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愣了半晌,還是伸手接過看起來賣相不錯的三明治:“行。”
兩個人并肩去了地下室。
林知夏要去拉主駕駛車門的時候裴羨南道:“我來開吧,你吃早飯。”
林知夏沒猶豫就把車鑰匙遞了出去。
坐進副駕駛,因為跟對方并不熟悉,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林知夏索性就低頭吃起了早飯。
三明治還帶著溫熱,一口下去林知夏的眼睛瞬間亮了。
“這味道很不錯,你是在小區附近早餐店買的嗎?”
裴羨南視線落在前方,聞言腦袋都沒側一下,稀松平常地說:“不是買的,是我做的。”
“你做的?”
林知夏驚訝地看向他。
裴羨南也側頭看了她一眼。
男人見她眼底滿是驚異,一雙眼睛溜圓,像是他之前養過的一只波斯貓,唇角溢出一絲笑意,嗯了聲說:“我平常會晨跑,回家之后就會自己做早餐。”
林知夏沖他豎起大拇指:“很厲害。”
不像她,每天睡眠時間都不夠了,哪里還有心思晨跑?
“跑一跑對身體好。”
“噗——”
林知夏捂住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見裴羨南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林知夏想了想道:“你剛才說那個話的語氣好像我以前學校的老教授,所以我沒忍住笑了。”
裴羨南眉眼一沉:“我很老嗎?”
林知夏趕緊搖頭:“咳,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語氣像。”
“嗯。”
林知夏覺得有點尷尬,生怕又說錯什么搞得氣氛僵硬,索性埋頭吃三明治。
說來也好笑,林知夏跟程燕凜談了七年,除開大學的時候程燕凜經常給她買早餐,她從未吃過程燕凜親手做的任何東西。
反倒是兩個人參與工作之后,她經常擔心程燕凜辛苦,一有空就煲湯給他送過去。
現在想想她真是太傻了。
他倆一個法醫一個醫生,誰又能比誰清閑到哪里去?
她在這邊想辦法硬擠時間去見他,想方設法對他好,而他呢?
下班要她去接。
聚會喝多了酒也要她去接。
甚至偶爾想出去玩玩旅游攻略也是她來做。
一句餓了她就橫跨整個樊城去給他送吃的。
程燕凜又為她做過什么?
這段感情一直都是她在付出,也難怪程燕凜那么有恃無恐敢腳踏兩條船。
想起這些事,手里的三明治都不香了。
林知夏垂下手,嘆息了一聲。
“怎么了?”
身側裴羨南忽然出聲,林知夏嚇了一跳,這才想起來今天開車的是那個省廳調過來的第一神探。
“抱歉,剛才想事情想入迷了。”
“是在想案子嗎?”
林知夏詫異挑眉,裴羨南給她的印象是話不太多但講禮貌還算是紳士的那種,可昨晚到現在的相處,她發現他溝通**好像挺強的。
難道是因為他們是鄰居的關系?
鄰居加同事,雙重身份疊加,他會想打好關系好像也正常。
這么想著林知夏態度就自然了一些:“是。”
“這次的連環奸殺案至今還沒個具體方向,嫌疑人A的DNA不在基因庫,所以我們無法準確核查到對方的身份,至于昨晚那個……”
“那個人名叫羅學,是一名大學生。”
“大學生?”
林知夏很驚訝:“大學生怎么會模仿殺人?”
談起案子,裴羨南的聲音就冷凝了許多:“未必是模仿殺人,我們目前只知道羅學的DNA殘留在了死者體內。”
林知夏點頭:“這樣說確實更嚴謹。”
“具體細節我們可以稍后再談。”
車子緩緩停在了車位上,林知夏一邊解安全帶一邊納悶地問:“稍后?”
“嗯。”
裴羨南將車鑰匙遞給林知夏:“我先去見見領導,也跟其他人打聲招呼。”
林知夏哦了聲,將車鑰匙裝進包里才后知后覺,他要去干嘛跟她說做什么?
而且……稍后到底是要干嘛?
林知夏百思不得其解,總覺得裴羨南說話讓她有點云里霧里。
但眼看著上班打卡的時間臨近,林知夏也沒時間多想,一溜小跑去了法醫部,踩點打上了卡。
何菊還是第一次看到林知夏這樣匆忙的樣子,抿唇笑了笑:“其實知夏姐你可以今天休息一天的。”
法醫這項工作,除開日常任務以外,最基礎的工作內容就是驗尸。
但由于什么時候驗尸這種事不受他們控制,所以法醫也經常日夜顛倒。
有時候大半夜的有尸體他們也需要立即過來加班。
像是昨晚那樣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發生。
通常來說如果第二天沒有緊急驗尸工作大家是可以在家里休息充足再來,畢竟工作是死的人是活的,這點人性化還是有的。
“沒事,昨晚最后那個線索讓我有點在意,鬧鐘醒了也睡不著干脆就過來了。”
何菊熟練地給林知夏準備了咖啡:“老規矩不加糖。”
林知夏伸手接過,沖何菊微微一笑:“謝謝。”
負責整理資料以及接待工作的助理很快也到崗。
不等何菊問她干嘛去了她就大喇叭似的把刑偵隊來了個大人物的事給說了。
林知夏正在看昨晚的驗尸報告,聽了一耳朵有些詫異地問:“你昨晚不是見過了嗎?”
“昨晚跟今天差別甚大,好多人都跑去看熱鬧了。”
林知夏眼底滿是疑惑。
不都是裴羨南嗎?能差別多大?
半個小時之后林知夏就知道了。
她呆愣愣地看著穿著一身警服走進法醫部的男人,向來波瀾不驚的眸子里帶著毫不掩飾的驚艷。
男人本就身材絕佳,再穿上那一身代表正義的制服,簡直帥得沒邊。
這妥妥就是制服誘惑啊!
如果說穿著私服的男人疏離淡漠,帶著一股子難以接近的高冷。
那么穿著制服的男人就宛如神祇,讓人不自覺就心生敬佩不敢有絲毫褻瀆。
他大步朝著林知夏走來時,林知夏感覺好像有一束光跟隨著他移動。
在那道光的照射之下,一切罪惡都將無所遁形。
在林知夏發呆的時候裴羨南已經走到林知夏面前。
他舉起右手敬了個禮。
林知夏不明所以,也跟著敬禮。
四目相對間,林知夏清晰地看到了裴羨南眼底流淌的笑意。
“刑偵一隊隊長裴羨南,誠邀法醫林知夏加入專項組,一起調查連環奸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