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御史這“生活作風不檢點”的指控剛一出口,還沒等李斯反應,剛剛升任太子少保、自覺腰桿硬了不少的李乾直接就炸了!
他猛地踏前一步,指著那幾個御史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噴到對方臉上,破口大罵:
“放你娘的狗臭屁!!什么生活作風不檢點?!你們這群只會搖唇鼓舌的酸儒,懂個屁!”
“我那未來兒媳蘇婉清,那是何等重情重義、貞烈賢淑的女子!她婆母(指李斯生母)病逝,她聞訊后,二話不說,直接上門披麻戴孝,以兒媳之禮守靈送終!此等孝義,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贊?!”
“前幾日我兒李斯在蘇府門前被榮親王帶兵圍困,生死一線之際,是她蘇婉清,一個弱質女流,毫不猶豫地站出來,要與我兒同生共死!此等貞烈,天地可鑒!”
“如此品德高尚、忠貞不二的女子,京城多少人家羨慕我李家能得此佳婦!”
“到了你們這群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的東西嘴里,反倒成了‘有傷風化’、‘德行有虧’?!我呸!你們也配?!”
李乾越說越激動,臉紅脖子粗:“而且,老夫早已與禮部尚書蘇滬蘇大人交換了婚書,下了聘禮,三媒六聘一樣不缺!”
“若非我夫人新喪,我兒需守孝,早就將婉清風風光光迎娶過門了!”
“現如今,蘇婉清就是我永安侯府上下公認的世子妃!”
“府中一應大小事務,皆由她打理得井井有條!府中下人,誰見了不恭恭敬敬稱一聲‘夫人’?!”
“我們李家內部和睦,兒媳賢惠,輪得到你們這群外人在這里狺狺狂吠,指手畫腳?!”
他猛地轉向皇帝,躬身一禮,聲音帶著懇切與激動:
“陛下!今日既然諸位大人都在,老臣便斗膽,懇請陛下開恩,提前賜予我兒媳蘇婉清世子妃的誥命封號!”
“以正其名,以彰其德!待我兒守孝期滿,立刻補辦盛大婚禮,絕不負此賢婦!”
皇帝聽著李乾這番連珠炮似的反駁和懇求,又想起之前聽聞的關于蘇婉清為李斯披麻戴孝、同生共死的事跡,心中也是感慨,這女子確實難得。
他點了點頭,朗聲道:“李愛卿所言甚是。蘇氏婉清,孝義貞烈,賢良淑德,堪為典范。朕便準你所奏,提前冊封蘇婉清為永安侯世子妃,賜相應誥命,以示嘉獎!”
皇帝金口一開,不僅提前坐實了蘇婉清的名分,居然連誥命都一并封了,這恩寵可謂厚重!
一旁的王天霸見狀,也立刻跟著幫腔,對著都察院眾人陰陽怪氣地諷刺道:
“嘖嘖,瞧瞧!人家李尚書家里和睦,兒媳賢惠,陛下都下旨嘉獎了!你們倒好,人家家里的內部事宜,夫妻之間的情分,都要拿出來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詞,橫加指責!”
“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臉皮厚過城墻拐彎!我看你們都察院是不是太閑了?!”
“沒事干就去查查有沒有貪官污吏,別整天盯著別人褲襠里的那點事!”
都察院眾人被李乾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又被皇帝當場打臉冊封誥命,再被王天霸冷嘲熱諷,一個個面紅耳赤,啞口無言,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李斯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衣袍,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掃過那群面紅耳赤、狼狽不堪的都察院御史,慢悠悠地開口:
“諸位御史大人,除了這些莫須有的構陷之外,可還有其他‘高見’要指教卑職的?”
都察院右都御史齊云眼見形勢急轉直下,己方一敗涂地,連忙硬著頭皮站出來打圓場,臉上擠出生硬的笑容,語氣也變得“圓滑”起來:
“李百戶言重了,言重了!今日之事,或許……或許是我等都察院同僚一時失察,聽信了些許不實傳言,以致誤會了李百戶。”
“都是為了朝廷,為了陛下嘛!既然陛下已明察秋毫,還了李百戶清白,更嘉獎了蘇小姐……哦不,是世子妃的賢德,此事……此事不如就此揭過,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啊!”
他試圖將這場激烈的攻訐輕描淡寫地歸結為“誤會”,想就此含糊過去。
然而,李斯根本不吃他這一套!他冷笑一聲,聲音陡然轉厲:
“誤會?揭過?你們演完了這出構陷忠良、污人清白的戲碼,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天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你們表演完了,現在——該我了!”
他猛地轉身,面向皇帝,躬身朗聲道:“陛下!臣,錦衣衛百戶李斯,有本要參!”
“哦?”皇帝聞言,頓時來了興趣,身體都不由自主地坐直了些。這小子居然也要參人?真是稀奇!“你要參誰?所參何事?”
李斯抬起頭,目光如刀,直指那群都察院官員,聲音清晰而冰冷,如同一個個響亮的耳光扇了過去:
“臣一參,都察院右都御史齊云,及其黨羽,結黨營私,把持言路,黨同伐異,將朝廷監察之器變為打擊異己之私器!”
“臣二參,都察院眾御史,今日無憑無據,僅憑風聞猜測,便羅織罪名,構陷朝廷命官,其心可誅,其行可鄙!”
“臣三參,都察院尸位素餐,放著真正的貪腐蠹蟲、通敵細作不去查,卻整日盯著官員家宅私事、褲襠風流,本末倒置,徒耗國帑!”
“臣四參,都察院……”
李斯口若懸河,一條接一條,直接將“結黨營私”、“構陷忠良”、“瀆職無能”、“混淆視聽”、“敗壞朝綱”等十幾項大帽子,毫不客氣地扣在了整個都察院的頭上!
其言辭之犀利,罪名之嚴重,比起剛才都察院彈劾他的那幾條,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一連串的反擊,如同疾風驟雨,直接把剛才還氣焰囂張的都察院眾人給打懵了!他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這什么情況?!我們才是原告啊!怎么轉眼之間,就變成被告了?!而且還是被這小子用更狠的罪名給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