋懷了,她也可以選擇是否認親。
好吧。
姜雨眠緩緩起身,目送她朝著訓練場走去,一步一步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眼前。
姜雨眠總覺得,她身上有種超乎常人的睿智和,冷靜。
甚至有時候,冷靜的可怕。
姜雨眠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騎車回了家屬院。
這一天天的,要是沒有自行車,她真的會很累的!
沈青禾去上班了,沈首長也不在家,姜雨眠去的時候,孟如玉正洗衣服呢。
“孟嬸,你快放下,我幫你洗。”
本來腿腳就不方便,還蹲著洗衣服,這壓迫著腿上的神經,等會兒起身的時候,肯定又會站不穩,到時候要是摔一跤,又得躺很久了。
“沒事沒事,你看,我準備拐杖了。”
孟如玉笑著指了指身邊的拐杖,姜雨眠也不放心,趕緊扶著她坐在凳子上。
蹲下來幫她把盆里的幾件衣服洗出來,閑聊著說起自己明天要去上班的事情。
“宣傳部啊?那是個好地方,說起來,還是小姜你厲害,有知識有學問,不管到哪兒,都不愁找份工作。”
“咱們這個大院里,有很多地方其實都缺人,不是要求學歷,就是要求專業能對口。”
唉!
孟如玉伸手捏著自己腿,又想到了還有那么多家屬沒有工作,軍人的津貼用于家庭開銷,還得往老家寄。
有些家屬過的也很是拮據。
姜雨眠算了算日子,這個也沒辦法,現在不允許個體戶經營。
如果這是在村里,還可以讓大隊干副業,帶動一下發展。
姜雨眠把這個話題扯開,就聊到了楚盼南。
孟如玉聽到她傳來的話,其實并沒有傷感,甚至反而勾唇笑了笑。
“像我年輕時的性子,我年輕的時候,是和家里斷絕關系,上的戰場。”
“當時說老死不相往來,可是后來得知父親病重,我還是回去了。”
“誰的孩子像誰,南南這個孩子,長相像老沈,性子像我。”
“不認就不認吧,她高興就好,其實我之前讓青禾給她帶的餃子,她也收下了。”
“這孩子,其實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說到沈青禾,姜雨眠想到安安寧寧說她們母女倆吵架的事兒,就隨口問了句。
“青禾對楚盼南,沒什么意見吧?”
孟如玉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和老沈不摻和,其實她們姐妹倆處的還挺好的,我跟她吵架不是因為南南,是因為她談對象了。”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