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姜雨眠,臉色已經有些微微泛著冷白,剛從急救室出來,這會兒人還沒醒。
秦母坐在病床旁邊守著呢,一個勁兒的抹眼淚。
別說姜雨眠警惕性不高,去年文工團投毒事件鬧的那么沸沸揚揚,那個人也最多就是弄了點瀉藥。
誰能想到在這里,還有人敢直接動手,謀害軍屬。
說實話,王政委的心底現在還在飄忽著呢,都有些不敢確信。
秦川走進病房對秦母小聲叮囑了兩句,出來之后,直接扭頭就走,把王政委都甩到后面去了。
“不是,喂,你要去哪兒?”
秦川想也沒想,“去找余良,去宣傳部,所有宣傳部上班的人,全部抓起來,連夜審問!”
什么!
這么一鬧,事情可就真的鬧大了。
王政委就算不是秦川團里的政委,也不能任由他這么胡來,“你要這么做,必須請示首長。”
秦川壓根就不搭理他,自顧自的悶頭往前走。
王政委:“……”
還以為他這幾年的性子已經變了不少,沒想到還是這么軸,擰起來就只認自己的理兒。
首都學習四年,白學了是吧!
王政委在他騎上自行車要走的時候,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領,“你想清楚了,越過首長擅自行動,你是要挨處分的!”
“你前途一片光明,等老沈退休,你是要接班的人,你別告訴我,為了媳婦兒你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顧!”
“再說了,只是請示一下首長而已,有這么難嗎!”
難的不是請示,難的是審批流程!
難的是等審批下來再去抓人審問,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了。
秦川臉色鐵青,“不用你管!”
王政委覺得這件事情要是勸不住他,那自己這個政委也別當了,本來,他還想從大局觀,格局之類的出發,讓他別這么軸。
最后想了想,王政委開口道,“如果是弟妹站在這里勸你,你猜她會說什么!”
秦川微微怔愣了片刻之后,“那我現在去找首長,不算犯紀律吧?”
王政委抿了抿嘴,現在首長在家里睡覺呢,那確實不算。
但是,你要是攪擾了首長的好夢,挨一頓踢是跑不掉的。
他還是有些不放心,騎著自行車和秦川一起回的家屬院,然后就眼睜睜的看著他直奔首長家里去了。
這小子,真是……
王政委猶豫再三還是沒跟上去,跟上干啥,等著被首長訓一頓,說他怎么沒勸住,做思想工作的政委,連個人都勸不住?
他還是別過去招罵了。
沈首長被敲門聲和喊聲吵醒的時候,迷迷瞪瞪的看了一眼,晚上11點多了。
這個點,他大半夜的不睡覺,又干啥。
沈首長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披上一件衣服,打著哈欠的往門口走,感覺走的深一腳淺一腳的,像是踩棉花上一樣。
好不容易打開了門,他還沒開口呢,秦川就先開口,把他的困意徹底嚇醒了。
“有人投毒,我媳婦兒中毒了,現在在醫院。”
沈首長的困意徹底沒了,猛然間瞪大了眼睛,“胡扯!”
說完之后,他盯著秦川看了一會兒,見秦川的臉色都有些不對勁兒,他趕緊一邊兒穿衣服,一邊兒詢問道。
“小姜現在啥情況?”
秦川把自己和姜雨眠的推測,簡單說了一遍,“最近宣傳部也沒有新同事,眠眠平時也不會跟人交惡。”
沈首長:“……”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不過,這件事情確實有點奇怪,“中毒事件可大可小,這次是躲過去了,下次就未必了。”
“如果不是和人交惡,那可能就是敵特分子。”
“你現在去找審訊處的人,連夜追查,我明早給你補流程。”
他話剛說完,秦川覺得,他就這么過去,人家不一定聽他的,干脆直接帶著沈首長一起去。
大半夜的,這個年紀跟著他折騰,真是遭老罪了。
這一折騰,第二天一早家屬院里的不少人都知道了,在宣傳部上班的也不少,這連夜帶走,是出啥事兒了?
秦母回來做飯的時候,被人拽著問,她就回了句“有敵特分子投毒,我兒媳婦兒中毒了。”
反正首長就是這么叮囑的,她就這么說。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原本大家還好奇的想打聽一下情況,現在根本不敢問了。
誰愿意和敵特扯上關系啊!
聊起來,也都是說一句,姜妹子真倒霉啊,這事兒都能被她遇到。
姜雨眠醒來時躺在床上,發現肚子已經不怎么疼了。
秦川被她起床時的動靜吵醒,趕緊起身去攙扶她,陪著她去上了廁所回來之后,才和她解釋昨晚發生的事情。
“還好王政委勸住你了,你也真是,這么大的事情沒有首長出面,能行嗎!”
秦川知道是自己做錯了,但是昨晚那種情況下,讓他怎么冷靜。
“現在情況咋樣了?”
秦川知道她問的,應該是宣傳部的那些人。
畢竟在一起工作那么久,這要是真有敵特分子,估計連姜雨眠也要接受調查了。
“就目前的調查情況來看,沒有任何問題。”
“余良說那杯水不是他倒的。”
這些事情,姜雨眠不想過問,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兒,“唐明泉在做什么?”
秦川低聲道,“我已經安排人關注他的一舉一動了,只是現在沒理由動他。”
姜雨眠住院,家屬院里不少人都來探望了。
錢玉芬自從去廠里上班之后,整天忙的回家倒頭就睡,這會兒也是請假過來的,連供銷社都沒去,直接從廠里拿了點副食品就急匆匆的過來了。
“咋回事啊,我一聽說,趕緊請會兒假,往這趕,咋就住院了呢。”
姜雨眠簡單說了一下情況之后,錢玉芬跟著罵了一會兒那遭瘟的敵特,然后懸著的心才放下。
“傳的有鼻子有眼的,說你中毒快不行了,這些天殺的,等著吧,我回去非得撕了他們的嘴。”
錢玉芬提著東西來醫院的路上啊,哭了一路,結果就看到姜雨眠坐在病床上看書呢。
左手擺著茶,右手是零嘴,這小日子過的,比在家里的時候,還滋潤呢!
說著,她想起來問正事兒。
“到底咋回事啊?查到是誰下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