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牛在石屋外靜坐一整夜。

四眼獾守在他旁邊，不敢睡。

直到天色微亮，賈牛終于開口：

“四眼，我得告訴你……一些從未說過的話。”

四眼獾喉頭一緊：“牛哥，你別嚇我。”

賈牛的目光落在地面，像看見過去幾十年。

“當年我剛被帶到泥林時，其實……什么都不記得。”

“四眼”愣住：“什么都不記得？你的牛族、你的家族、你的出生——”

“全都沒有。”

賈牛的聲音壓得極輕：

“我是在黑泥澗邊被找到的。”

四眼獾倒吸一口涼氣。

賈牛繼續：

“那時澗底亮著一樣東西……光照得我看不見。”

“四眼，你知道那是什么嗎？”

四眼獾發抖：“……十獸圖？”

“不。”

賈牛搖頭。

“是第二獸的遺骨。”

四眼獾心臟像被捏住：“那你——”

“我是被它選出來的。

不是天選，而是……替身。”

風突然揚起，把地面的塵葉吹向遠方。

賈牛抬眼望向大裂縫方向：

“第二獸的力量本不該傳給我。我只是被逼著站在它的位置。”

“那你就是第二獸！”四眼獾聲音顫抖。

“不，我不是。”賈牛堅決否認。

他看著自己的蹄：

“我沒有它的力量，也沒有它的命。我只學會了……在泥里呼吸。”

四眼獾喉頭酸得講不出話。

他第一次明白：

所謂“牛二”，從不是名號。

那是賈牛帶著恐懼撐起來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