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夫可能解毒?”李伯連忙問。
沈青竹:“幽夢是以前那些帝王為長生,找諸多術士煉制出來的一種丹藥,這東西能讓人頭腦處于極度清醒的狀態,且情緒亢奮。
但后期伴隨的卻是難以入眠,且睡著之后容易夢魘的后遺癥,長此以往哪怕是醒著也容易出現幻覺,厭食,情緒逐漸失控。
以后哪怕身邊的人都分辨不清楚甚至將之當成威脅自己的怪物,最后自相殘殺。”
說完他盯著紀宴安:“而且這東西,要長期使用才會達到這樣的效果。”
紀宴安苦笑,是啊,要長期使用。
所以,他身邊最親近之人背叛了他。
紀宴安到底是個少年郎,經歷過那么多事,他不怕自己會死,但他怕自己哪天分不清現實和虛幻對自己身邊之人動手。
等清醒過來看見滿地親近之人的尸體以及滿手鮮血的自己,那才真的會讓他崩潰。
一旁的李伯更是著急得落淚。
“這可如何是好,沈大夫求您救救我家世子吧。”
紀宴安眼神里情緒不定,聲音都帶著幾分暗啞。
“你既然能診斷出來,可有解。”
“若是無解,還請沈大夫幫我壓制。”
最起碼,讓他安排好其他人,不讓他們再卷入朝廷的漩渦中。
“能治。”
不等李伯高興激動,他又道:“但不是現在。”
李伯著急:“這,這是什么意思。”
紀宴安也盯著他。
“需要的藥我沒有。”
李伯迫不及待地問:“需要哪些藥材,我們去找!”
沈清竹:“以前的夜郎國苗嶺山脈深處,有一種名為擬鳳的神鳥,此鳥形似傳說中的鳳凰,全身紅羽,長尾。
此鳥的血液是一種極其珍貴的藥材,但也因其珍貴被追捧大肆捕捉,至今為止,幾乎沒人見過了。”
“南詔哀牢山有一種藍紫色的靈蛇,其身巨大,且有毒,但它的蛇膽卻是最好的解毒圣品。”
“最后一種,生長在雪山極寒之地的一種雪靈草,此草全身雪白,只有草的經絡為金色。”
“這三種藥材基本都近乎滅絕,反正自我知道這三種藥材起,就從未見過,只翻閱的古籍中才有關于這三種藥的少量記錄,所以想要找到,很難,而且很危險。”
“夜郎國地形復雜,群山環繞,苗嶺山更是毒蟲甚多,進入那里面很容易迷失方向,南詔多毒瘴,藍靈蛇不僅是巨蟒,更是毒蛇,而想要在茫茫雪山找到雪靈草,不用我多說你們也知道其中難度。”
聽完沈青竹的話,李伯只覺得兩眼一黑。
“這,世子的毒竟如此難解?!”
沈青竹把自己的工具收起來。
“幽夢是以前那些帝王花費無數人力,財力尋找的稀有藥材煉制出來的,后成為禁藥且數量極其稀少,已經很久沒出現過了。”
李伯想到那些給世子下毒的人心里就恨得滴血。
紀宴安自嘲一笑:“他們倒是舍得。”
這么難得的毒都用到他身上。
“沈大夫可能壓制?”
沈青竹點頭:“三年,我只能幫你壓制三年。”
紀宴安深吸一口氣:“夠了。”
李伯紅著眼睛:“世子放心,就算拼了老奴這條命,也一定要幫你把藥找到!”
紀宴安擺了擺手:“再說吧,現在我身邊的人不多,不能都用去找藥。”
比起派人找那些危險且幾乎不可能找到的藥,他更希望在這三年內,把該解決的事情都解決了。
“李伯,去收拾一間屋子,讓沈大夫住下來。”
李伯點頭:“沈大夫這邊請。”
沈青竹點頭,朝紀宴安行了一禮就轉身離開。
人走后,紀宴安一個人在房間內待了會,一直沒任何動靜,這讓周嬤嬤有些擔心。
終于,在周嬤嬤快忍不住敲門的時候,里面傳來了紀宴安的聲音。
“周嬤嬤。”
周嬤嬤推門走了進去,姜云歲見狀也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跟在周嬤嬤后腳跟進去。
“擺膳吧。”
紀宴安調整好情緒,不管如何,哪怕厭食他也得努力吃點東西,否者不等三年,他的身體就徹底垮了。
周嬤嬤擔心地看了他一眼就出去準備膳食了。
姜云歲站在原地看看周嬤嬤再看看紀宴安。
她呢?跟著誰?
認真思考了幾秒后,她還是聽陳廚娘的話,跟著世子。
于是挪著腳丫子慢吞吞地走到紀宴安身邊。
“那我要做什么啊?”
突然發現還有個人的紀宴安:…………
“什么時候來的?”
姜云歲挺直了小身板說話:“好一會了,在外面,然后跟著周嬤嬤進來。”
紀宴安看著她的頭發,招手:“你過來。”
姜云歲自然是聽話的走過去。
然后腦袋上的頭發就被捏住了,還扯了扯。
姜云歲不滿撅嘴,小奶音滿是抗議:“不要弄我頭發,壞掉了就不好看啦。”
氣呼呼的腮幫子上的軟肉都鼓起來了。
紀宴安就是心情不好手欠一下。
欺負了下小孩,他心情好點了。
松開手,姜云歲立馬往后撤了倆腳丫子,然后摸摸自己的頭發。
還好沒亂。
陳嬸子今天給他梳的頭發她可喜歡呢。
紀宴安:“去給我拿本書來。”
他指著不遠處的案桌。
姜云歲哦了一聲,小步走過去,她有點矮,也看不清楚桌上都是些什么書,只踮著腳尖伸長了小胳膊隨便拿一本。
“給你。”
“識字嗎?”
紀宴安看了眼書,指著書上的幾個大字問她。
姜云歲一點沒猶豫的搖頭。
“笨,這么大的人了還不認字。”
姜云歲郁悶,她的記憶里,姜云歲好像開始學習認字了。
但查了下記憶,再看那字,她還是感覺好陌生。
紀宴安指著書上的幾個大字教她:“這幾個字讀《孫子兵法》記住了沒?”
姜云歲湊過去,然后自信點頭:“嗯,記住了。”
紀宴安把書放下,讓她跟著。
然后坐到書案前,執起毛筆龍飛鳳舞地寫了個字。
寫完后拿起紙吹了下,招呼姜云歲過去。
“來看看,這個字讀什么。”
姜云歲有點不想過去,她一只文盲小蘑菇,干什么要她認字。
但要聽話。
小家伙磨磨蹭蹭的,撅著嘴不情不愿的來到他邊上。
看了眼,腦子里一片空白。
有點眼熟,不確定再看看。
紀宴安嘴角上揚,撐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一張小臉皺巴巴,愁眉苦臉的小人。
心情更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