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眠根本沒有預(yù)料到,身后這個男人如此兇猛,甚至根本沒有給她任何反應(yīng)的機(jī)會。
在打開門的瞬間,直接將她橫抱起來,轉(zhuǎn)身抬腳關(guān)門。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她愣愣的瞧著這一幕,看著秦川在自己眼前,驀然放大的臉。
比小麥色還要再深一點的肌膚,五官冷硬立體,抿著唇一言不發(fā)的將她抱到了床上。
這短短的幾步路,他走的很快。
姜雨眠卻覺得兩個人的心臟砰砰砰的亂跳,讓她慌的厲害。
秦川將她放在床上后,在她無比忐忑緊張的目光中,卻并沒有進(jìn)一步的動作。
反倒是半蹲下身來,手指輕顫的攥著她的手,貼在了他的臉上。
洗澡剛刮過的側(cè)臉,隱隱約約還能觸摸到一點胡茬。
像是太匆忙,沒有刮干凈。
距離這么近,男性荷爾蒙的氣息不斷的朝她鼻息里,瘋狂的涌入。
兩人誰也沒說話,就這么安靜的待著。
姜雨眠發(fā)現(xiàn)自己重生后,這個性子也沒有之前沉穩(wěn)了,有些心浮氣躁的。
大概還是,前世的仇恨,蒙蔽著雙眼。
哪怕報復(fù)了廖家全家,把他們打包送到了大西北,她也還是放不下這口氣。
也可能是,心底窩著對秦川的怨氣。
等了好一會兒,見秦川還是不說話,依舊這樣攥著自己的手,摸著他的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雨眠用力將手從他手掌中掙脫開,撐在床邊微微挪動了一下身子。
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桌子旁邊,“那有凳子,你坐下我們聊聊。”
秦川并沒有動,目光灼灼的落在她身上,看著她精致的眉眼在自己眼前,如同這些年夢到的場景一樣。
她身上是不同于他剛洗完澡的,皂角香,那個香很純粹,很甜。
仿佛連頭發(fā)絲都帶著香甜的味道。
“眠眠。”
他又喊了一聲,從見面到現(xiàn)在,他什么也沒有說,只一味的喊她的名字。
姜雨眠想到自己前世帶著兩個孩子,在大西北受的那些委屈,雙手緊握成拳。
眼眶濕潤,把臉微微側(cè)過去。
她現(xiàn)在也不是優(yōu)柔寡斷的性子,所以,干脆把話挑明了和他說。
“結(jié)婚四年你為什么,一次都不回來?我懷孕給你寫信,生孩子給你寫信,你一封都沒回過!”
她也不止一次的想過,他是不是早就出事了,所以才收不到她的信。
所以,前世從廖父口中得知他“犧牲”的消息時,她除了無盡的悲痛,竟然還帶著一絲絲解脫。
想著,自己以后終于不用再思念他,把他當(dāng)成寄托了。
沒想到,前世臨死前,會從廖瑩瑩的口中,得知那個殘忍的真相。
他還活著。
秦川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剛才首長也和他說了這樣的話。
如今,又從她口中聽到。
好不容易見到她一次,秦川實在是不想她誤會自己,趕緊解釋道。
“沒有,我每年探親假都回去了,每個月都給你寫信,可是……”
可是他收到的信,每一封,每一句都是在罵他。
有時候,他甚至都會怨自己,當(dāng)初那個決定是不是真的錯了,自己不該娶她的。
秦川意識到兩人之間有誤會,而且誤會很深,如果這個誤會不解開,他很有可能會失去媳婦兒。
只是,他到現(xiàn)在,腦子也會轉(zhuǎn)圈,捕捉到了姜雨眠語氣里的關(guān)鍵詞。
“你是說,那兩個孩子,都是我的?”
“你,你當(dāng)初不是把孩子打掉了嗎!”
什么!
好好好,都是廖家做的孽!
姜雨眠一雙好看的桃花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底帶著怨恨和委屈,輕輕抽泣了兩聲。
“怎么,你不想認(rèn)?”
那正好,離了婚倆孩子都?xì)w她,她立馬就帶著孩子去蓉城市區(qū)里住,省的礙他的眼。
不是不是,秦川都不知道該怎么表達(dá)自己此刻的情緒了。
真是那句,書到用時方恨少!
他這個不怎么認(rèn)字的人,說話都不知道咋解釋,“你,你等我一下,我去宿舍拿點東西,回來跟你解釋。”
他要把那些信都拿過來,讓姜雨眠好好看看。
不等姜雨眠開口,男人直接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背影挺拔,透著威嚴(yán)。
秦川動作很快,前后沒有十分鐘。
捧著餅干鐵盒子回來的時候,原本都快干的頭發(fā),又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
他將盒子打開,拿出這四年來,姜雨眠寄給他的每一封信。
“這些,都是你給我寫的,每年我休假的時候,都回去看你了,只是你一直躲著不肯見我。”
“廖先生說,你在怨恨我。”
之前他腦子笨,想不到這么多彎彎繞。
現(xiàn)在想來,自己怕不是被廖家給耍了,而且一耍就是四年!
姜雨眠拆開這些信,按照時間一封封的看著,從婚后,秦川休假結(jié)束后回部隊開始。
信不多,基本頻率差不多有三五個月一次。
從開始說她懷孕打掉了孩子,“我寧愿這輩子不生孩子不當(dāng)母親,也絕對不會生下你的種。”
再到,“我恨你,恨透了你,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
姜雨眠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樣的心情,把這些信看完的。
廖瑩瑩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蠢啊。
怪不得廖家一直阻止他們倆見面,就這么拙劣的戲碼,一見面,就拆穿了。
姜雨眠并沒有解釋,而是直接拿出紙筆,隨便找了一封信,按照上面的內(nèi)容抄了一份。
將兩張紙拿起來放在他面前,“你自己看。”
從小到大,只要是廖瑩瑩學(xué)習(xí)的,不管是琴棋書畫,還是鋼琴舞蹈,她都有接觸過。
廖家請了書法大家教廖瑩瑩,只是她貪玩,每次都是讓她一個人完成兩份功課。
所以,她這一手好字,可是得到過書法大家真?zhèn)鞯摹?/p>
同樣都是鋼筆字,她的雋永娟秀中透著一絲剛毅,落筆鋒利,收尾時才有所收斂。
而廖瑩瑩的字,只能說得上,不難看。
秦川對比之后,欣喜若狂,他胡亂的將這些信全部都揉在一起。
只是在面對姜雨眠寫下的這封信時,他有些猶豫。
姜雨眠拿過來很隨意的撕掉,丟進(jìn)了垃圾桶里。
通篇都是罵他的話,留著干什么!
秦川猛然一拳砸在了桌面上,手背上青筋直冒。
“好一個廖家!”
他回過神來,開始細(xì)細(xì)盤算,“眠眠,我先去申請家屬院,等我安頓好你們,絕對不會放過廖家!”
姜雨眠:“……”
安頓?
不是,她是想離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