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僧說完,磕頭如搗蒜:“大人!小的知道的真的全說了!再也榨不出來了!求大人饒小的一命??!”
李斯冷哼一聲:“哼!骨頭軟成這樣,老子就沒見過你這么沒出息的反派!”
說罷,似乎嫌他聒噪,隨手一巴掌扇過去,直接將本就虛弱不堪的血刀僧扇得昏厥過去。
處理完血刀僧,李斯眼神不善地看向了旁邊正在整理記錄的王爍,心里琢磨著怎么從這小子身上把損失撈回來。
王爍被李斯看得心里發毛,靈機一動,趕緊說道:
“大哥!您別急!我覺得這情報……其實很有價值!”
他拿起自己剛才記錄的小本子,開始發揮。
只見王爍筆走龍蛇,將血刀僧那些原本平平無奇的罪行,全都寫出了花樣:
普通的殺人越貨,被他寫成“疑似為掩蓋地府某項秘密行動而進行的滅口”;
幫地府處理臟活,被他描繪成“執行地府核心計劃的關鍵一環”;
甚至連血刀僧無意間殺死那幾個錦衣衛,都被他腦補成“因該錦衣衛小隊可能掌握了地府滲透朝廷的初步證據,故遭其上線‘判官’下令緊急清除”;
他還著重渲染了那個“判官”的神秘身份——聲音年輕的官家小姐、頂級的云錦布料、清冷神秘的香氣……
這些細節在王爍的筆下,充滿了陰謀的氣息,指向了朝廷高官甚至皇室內部可能存在的巨大黑手!
經過王爍這么一番“藝術加工”,原本一份價值有限的外圍成員口供,瞬間變成了一份揭露神秘組織“地府”可能深度滲透朝廷、圖謀不軌的驚天密報!
重要性提升了何止十倍!
李斯拿過王爍重新“潤色”過的記錄,仔細看了兩眼,眼前頓時一亮!
他拍了拍王爍的肩膀,臉上終于露出了點笑容:
“行啊小子!沒想到你還有這手!黑的都能給你描成五彩斑斕的黑!不錯不錯!這話要是這么寫,這情報的價值……那可就不一樣了!”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周韜,或者其他什么冤大頭,看到這份“重磅情報”時那震驚又不得不掏錢的表情了。
王爍見李斯滿意,也松了口氣,連忙表功:
“都是大哥教導有方!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咱們這也不算完全造假,只是……只是適當突出了一下重點!”
李斯看著王爍那副“我懂,我都懂”的諂媚樣子,心情稍微好了點,大手一揮,故作大方道:
“看在你小子這么上道,筆桿子也還算利索的份上,這次被你聽去的關于‘地府’的情報,老子就不額外收你銀子了!”
王爍心里頓時咯噔一下,暗自咋舌:
“真狠啊!合著一起聽的,這還原本打算收我錢呢?!”
他臉上卻不敢表露分毫,反而堆起更加感激的笑容:
“多謝大哥!大哥寬宏大量!”
李斯滿意地嗯了一聲,繼續敲打道:
“回去之后,你知道該怎么做嗎?”
王爍立刻挺直腰板,表決心般說道:
“大哥!你放心!你看我的!我一定把我們家伯爵府,還有我那個倒霉老丈人吏部侍郎家的那些見不得光的‘情報’和‘強暴’……啊不是,是‘情報’和‘把柄’,統統給大哥您搞來!”
“到時候將他們一舉拿下,讓他們知道知道誰才是爹!”
李斯這才真正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拍了拍王爍的肩膀:
“懂事!真上道!不過,一碼歸一碼,今天教你的這些‘本事’,這學費,可得另算?。 ?/p>
王爍心里在滴血,臉上卻笑得像朵花:
“明白!明白!大哥的教誨價值連城!”
“只要小弟我搞到錢,第一時間就孝敬您老人家!”
“嗯,這還差不多?!崩钏裹c點頭,吩咐道:
“行了,別愣著了,把這黑風寨給我仔細搜刮一遍!”
“看看有什么值錢的玩意兒,然后咱們帶著這禿驢回衛所交差!”
“好嘞大哥!”王爍立刻屁顛屁顛地行動起來,干勁十足。
他先是沖進黑風寨大當家的房間,翻箱倒柜,找出不少金銀珠寶,粗略估計也得有幾萬兩。
隨即自己揣起來一些,準備以后還賬用!
又在床頭暗格里發現了一兩本粗淺的外功秘籍,隨手揣進懷里。
最后,他在一個上了鎖的匣子里,找到了一些信件。
王爍把搜刮到的東西連同信件一并交給了李斯。
李斯對金銀和秘籍只是隨意掃了一眼,便揣進了自己懷里(主要是銀票),然后拿起那疊信件,漫不經心地翻看起來。
看著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果然有點端倪……怪不得這黑風寨能在離京城不過二十里的地方安營扎寨,逍遙這么久……”
李斯晃著手中的信件,冷笑道,
“原來是朝中負責剿匪事宜的那位兵部員外郎,私下里養的看門狗??!”
“專門替他干些見不得光的臟活,順便還能虛報剿匪開銷,中飽私囊。”
王爍湊過來,好奇地問:“大哥,這信里寫了什么?”
李斯將信件收起,臉上露出一個算計的笑容:
“寫了什么?寫了咱們升官發財的路子!”
他拍了拍裝著銀票和信件的胸口,招呼王爍:
“行了,別磨蹭了!背上這禿驢,咱們下山!”
王爍看著地上死狗一樣的血刀僧,又看了看陡峭的山路,臉頓時垮了下來,但也只能認命地彎腰,費力地將血刀僧扛在肩上,每一步都走得齜牙咧嘴。
李斯走在前面,悠閑自在,美其名曰:
“這是在鍛煉你的體魄和耐力!武者,就是要能吃苦!”
王爍在心里暗暗發誓:
“等老子以后混出頭了,第一件事就是收他十個八個小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