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走后的第二天,老巷的清晨少了些熱鬧。陳爺爺打開書店門時,習(xí)慣性地往巷口望了望,往常這個時候,周先生總會提著剛買的豆?jié){油條過來,笑著喊他“陳叔,吃早飯了”??山裉煜锟谥挥酗h落的櫻花瓣,安靜得能聽見風(fēng)吹過樹葉的聲音。
他彎腰撿起一片完整的櫻花瓣,輕輕夾進(jìn)那本深棕色的筆記本里——這是周先生留下的,昨天夜里他翻了好幾遍,空白的紙頁好像在等著被填滿。正想著,小宇背著書包跑了過來,手里還攥著一張畫:“陳爺爺,您看我畫的周爺爺!”畫紙上的周先生站在櫻花樹下,手里拿著書簽,旁邊還畫了個小小的郵箱,“我想把畫寄給周爺爺,讓他知道老巷的櫻花還在落。”
陳爺爺笑著摸了摸小宇的頭,從書店里找出個信封,幫他把畫裝進(jìn)去:“咱們一起去寄,再給周先生寫幾句話,告訴他巷里一切都好?!眱扇俗叩较锟诘泥]局,小宇踮著腳把信封投進(jìn)郵筒,還特意拍了拍郵筒的蓋子,好像這樣信就能快點送到周先生手里。
從郵局回來,陳爺爺看見張嬸正在巷口收拾攤子。往常這個時候,周先生會幫著端粥碗、擦桌子,現(xiàn)在張嬸一個人忙得滿頭大汗。陳爺爺走過去,拿起抹布幫著擦桌子:“張嬸,我來搭把手。”張嬸笑著道謝:“還是您有心,周先生走了,我這攤子都顯得冷清了。”
正說著,李叔扛著工具箱過來了:“陳叔、張嬸,我想著把巷尾的石板路修修,前兩天下雨,有幾塊石板松了,別絆倒人。”陳爺爺和張嬸都點頭贊同。很快,王伯也來了,手里拿著鐵鍬;林小雅背著相機(jī)路過,見大家都在忙,也放下相機(jī)幫忙搬石板。
幾個人一起動手,李叔負(fù)責(zé)把松動的石板撬起來,王伯用鐵鍬把下面的泥土鏟平,陳爺爺和張嬸則幫忙遞工具,林小雅則拿著相機(jī),把大家修石板路的樣子拍下來——她想著等周先生回來,把照片給他看,讓他知道老巷的街坊們一直互相幫襯。
中午休息時,大家坐在櫻花樹下吃午飯。張嬸帶來了剛蒸好的饅頭,陳爺爺從書店里拿了幾瓶咸菜,李叔則打開了王伯泡的櫻花酒,倒了一小杯遞給陳爺爺:“嘗嘗,給周先生留的那罐,我又泡了些,等他回來就能喝了。”陳爺爺抿了一口,淡淡的酒香混著櫻花的甜,和周先生在的時候一樣。
傍晚時,石板路終于修好了。新鋪的石板平平整整,踩在上面再也不會發(fā)出“咯吱”的響聲。大家站在巷尾,看著修好的石板路,都笑了。陳爺爺忽然想起周先生留下的筆記本,他從口袋里掏出筆,在筆記本上寫下:“今日修好了巷尾的石板路,街坊們都在,一切安好。”寫完,他把筆記本小心地放進(jìn)懷里,好像這樣就能把老巷的事都記下來,等周先生回來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