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起頭,眼中那壓抑不住的瘋狂野心和熾熱,幾乎要溢出來!
他對著李斯,聲音帶著一絲因激動而產(chǎn)生的顫抖:
“大人!卑職……卑職想改個名字!從今日起,卑職愿更名為——趙高!愿以此名,時刻鞭策自己,為大人效死,登臨絕頂!”
李斯敏銳地捕捉到了趙高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權(quán)欲和瘋狂,心中冷笑一聲:
(果然,狼崽子喂飽了,獠牙就更利了。光給甜棗還不夠,大棒政策也得加緊,得讓他時刻記得,誰才是能給他一切也能收回一切的主人!)
想到這里,李斯臉上露出一絲看似隨和的笑容:“改名?隨你。不過,既然你雄心萬丈,本官就在臨走前再指點你一二,讓你切身感受一下,真正的頂尖高手站在你面前,是何等的壓迫感!也好讓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趙高(原名趙干)聞言,先是一喜,能得李斯親自指點乃是莫大榮幸,但隨即看到一旁王爍那幸災(zāi)樂禍、仿佛在看傻子的眼神,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王爍更是直接開口,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調(diào)侃:“讓大哥親自‘指點’?哼,不知死活!大哥,我昨天的傷還沒好利索,這次‘指點’我就算了哈!”說完還悄悄往后挪了半步。
趙高這才反應(yīng)過來,李斯口中的“指點”,恐怕絕非尋常的切磋喂招那么簡單!自己剛才被野心沖昏了頭腦,表現(xiàn)得太過急切了!
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進(jìn)退兩難。
李斯卻不管這些,走到院子中央,對著趙高勾了勾手指,語氣帶著不容置疑:“來!用你剛剛獲得的力量,還有你手上那兩根破針,盡全力攻擊我!若是讓我不滿意,覺得你是個不堪造就的廢物,我的手下可不留無用之人!”
他話鋒一轉(zhuǎn),帶著一絲戲謔:“當(dāng)然,若是你能僥幸傷到我分毫,我不但不怪罪,還要給你大大的獎賞!”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趙高把心一橫,知道這是表現(xiàn)也是考驗!他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行壓下心中的不安,雙手緊握那兩桿幽藍(lán)大針,擺開了殺人蜂曾用過的詭異起手式,內(nèi)力灌注之下,針尖微微震顫,發(fā)出“嗡嗡”的低鳴。
“大人,得罪了!”趙高低喝一聲,身形猛地竄出,將新得的《乾坤大挪移》運勁技巧催動到極致,兩桿大針如同毒龍出洞,帶著凄厲的破空聲,一左一右,直刺李斯雙肩要穴!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遠(yuǎn)勝昨日!
然而,面對這凌厲的攻勢,李斯甚至連手都懶得抬一下。
就在大針即將及體的瞬間,李斯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憑空模糊了一下!
下一剎那,趙高只覺得眼前一花,李斯已經(jīng)如同瞬移般出現(xiàn)在他面前,幾乎與他臉貼臉!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李斯眼中那抹冰冷的譏誚。
“太慢。”
伴隨著一聲淡淡的評價,李斯的拳頭,后發(fā)先至,如同出膛的炮彈,毫無花哨地印在了趙高的腹部!
“嘭!”
一聲悶響!趙高只覺得一股無法形容的巨力傳來,五臟六腑仿佛瞬間移位,劇痛讓他眼前發(fā)黑,身子不受控制地弓成了蝦米狀,前沖的勢頭戛然而止。
這還沒完!
李斯另一只手如同拍蒼蠅般隨意揮出,一巴掌按在趙高因痛苦而低下的后腦勺上,然后向下一壓!
“轟——!!”
趙高整個人被這股無可抗拒的力量狠狠地拍在了地上!臉部與青石板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鼻血瞬間飆出,整個人被砸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
緊接著,李斯抬起腳,像是踢開一塊礙事的石子般,隨意地一腳踢在趙高的腰側(cè)!
“嗖——!”
趙高如同一個破麻袋般,被直接踢飛出去,撞在院墻根下,哼都沒哼一聲,直接昏迷了過去。
整個“指點”過程,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前后不過一兩個呼吸。
王爍在一旁看得嘴角直抽抽,強(qiáng)忍著才沒笑出聲來,低聲啐了一口:“該!讓你丫的飄!”
李斯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整理了一下并無線頭的衣袖,對王爍吩咐道:“把他弄醒,告訴他,這就是差距。想登高是好事,但別看不清腳下的路。交給你了,我先走了。”
說罷,李斯不再看昏迷的趙高一眼,背負(fù)雙手,神態(tài)悠閑地邁步出院,朝著齊王安排宴飲的方向瀟灑離去。
次日,天光微亮。
趙高(內(nèi)心祈禱:別來了別來了…)
剛運功完畢,就看見李斯笑瞇瞇地站在院中,對他勾了勾手指。
趙高膝蓋一軟,差點當(dāng)場跪下,帶著哭腔道:“大人!小人知錯了!小人愚鈍,不配‘趙高’之名,小人還是叫回趙干吧!”
李斯笑容不變,眼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別呀!趙高這名字,本官越聽越喜歡,大氣!怎么?你不喜歡本官親自指點你武功?”
趙高看著李斯那“和煦”的笑容,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連忙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喜……喜歡!小人喜歡!多謝大人栽培!”
李斯?jié)M意地點點頭:“那不就行了?來,今日指點你三招。”
趙高:“……” (吾命休矣!)
接下來的過程,依舊是樸實無華,且枯燥。
李斯說三招,就絕不用第四招。
第一招,拳透腹背,趙高感覺昨天的飯都要被打出來了。
第二招,掌按天靈,他整個人被拍進(jìn)地里三寸,眼冒金星。
第三招,腳踢流星,他化作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精準(zhǔn)地砸進(jìn)院角的草垛里,眼前一黑,徹底失去意識。
等他再次恢復(fù)知覺,已經(jīng)是三個時辰之后,日頭都快偏西了。
往后的日子,便陷入了這種極其“樸實無華”的循環(huán)。
李斯每天醒來,神清氣爽,第一件事就是來到院中,對早已等候(或者說瑟瑟發(fā)抖)在那里的趙高進(jìn)行“親切指點”。
這儼然成了他晨間必不可少的醒神活動。
畢竟,訓(xùn)狗之道,在于不斷重復(fù),強(qiáng)化記憶。要讓這條野心漸生的惡犬牢牢記住,誰才是執(zhí)鞭之人。
于是,趙高的作息變得極其規(guī)律:
晚上——不敢睡覺,拼命修煉《易筋經(jīng)》和《乾坤大挪移》,消化李斯灌頂?shù)墓αΓ伦约哼M(jìn)步慢了,第二天被打得更慘。
白天——被李斯用各種“樸實無華”的招式“指點”,然后飛出去,昏迷,美美地睡上一覺(被動)。
而李斯在完成每日的“訓(xùn)狗”功課后,便瀟灑轉(zhuǎn)身,去找齊王。兩人依舊是接著奏樂,接著舞,享受著齊州頂級的奢靡生活,仿佛前幾日的腥風(fēng)血雨從未發(fā)生過。
日子就在這般“充實”且“單調(diào)”的循環(huán)中一天天過去。
直到七日后……
這一日,趙高如同往常一樣,硬著頭皮準(zhǔn)備迎接清晨的“指點”。
他甚至已經(jīng)提前運起了護(hù)體罡氣,雖然知道這在大哥面前如同紙糊。
然而,李斯卻并未像往常一樣出現(xiàn)在院中。
就在趙高忐忑不安,懷疑大哥是不是想換個新花樣折磨他時,一名錦衣衛(wèi)力士匆匆跑來,單膝跪地,激動地稟報:“趙大人!太子殿下儀駕已至城外三十里!攜保龍一族高手,即將入城!”
趙高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一股難以言喻的、如同刑滿釋放般的狂喜瞬間沖垮了他所有的情緒!
他再也抑制不住,竟是直接仰面向天,眼淚鼻涕一起涌出,發(fā)出了一聲撕心裂肺、卻又充滿了解脫的嚎哭:
“嗚嗚嗚嗚——!!!終于……終于結(jié)束了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