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心累。
姜雨眠有氣無力的抬眸瞥了她一眼,“行,我這就去。”
看樣子,蘇枕月是一大清早去了供銷社,手里提著一條魚,還活蹦亂跳的,倒是挺新鮮。
這個季節,能弄到這么大的魚也不容易。
姜雨眠反倒是對她手里的魚更感興趣,“哪弄的?”
蘇枕月也沒隱瞞,“我們家老王,一大清早去隔壁村里拿糧食換的,孩子很久沒吃了,你也知道,子越那孩子都不怎么跟我說話,昨天難得說了句想吃魚,老王這不就去想辦法了嗎!”
“行,那我也去試試。”
姜雨眠想著,等秦川得空的時候,一起去旁邊村里看看,弄兩條魚,給孩子們改善一下伙食。
蘇枕月把魚放在盆里,猶豫著,也不知道該咋處理。
她知道錢玉芬做飯很好吃,可是,廠里真忙啊,就年初一休息了一天,年初二她就去廠里了。
現在整天都見不到她人影。
正想著呢,秦父秦母送完安安寧寧上學回來,兩人有說有笑的商量著,等會兒要不要去后山的小菜地看看。
蘇枕月猶豫了好半晌,想了想,起身小聲喊了句。
“秦嬸,你會殺魚不?”
啥?
秦母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呢,這時候,哪兒搞的魚?
她到隔壁院里一看,好家伙,盆里還真有一條大魚,“想咋做?”
秦母開口問了一句,蘇枕月想了想,“子越想喝魚湯,珊珊想吃肉,我們家老王喜歡吃麻辣魚頭。”
“我吧,就啥都不會做。”
上次吃魚都是大半年前了,食堂里做了一次,老王帶回來的。
秦母看著這差不多四五斤的魚,這么肥,夠吃兩三頓了,心底已經在盤算著怎么做了。
“行,交給我吧,我幫你弄。”
真的呀,蘇枕月高興的差點蹦起來,“行,那就麻煩秦嬸了,我幫你打下手吧。”
說著,她就想進屋給秦母拿點錢,或者是東西啥的。
就算是再怎么不懂人情世故,她也知道,不能讓人家白幫忙啊。
秦母想了想,“東西就算了,等做出來,分我一碗魚湯吧。”
蘇枕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秦嬸,你不說,我也要給安安寧寧端一碗啊。”
秦父走過來提著這么大一條魚的時候,還在感慨,“這確實不小,能網到這么大的魚,也是費心了。”
家里發生的事情,姜雨眠并不知道。
她走到熱鬧的中心點時,李桂花還在和崔老太爭吵,發瘋的把崔老太和崔成才的東西都丟了出來。
“給我滾,吃我的喝我的,還連累我們家老崔,哪還有臉待在這里啊!”
崔成才捂著受傷的腦殼,氣鼓鼓的沖著李桂花嚷嚷,“我這身上的傷是他打的,你憑什么不伺候我!”
他正說著呢,李桂花直接蹦起來,反手一巴掌扇到了他臉上。
“呸,伺候你,你也配!”
崔成才被她打的一個踉蹌,跌跌撞撞的朝后面倒去,李桂花索性徹底破罐子破摔。
“婆婆,我勸你還是把人給扶穩了,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可不負責!”
“想訛我,門都沒有,大不了老崔轉業回家!”
說著,她眼神惡狠狠的瞪著崔老太,“到時候,我天天在家跟你鬧,我倒要看看,咱們誰斗得過誰!”
事情鬧這么大,不可能沒人去通知崔營長,但是他到現在也遲遲不露面,就已經表明了態度。
家屬院里的大家伙,基本也都是站在李桂花這邊的。
跟著一起控訴他們娘倆,“就是,沒這個道理,桂花嫂子天天吃糠咽菜的把錢寄回去,你瞅瞅,小叔子養的膘肥體壯的。”
這年頭,別說村里了,就算是城里,家屬院里,人頭多的時候,供應糧都不夠吃,能把孩子養的白胖就已經很不錯了。
哪能把一個成年男人養的跟個豬一樣,這目測起碼得有兩百斤吧。
既然大家伙都紛紛開口,姜雨眠這才跟著人群吐槽。
“讓李嫂子和孩子們勒緊褲腰帶養著,還敢對李嫂子指手畫腳,自己在老家惹了事,還想在家屬院找個得力的岳家,真是啥好事兒都讓他想完了。”
哈?
就他這樣的,還想在家屬院找媳婦兒。
不少人想到這兩天的傳言,說是他把第一個媳婦兒打跑了,后面娶的打流產了,把人家姑娘送回娘家,人家一氣跳河了。
這確實不是他主動殺人,但是,事情也跟他脫不開關系。
都這樣了,還想在家屬院找。
大家好奇的朝著姜雨眠看過來,姜雨眠也不怯場,直接往前走了兩步。
“前年我來找李嫂子有點事兒,崔嬸一個勁兒拽著我往屋里走,說相中我了,要讓我給她這個兒子當媳婦兒。”
嘶!
周圍響起齊齊倒吸涼氣的聲音。
就連崔老太也沒想到,按理說,這么丟臉的事情,姜雨眠是怎么好意思說出口的。
“你,你,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蹄子,明明是你勾引我兒子。”
以前在村里的時候,只要她這么罵,那些小媳婦兒大姑娘的,都羞的恨不得找地縫鉆進去,根本不敢和她說話了。
誰知道,姜雨眠壓根就不怕她。
甚至還笑呵呵的看向眾人,“你們信嗎?”
所有人都是齊刷刷的搖頭,其中,圍在中間看熱鬧的孩子,最是童言無忌。
“這個叔叔怎么那么丑啊!”
大人趕緊去捂孩子的嘴,然后不好意思的對崔老太道,“孩子不懂事兒。”
崔老太還想在繼續污蔑姜雨眠,就聽到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嗓子。
“別說姜妹子了,就算是我都看不上你兒子!”
“你兒子連秦團長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咋好意思說的啊!”
“姜妹子,這老太婆拽你進屋,你打回去沒有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玩意兒,長得那么丑,還好意思誣陷姜妹子,呸,真不害臊!”
有時候,人還是要有點自知之明的。
就比如這種,明顯就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可不是她一張嘴就能污蔑的。
別說姜雨眠了,就滿大院的去問,誰能看得上她這個兒子,恨不得直接轉身繞道走。
姜雨眠聳了聳肩,“我怕她訛我,不敢打,不過,她要是再敢胡咧咧,我就讓秦川打她兒子。”
“哦,也不算是她兒子了,不是已經斷絕關系了嗎!”
李桂花趕緊趁機解釋,“對,年前在醫院里的時候就已經斷絕關系了!這個崔成才跟我們家沒有任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