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還想留著她明日再用早膳,再以永安侯夫人的身份對你虛情假意一番?”
李乾被懟得啞口無言,臉上火辣辣的,那剛剛平復(fù)一些的屈辱和恨意再次涌上心頭。
他重重一點頭,眼中最后一絲猶豫化為狠戾:“好!就今晚!”
就在這時,李斯腦海中那道冰冷的機械音再次響起:
“叮——檢測到宿主制造并掌握重大完結(jié)情報:【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趙昆之死】。”
“情報價值判定:極高!”
“根據(jù)情報價值生成新任務(wù):【父債子‘售’】。請將【趙昆之死】的情報售賣予‘有需要的人’。”
“任務(wù)獎勵:武技·龍爪手(批語:擒拿鎖喉,分筋錯骨!)。”
李斯腳步微微一滯,眼神變得有些古怪。
……這系統(tǒng),是讓自己出賣老子啊?
不過……他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老爹不就是用來關(guān)鍵時刻頂缸和出賣的么?
很合理。
李乾與李斯分開后,并未直接回書房,而是腳步一轉(zhuǎn),朝著大夫人的主院走去。
院內(nèi)靜悄悄的,之前的鑼鼓喧囂早已平息,只剩下蟲鳴。
李乾推門而入時,大夫人王氏正坐在梳妝臺前,手忙腳亂地將一支略顯歪斜的發(fā)簪扶正,又快速理了理微顯凌亂的衣襟。
她的臉頰上還殘留著一絲未曾完全褪去的紅暈,眼神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惶和強裝出的鎮(zhèn)定。
“侯…侯爺?您…您怎么回來了?不是去京郊大營了嗎?”
王氏站起身,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努力擠出一個溫婉的笑容。
李乾目光陰沉地掃過她略顯倉促的妝容和并不自然的姿態(tài),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甚至帶著一絲疲憊:
“營中無事,便先回來了。方才府中喧鬧,說是進了飛賊,沒驚擾到你吧?”
“沒…沒有。”王氏連忙搖頭,手指下意識地絞緊了帕子,
“妾身一直待在房里,沒敢出去。侯爺沒事就好。”
“嗯。”李乾淡淡應(yīng)了一聲,視線在屋內(nèi)掃過,仿佛能聞到那絲若有若無的、不屬于他的氣息。
他心中殺意更盛,臉上卻愈發(fā)平靜,
“你沒事便好。今夜府中不寧,我還有些公務(wù)要處理,便去書房歇了,你好生安歇吧。”
說完,竟是不再多看王氏一眼,轉(zhuǎn)身便走。
王氏看著李乾毫不留戀離開的背影,愣了片刻,隨即臉上溫婉的表情瞬間崩塌,化為一片扭曲的怨毒和鄙夷。
她猛地將手中的帕子摔在妝臺上,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罵道:
“沒用的窩囊廢!就知道去書房!連個賊人都抓不住,攪了老娘的興致!”
“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活該一輩子當(dāng)個武夫莽漢!”
她越想越氣,只覺得胸口堵得慌。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賴忠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走了進來,恭敬地道:
“夫人,侯爺吩咐廚房給您熬了安神湯,讓您壓壓驚。”
王氏正在氣頭上,聞言更是火冒三丈,看都沒看那碗藥,尖聲罵道:
“壓驚?我看他是想氣死我!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還有臉給我送安神湯?”
“拿開!我不喝!這個窩囊廢!就知道擺這些沒用的場面功夫!”
賴忠低著頭,眼神閃爍,嘴上卻勸道:“夫人息怒,侯爺也是一片心意。這湯藥是上好的安神藥材熬的,您喝了也能睡得好些。”
王氏罵了一通,似乎也累了,又或許是覺得跟一個下人生氣有**份,沒好氣地揮揮手:
“行了行了,放那兒吧!看著就心煩!”
賴忠依言將藥碗放在桌上,恭敬地退了出去。
王氏又獨自生了一會兒悶氣,覺得口干舌燥,瞥了一眼那碗黑漆漆的湯藥,最終還是端起來,一邊喝一邊低聲咒罵:
“哼,算他還有點良心……不過照樣是個沒用的廢物……”
藥湯下肚,帶著一絲苦澀,卻也似乎真的帶來些許安寧的假象。
她放下碗,覺得有些困倦,便喚來丫鬟伺候她更衣,準(zhǔn)備歇下。
然而,她剛躺下不久,房門竟又一次被推開。
李斯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月光在他身后拉出長長的影子,映照著他冰冷無波的臉龐。
王氏嚇了一跳,擁被坐起,驚疑不定地看著去而復(fù)返的“兒子”:
“李斯?你…你怎么來了?深更半夜,闖入母親寢室,成何體統(tǒng)!”
李斯緩緩走進屋內(nèi),反手輕輕掩上門,目光落在王氏那張強作鎮(zhèn)定的臉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母親?呵。我來,是有一件關(guān)于‘故人’的消息,覺得有必要告知母親一聲。”
王氏心中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預(yù)感瞬間攫住了她:“你…你說什么?什么故人?”
李斯慢條斯理地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針,狠狠扎進王氏的心口:
“就在剛才,城外破廟。那位與母親‘情誼深厚’的禁軍趙副統(tǒng)領(lǐng),趙昆……他死了。”
“什么?!”王氏如遭雷擊,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瞳孔驟然收縮,
“不…不可能!你胡說!你騙我!”
“騙你?”李斯冷笑,“尸體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那破廟里躺著呢。聽說……死狀頗為凄慘。
母親若是不信,大可以親自去看看,也好……送他最后一程?”
王氏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呼吸變得急促,她死死盯著李斯,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絲說謊的痕跡,但只看到一片令人絕望的冷漠和殘忍的真實。
“不……不會的……昆哥……”
她喃喃自語,猛地掀開被子,像是瘋了一樣,甚至顧不上穿戴整齊,只胡亂披了件外衣,尖聲對守在外間的貼身丫鬟喊道:
“備車!快!悄悄從后門走!快去備車!”
丫鬟被她狀若瘋魔的樣子嚇壞了,不敢多問,連忙跑去安排。
深更半夜,一輛沒有任何標(biāo)識的馬車悄無聲息地駛出永安侯府后門,直奔城外破廟。
慘白的月光下,破廟更顯陰森。當(dāng)王氏在丫鬟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沖進廟內(nèi),看到那個躺在血泊中、面目全非、渾身冰冷僵硬的熟悉身影時,她整個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