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舔狗”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李斯身體晃了晃,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褪去,他深深地看了楊夕一眼,那眼神充滿了“絕望”和“心碎”,然后松開了原本緊握的拳頭,仿佛徹底放下了什么。
他聲音沙啞,帶著無盡的疲憊和疏離:“對不起……是我打擾了。我……我會離開你的,不會再讓你為難。”
說罷,他決絕地轉身,步履有些踉蹌地朝著賭場大門外走去,背影顯得無比落寞和蕭索。
王爍也趕緊扛起那裝了幾百萬兩銀票的大包袱,狠狠瞪了楊夕一眼,丟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想我大哥到底圖你什么!圖你懷疑他?圖你把他往火坑里推?”
然后,他快步追著李斯離開了。
楊夕郁悶,傷心略帶疑惑:難道不是圖我身子?!
……
剛走出賭場不遠,拐進一條僻靜的巷子,李斯立刻直起了腰,臉上哪還有半分傷心絕望,他趕緊拉住王爍,壓低聲音,興奮地問道:
“怎么樣?!怎么樣?!二弟,我剛剛那波演技怎么樣?!夠不夠真?夠不夠慘?有沒有把她唬住?!”
王爍放下銀票包袱,對著李斯豎起了兩個大拇指,臉上滿是崇拜,壓低聲音激動地道:
“大哥!絕了!簡直是入木三分,登峰造極啊!那眼神,那語氣,那轉身的決絕!”
“尤其是最后那句‘我會離開你的’,那股子心碎又強裝堅強的勁兒!小弟我服了!五體投地!”
“我看那娘們兒都快愧疚哭了!咱們這招以退為進,妙啊!”
李斯得意地嘿嘿一笑,拍了拍王爍的肩膀:“都是兄弟配合得好!走,先找個地方,把這些‘精神損失費’安頓好!”
“接下來,就等著咱們的‘尊上大人’,親自來請咱們回去了!”
李斯和王爍在巷子里剛合計完,還沒走出幾步,旁邊巷口突然鬼鬼祟祟地探出個腦袋,接著高耀祖整個人蹦了出來,把正沉浸在“表演成功”喜悅中的李斯嚇了一跳。
“高兄?!你……你沒走?”李斯有些意外。
高耀祖嘿嘿一笑,搓著手,臉上寫滿了“我想看熱鬧”幾個大字,嘴上卻掩飾道:“我這不是……覺得里面事情可能不簡單嘛!萬一那娘們……呃,我是說弟妹,萬一她跟你翻臉動手,兄弟我好隨時帶人沖進去支援你啊!”
他身后不遠處,果然還跟著幾個探頭探腦的豪奴。
李斯心中暗笑(這紈绔子弟還挺八卦),面上則露出恰到好處的“感激”:“有勞高兄掛念了!一點……一點私事,已經處理完了。”
高耀祖瞧李斯雖然說得輕松,但眉宇間似乎還殘留著一絲“落寞”(其實是剛才演技的余韻),便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問道:
“玉兄,我看你出來時神色不太對,弟妹沒為難你吧?要是她敢欺負你,你跟兄弟說,在這應天府,我……”
李斯擺擺手,打斷了他的“仗義執言”,嘆了口氣:“沒什么,只是有些累了。多謝高兄關心。”
高耀祖眼珠一轉,立刻順著話頭問:“那玉兄現在打算去哪里?回……弟妹那兒?”
李斯搖搖頭,語氣帶著幾分“蕭索”:“初來乍到,還沒個固定的落腳地方。我打算先就近找個客棧安頓下來,再從長計議。”
“嗨!我還以為什么大事呢!”高耀祖一聽,猛地一拍大腿,聲音都提高了八度,
“找什么客棧啊!寒磣!太寒磣了!都來應天府了瞧不起哥哥我是不是!”
“我名下的莊子、府宅多了去了!空著也是空著,隨便挑一套順眼的,送你住著就行了!就當是兄弟我給玉兄你的喬遷之禮!”
李斯聞言,臉上露出“遲疑”之色:“這……這怎么好意思?太麻煩高兄了!”
高耀祖把眼一瞪,故作不悅:“玉兄!你這話說的可就太見外了!咱們可是兄弟!過命的交情!”
“說謝字那就沒意思了!再說這點小事,跟我贏……呃,跟咱們兄弟的情誼比起來,算個屁啊!”
他不由分說,拉著李斯的胳膊就往外走:“走走走!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看地方!保證你滿意!”
李斯半推半就,苦笑道:“高兄盛情,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高耀祖一邊走,一邊仔細觀察李斯的臉色,感覺他興致似乎還是不高,便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擠眉弄眼,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曖昧笑容:
“玉兄,我看你心情還是不太爽利啊?是不是還為里面那點事兒煩心?要我說啊,不就是一個女人嘛!天涯何處無芳草!”
他大手一揮,豪氣干云:“走!兄弟我帶你們去個好地方!保證讓你把什么煩惱都拋到九霄云外去!”
王爍在一旁立刻來了精神,湊上前問道:“高哥,啥好地方啊?”
高耀祖嘿嘿一笑,壓低聲音,卻掩不住得意:“當然是咱們應天府姑娘最多、最水靈、最會伺候人的地方——‘天仙閣’!”
“頭牌清倌人蘇小小,那琴棋書畫是一絕,模樣更是沒得說!關鍵是賣藝不賣身,有格調!兄弟我做東,給玉兄接風洗塵,順便去去晦氣!”
李斯聞言,臉上終于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點頭道:“既然高兄有此雅興,那小弟就卻之不恭了。不過,今日一切花銷,必須由我來結賬,否則我寧可不去。”
高耀祖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不行!你這不打我臉嗎?真當我傻子?要不是你,我能贏么?!能認識你這么好的兄弟嗎?今天必須我請!誰搶我跟誰急!”
高耀祖摟著李斯的肩膀,興致勃勃,“那咱們這就出發?馬車就在前面等著呢!”
李斯微微一笑,仿佛心中的“郁結”也被這兄弟情誼沖散了不少,頷首道:“好!一切聽高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