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欺身近前,兩人在極近的距離內快速過了幾招,刀光劍影閃爍。
在濃郁的血腥味中,李斯敏銳地嗅到了一絲若有若無、卻極其特殊的清冷香氣——那是一種如同雪后寒梅,又帶著些許藥草苦意的冷香!
這味道……與他從血刀僧口中逼問出的,關于其上線“判官”的描述,幾乎一模一樣!
李斯瞳孔驟然收縮,攻勢一緩,脫口而出:“是你?!‘判官’?!”
那黑衣女子聞言,雙眸瞬間睜大,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她萬萬沒想到,僅僅交手幾個回合,對方竟然僅憑一絲氣味就道破了她的身份!
“你……”她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李斯眼中瞬間爆發出熾熱的光芒,仿佛看到了移動的金山:“拿下你,老子得換多少有價值的情報!”
黑衣女子迅速壓下心中的驚駭,聲音恢復清冷,帶著挑釁:“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李斯剛想再次全力出手,將其擒拿,不遠處卻突然傳來了南銀江和北照海殺豬般凄厲的求救聲:
“李大人!救命啊!有刺客!!”
“李大人快來救我們啊!!”
李斯臉色一沉,暗罵一聲:“媽的!調虎離山?!”
那黑衣女子(判官)見狀,發出一聲得意的輕笑:“呵,看來李百戶今日是留不住我了!后會有期!”
說罷,她猛地擲出一枚彈丸,落地瞬間爆開大團濃密刺鼻的煙霧,瞬間遮蔽了視線!
“想走?!”李斯身形一動,就想沖入煙霧追擊。
然而,《魅影神功》帶來的極致速度讓他瞬間又折返回來——他必須先確保南銀江和北照海這兩個“重要人證”兼“新晉都察院首領”的安全,否則皇帝那邊不好交代。
他身形如電,幾個起落便回到了前院南銀江和北照海所在之處。只見這兩人抱頭蹲在墻角,嚇得渾身發抖,面色慘白,周圍幾名錦衣衛持刀護衛,如臨大敵。
“人呢?!”李斯厲聲問道。
南銀江驚魂未定,指著后院方向,結結巴巴道:“走……走了!他們剛剛想殺我們!幸虧……幸虧我等急中生智,高聲呼喊李大人您的名號!那些賊人定是被您的神威所震懾,這才倉皇退去!李大人果真神威蓋世啊!”
旁邊幾名負責保護他們的錦衣衛面色古怪,其中一人低聲回稟:“大人……其實……賊人并未真的沖過來,只是露了個面,兩位大人就……就開始鬼哭狼嚎地求救,我等為了保護兩位大人周全,沒敢擅自離開去追擊……”
李斯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多說。他此刻沒心思理會這兩個慫包的丑態。
他剛想再次動身去追查“判官”的蹤跡,腳步卻猛地頓住,眉頭緊緊鎖起,一個極其蹊蹺的念頭涌入腦海:
“不對……宮里剛剛下了處置賴長安的旨意,這邊賴府就慘遭滅門……時間點卡得這么準?是殺人滅口,還是……另有所圖?”
李斯壓下心中的疑慮,對著正在搜查現場的錦衣衛下令:
“仔細搜查!看看賴府少了什么東西沒有!特別是書房、密室,任何紙張、信件、賬本都不要放過!”
就在這時,王爍帶著大批增援的錦衣衛匆匆趕到,他一臉急切地沖到李斯面前:“大哥!賊人呢?!”
李斯臉色不太好看,吐出兩個字:“……跑了。”
王爍眼睛一瞪,難以置信:“什么?!對方武功這么高?居然能在大哥您手下跑掉?!” 他可是深知李斯實力的恐怖。
旁邊的錦衣衛趕緊低聲解釋了一下剛才的情況,重點強調了是因為要保護南銀江和北照海這兩位新晉的都察院大佬,才讓賊人趁機遁走。
南銀江和北照海在一旁聽得面紅耳赤,尷尬地撓著頭,心里卻是不以為意:什么罪犯功勞,哪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王爍聞言,毫不客氣地對著兩人鄙夷道:“豬隊友!”
兩人被罵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不敢回嘴。
現在還得指望錦衣衛保護呢,更何況旁邊還站著一個煞神李斯。
李斯沒理會這點小插曲,目光落在昏死在地上的賴長安身上,對王爍道:
“去,把這老王八蛋弄醒!問問他,怎么會和‘地府’扯上關系?府里是不是藏了什么東西,才招來這滅門之禍!”
“地府?!”王爍倒吸一口涼氣,“他們來了?!”
李斯眼神冰冷:“是地府的判官!剛才交手,我聞到了血刀僧供出的那股特殊香氣,絕不會錯!”
王爍瞬間激動起來:“能抓到地府的判官!這是多大的功勞啊!說不定能順藤摸瓜,把整個地府在京城的老巢都掀了!” 他說著,目光不善地再次掃向南銀江和北照海。
一想到自己拿了大哥一把村雨妖刀,就欠下了一百五十多萬兩的“巨債”,王爍就覺得肝疼。
不行,必須得替大哥把這筆“損失”從別處找補回來!眼前這兩個礙事的家伙就是最好的肥羊!
他眼珠一轉,立刻對著南銀江和北照海發難,語氣嚴厲:
“二位大人!你們可知,因為你們貪生怕死,胡亂呼救,導致我大哥錯失了擒拿地府核心要犯‘判官’的天大功勞!此等過失,該當何罪?!”
李斯聞言,心中暗笑,表面上卻故作大度地擺擺手:“誒!小趙,怎么說話呢!此事……也不能說一定是二位大人的過錯。畢竟性命攸關,情有可原嘛。”
南銀江和北照海:“???”
我們就是喊個救命,怎么還扯上罪過了?這還帶訛人的?!
王爍卻不依不饒,繼續危言聳聽,扣著大帽子:
“我看他們就是故意的!說不定他們就是地府安插的奸細!故意毛遂自薦跟來,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配合那‘判官’逃走,掩護他們撤退!”
話說到這里,李斯的目光也適時地變得“不善”起來,帶著審視和懷疑,緩緩投向二人,聲音低沉而充滿壓迫感:
“二位大人……對此,可有什么話要解釋的?若是解釋不清,或者拿不出足夠的‘誠意’……那本官恐怕就只能據實上奏陛下,懷疑二位與地府逆黨有所勾結,故意放跑欽犯了!”
南銀江和北照海徹底懵了!
我們就是為了活命喊了兩嗓子,怎么就成了勾結逆黨、放跑欽犯了?!
這頂大帽子扣下來,不被抄家滅族,也得落個革職查辦、流放千里的下場啊!
兩人嚇得腿都軟了,冷汗直流。
王爍見狀,適時地“提醒”道:“大哥,這擒拿地府判官的功勞,關系到朝廷安危,價值連城啊!這損失……起碼得值個二百萬兩雪花銀吧?要是賠不起,我看還是上報陛下,依法查辦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