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個低賤的賤婦,你敢這么叫我?信不信我讓人撕爛你的嘴!”
段珍珠被“死豬”兩個字戳得臉色漲成豬肝色,手指著蘇秀兒。
冬松往前一步,將蘇秀兒護在身后,滿臉寒氣地盯著段珍珠:“你敢撕蘇姑娘的嘴,我就先撕了你的嘴。”
冬松雖然年少,可那股由內而外的狠勁,卻一下子鎮住了段珍珠。
段珍珠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靠近她帶來的這些家丁。
這些家丁都是她特意挑選出來的,沒有其他優點,就力氣大,身體強壯。
她今日并不想來道歉,可父親說了,為了讓皇上看到他們段府的態度,這道歉她必須來。
不過只需要走過場,做做樣子就行。
段珍珠扭頭看向那監刑官喊道:“寧大人!這賤婦不僅不接道歉,還辱罵我!你要為我做主!”
武平侯寧世子寧碩辭在刑部任職,只是湊巧監刑官有事,才臨時過來代職。
他一向公正不阿,自然不會偏幫任何一方,更不會讓段珍珠在他眼皮底下鬧事。
何況昨日蘇秀兒敲登聞鼓的事,他也有所耳聞。
不畏權勢,寧死也要討一個公道,有點虎卻又難得率真。
在京城這種地方,不多見。
寧碩辭清了清嗓子:“段小姐,陛下有旨,命你向蘇姑娘賠禮道歉,不是讓你尋釁滋事的。方才你先出口辱罵蘇姑娘,本就不合規矩,休要再鬧。”
段珍珠沒有想到寧碩辭不幫自己,寧碩辭的妻子可是她的表姐啊。
他們之前可是有親戚關系!
原以為寧碩辭今日突然過來,是替她撐腰的。
段珍珠頓時委屈的紅了眼眶,跺了跺腳:“姐夫……”
“叫本官寧大人!”寧碩辭皺眉糾正。
段珍珠臉上頓時像是被甩了一耳光,不情愿的絞著帕子改了口:“寧大人,可她罵我死豬了!”
蘇秀兒趴在擔架上,下巴微抬,氣死人不償命地道:“我明明叫的是珍珠珍珠珍珠,聽著像是死豬,你誤會了。”
“噗!”冬松沒有忍住笑了出來。
沈回嘴角也浮起一抹笑。
段珍珠這下更加心堵,她扭頭黑沉著臉盯著寧碩辭:“姐夫,你聽到了,她又罵我。”
“叫寧大人!”寧碩辭再次糾正,看向蘇秀兒,嚴肅地道:“蘇氏,休得再挑釁。”
“好的,寧大人。”蘇秀兒抿了一下唇,脆聲聲答應。
雖然不過短短時間的接觸,可就憑寧碩辭兩次糾正段珍珠要公私分明,她就對寧碩辭這人印象不錯。
而且她這樣看著,總覺得寧碩辭特別眼熟。
像是在哪里見過。
寧碩辭被蘇秀兒這俏皮的模樣逗笑,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又嚴肅著一張臉道:“段小姐,道歉吧!”
段珍珠站著沒有動,她是來走過場的,根本沒有想過跟蘇秀兒正式道歉。
讓她給這低賤的賤婦道歉憑什么么?
她可是官家小姐。
寧碩辭端正的站著,睨著段珍珠:“段小姐,不愿道歉,是想要抗旨?”
段珍珠被逼得沒有辦法,咬著牙齒內心掙扎了許久,才吐出一口濁氣。
寧碩辭雖為武平侯寧世子,可也是出了名的倔驢。
否則也不會因為得罪了人,被外放三年。
也就是一個月前才被調回京城,家眷昨日才進的京。
她還以為寧碩辭經過幾年的磨煉,終于聰明些了,沒有想到比以前還要倔。
出門前父親才說了,她若是再給他惹事,就要將她送去鄉下。
鄉下那種地方只配蘇秀兒這種賤民待,她才不要去。
段珍珠狠狠甩了下裙角,往前挪了幾步,朝蘇秀兒正式鞠躬行了禮:“我錯了。”
“什么,我聽不見!”蘇秀兒眼里含著笑。
“蘇秀兒,你別得尺進寸。”段珍珠憤恨。
“段小姐,看來你還是想抗旨不遵!”蘇秀兒無所謂,說完又看向寧碩辭:“寧大人,你看要不要把這個情況上報上去呢?”
反正早得罪段珍珠了,她不介意再得罪一點。
寧碩辭認真地點頭:“可!”
說著就要往鋪子外面走。
段珍珠氣得紅了眼睛,她絕對相信寧碩辭這倔驢說到做到。
被逼無路,她只能又向蘇秀兒鞠了一躬行禮,大聲重復道:“我段珍珠不應該放狗追咬蘇小寶,我知道錯了,今日特意向蘇秀兒、蘇小寶道歉。”
蘇秀兒滿意地點了下頭,她知道段珍珠絕非真心道歉。
可段珍珠從心里就看不起他們,想要段珍珠真心道歉,怕是永遠不可能。
這會不過也是為了出一口氣。
要的就是那一個公道!
寧碩辭也點了一下頭,在鋪子里找了一圈道:“怎么沒有看到另一位受害者?”
“小寶在后院跟周伯在一起。”冬松代蘇秀兒回答。
“嗯。”寧碩辭想了一下,公事公辦地點頭:“另一位受害者還小,由其母代替接受道歉也行。”
說著,將隨身攜帶的文書遞到了蘇秀兒面前。
“蘇氏,她已經向你道歉,賠付的五百兩銀子也已經交付衙門,明日就會連同魏明澤所交付的一千兩全部給你送來,你跟段小姐的恩怨就此結束。請你畫個押。”
蘇秀兒看了一眼公文,確定無誤后,沾上印泥,蓋上了自己的手指印。
寧碩辭這個人真的正直不管閑事,他拿到文書便沒有再停留,直接離開回衙門交差歸檔。
他不過剛走,蘇小寶就從后院住宅,到了前面鋪子里面。
蘇小寶一到鋪子里,就緊緊靠在蘇秀兒身邊,戒備地盯著還沒有離開的段珍珠。
段珍珠眼珠子在鋪子里轉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那酒樓掌柜臉上,目光閃了閃,心中有了主意。
“掌柜,你的鋪子轉給我如何,無論蘇秀兒這個村婦給你多少銀子,我都在那基礎上漲一百兩。”
父親叫她別鬧事,她這可沒有叫鬧事,而是公平交易。
蘇秀兒聞言臉色變了變,拳頭捏得咯吱響:“段珍珠,你有病吧!”
段珍珠鄙夷地居高臨下看著蘇秀兒:“蘇秀兒,本小姐這不叫有病,本小姐這叫有錢。你一個低賤的賤婦,即便拼著一身傷告了御狀又如何?本小姐即便不用權壓你,也有一百種辦法治你。”
“哈哈哈……”
段珍珠說著就得意地在鋪子里轉了一圈,那猖狂的模樣,似乎鋪子已經到了她的手里。
這就真的很氣人。
冬松抿緊了唇。
他早發過誓,不讓小主子再受欺負。
他往前跨了一步,也對那掌柜說道:“掌柜,無論段府給你多少銀子,我也在她給的基礎上漲一百兩,買下后送給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