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爺親自引著李斯和蘇婉清走向宴會廳內更核心的位置,態度比剛才還要熱情幾分。
李斯獨自坐在席位上,那副生人勿近的傲慢姿態,自然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和低聲議論。
“嘖,這位新晉的小侯爺,架子可真不小啊!”
“何止是架子大,簡直目中無人!也不知道是真有底氣的虎逼,還是個愣頭青。”
“是不是真有料,試試不就知道了?”
“急什么,這種場合,還怕沒有出頭鳥?”
正議論間,蘇婉瑜到了!
蘇婉清眼見上去迎接!
李斯喝酒時候,蘇婉清與她同父異母的姐姐蘇婉瑜一同走了過來。
蘇婉瑜今日也是精心打扮過,見到李斯,她規規矩矩地斂衽行禮:“見過世子。”
李斯依舊是那副德行,只是從鼻子里“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仿佛對方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下人。
蘇婉清見狀,連忙再次替李斯解釋(背書):
“姐姐莫怪,相公他在家對永安侯也是這個態度的。”
蘇婉瑜內心又恨不上面:“無礙!不妨事!妹夫就這性格!”
內心卻是腹誹:他什么逼樣老娘心里清楚!
一旁的小公爺聽到這話,心里總算又信了幾分:看來這家伙不是針對我,是真對誰都這鳥樣!
小公爺出于禮節,也上前與蘇婉瑜打招呼。
蘇婉瑜見到身份尊貴、年輕英俊的小公爺,臉頰微紅,眼神不自覺地流露出幾分傾慕,含羞帶怯地回禮,試圖多攀談幾句。
李斯看著這一幕,眉頭又皺了起來,直接對蘇婉清吩咐道:
“帶你姐姐去那邊轉轉,男人之間要說話,女人家待在這里算怎么回事?”
蘇婉清立刻應聲,拉著有些不情愿的蘇婉瑜離開了。
待她們走遠,李斯直接看向小公爺,開門見山地問道:“小公爺,成親了沒?”
小公爺被這突兀的問題問得一懵:“……尚未。”
李斯繼續追問:“那有心上人了?”
小公爺內心瘋狂腹誹:這李斯怎么回事?問問題都這么直接且**的嗎?但他還是老實回答:“……也沒有。”
李斯點了點頭,一副“這就好辦了”的表情,然后用一種宣布晚飯吃什么似的平淡語氣說道:
“那正好。我這大姨子,蘇婉瑜,看上你了。給句痛快話吧,你覺得怎么樣?”
“什么?!”小公爺直接被這石破天驚的話震得目瞪口呆,手里的酒杯差點沒拿穩。
一旁的蘇婉瑜雖然被拉走了幾步,但耳朵尖,隱約聽到李斯的話,瞬間臉頰爆紅,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心里又氣又急,卻不敢反駁。
“李……李兄!何出此言啊!這……這……”
小公爺結結巴巴,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場面。
李斯卻一副“你裝什么傻”的表情,指了指蘇婉瑜剛才站的方向(雖然人已經不在那兒了):
“她剛才看你的眼神,都快滴出水來了,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還用我多說?”
小公爺張口結舌,臉憋得通紅,這讓他怎么接?承認?太輕浮!否認?好像也不對!
李斯見他支支吾吾,臉色一沉,語氣帶上了壓迫感:
“怎么?小公爺是看不上蘇家門第?還是看不上我永安侯府?或者……是看不上我李斯?”
說話間,李斯看似隨意地握著手里的酒杯,只聽“咔嚓”一聲細微脆響,那白玉酒杯竟在他掌心被硬生生捏成了齏粉,白色的粉末從他指縫間簌簌落下!
小公爺看得眼角狂跳,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這……這是什么手勁?!
他瞬間想起關于李斯武力值的某些傳聞,連忙擺手,聲音都帶上了點顫音:
“沒!沒有!李兄誤會了!絕無此意!”
李斯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拍了拍手上的粉末,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回頭我在蘇府等你來提親。要是不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小公爺,雖然沒有明說,但那股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就是耍我李斯玩。”
說罷,他像是為了加深印象,隨手在旁邊一人合抱的紅木柱子上輕輕一拍。
“嘭”一聲悶響,不顯山不露水,但當他手掌移開時,柱子上赫然留下了一個清晰無比、深約半寸的完整手掌印!
小公爺看得頭皮發麻,冷汗都下來了!這實力……
也太恐怖了!這哪是商量,這分明是強買強賣啊!
他還想再掙扎解釋兩句,李斯卻已經不耐煩地擺擺手,語氣像是在打發自家小弟:
“行了,都是一家人了,不用客套。過幾日你去蘇家的時候我們再細聊,現在先去招待其他客人吧,別怠慢了。”
小公爺徹底懵了,腦子里嗡嗡作響:怎么就成一家人了?!我答應什么了?!
看著李斯那副“事情已經定了,別再煩我”的表情,以及柱子上那個觸目驚心的手印,小公爺把所有辯解的話都咽回了肚子里。
憋屈得差點內傷,只能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拱了拱手,腳步虛浮地轉身離開,需要好好冷靜一下,思考這飛來(或者說強來)的“姻緣”該如何處置。
李斯看著小公爺失魂落魄的背影,端起侍女新奉上的酒杯,愜意地抿了一口。搞定一件“小事”,心情不錯。
許久之后,英國公府宴會廳內已是冠蓋云集,珠光寶氣。
受邀的賓客大多是京城頂級的勛貴子弟和清流名媛,言談舉止間透著與生俱來的優越感。
李斯冷眼旁觀,從他們彼此熟稔的寒暄和隱晦的眼神交流中,大致判斷出這群人多半是親近太子一系的。
正當絲竹聲悠揚,賓客們紛紛按照指引落座時,廳外忽然傳來內侍清越悠長的唱喏:“太子殿下駕到——!”
霎時間,滿堂俱靜,落針可聞。
所有賓客,無論剛才在做什么,都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齊刷刷地站起身,迅速整理衣冠,垂首躬身,面向廳門方向,臉上帶著恭敬與期待。
動作整齊劃一,仿佛演練過無數次。
唯獨一人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