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秀兒瞧著她娘臉色不佳的臉,為了不把她娘氣出好歹,還是選擇聽話地轉(zhuǎn)身出門,并輕手輕腳把門關(guān)上。
去弘文館進(jìn)學(xué)?那是只有皇親國戚才有資格入學(xué)的地方,她根本沒敢想,認(rèn)定她娘又是在吹牛。
對于她娘打了皇上,皇上沒有對她娘追責(zé),只有一種可能。
當(dāng)初她娘對皇上和長公主是救命之恩,而且她娘是皇上求之不得的白月光?
雖然她不想承認(rèn),但她娘的確長得很漂亮。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唉!”
娘長得太好看也是一種負(fù)擔(dān)。
蘇秀兒重重嘆了口氣,回房間換了身衣服,照常去酒樓忙碌。
昨日訂鮮豬肉的人增多,就需要更加早起。
而且增加人手,擴(kuò)店一事,也需要盡快安排起來。
當(dāng)郡主躺平享福?
大概這輩子都沒有這種命!
一墻之隔,一道挺拔的身影,也一直默默在關(guān)注著一切,啞仆周仆起來得早,人一上年紀(jì)就容易沒有睡眠。
他彎著腰,默默抱起一堆草料,前往馬廄,一道清冷的聲音就從身后響了起來。
“周叔,麻煩您給父王去封信,催一催,他到底還有多久才能進(jìn)京!”
周叔回頭比畫了個手勢。
今日早朝,皇上足足晚到了將近一個時辰,大臣們站的腰酸背痛,好不容易皇上來了,默默地抬頭,發(fā)現(xiàn)他們一向威嚴(yán)的帝王,竟然頂著一張鼻青眼腫的臉。
等昔日沉穩(wěn)地帝王不經(jīng)意抬手,摸到嘴角的淤青時,痛得皺了皺眉,可嘴角卻是溢出了笑。
活見了鬼?冷面魔王的帝王笑了!
大臣們紛紛擦眼,等再看去時,帝王唇邊的笑意已經(jīng)消失。
等下了朝,大臣們?nèi)齼蓛赏鶎m門走,忍不住交頭接耳。
“你們瞧見圣上臉上的傷了嗎?這是誰打的?”
“不會是淑貴妃吧?”
“我還看到皇上笑了!除了淑貴妃還會有誰?”
“這淑貴妃真是恃寵而嬌,以前也就是慫恿皇上不早朝,現(xiàn)在還和皇上對打,偏偏皇上還將這當(dāng)成是樂趣,真是成何提統(tǒng)!”
大臣們紛紛嘆氣搖頭。
一襲朱紅色官服的溫棲梧,跟隨著隊伍也往宮門口走。
他只聽,沒有參與到議論,在聽到淑貴妃和皇上對打時,哂笑著搖了搖頭。
當(dāng)初那身材孱弱的少年長大了,看似能扛起大盛江山,可骨子里還是小家子氣。
為了一個女人情緒大起大落,只專注兒女情長如何能就大事?
想到淑貴妃昨夜從他府里離開,那副不情不愿的模樣。
他更是嘆了口氣,抬頭看了眼湛藍(lán)的天空,心中惋惜。
蘇鸞鳳,這就是你一手培養(yǎng)起來的帝王啊,你若是看到他這副模樣,大概會失望吧!
倚蘭宮。
消息傳回來的時候,盛裝打扮的淑貴妃沒有忍住,又一連砸了好些個名貴青花瓷瓶才堪堪消了氣。
她張牙舞爪,哪有半分在皇上面前的溫良:“憑什么?又不是本宮打的,憑什么讓本宮背禍!”
銘玉與其他在殿里伺候的宮女都巧妙躲避著,不讓自己被碎瓷片濺到。
見淑貴妃發(fā)泄完了,銘玉才重新走近勸道:“娘娘,大家能這么想,那是證明皇上心里只有您,勉強(qiáng)也算好事。”
“而且現(xiàn)在不是生氣的時候,皇上和長公主的恩人,那蘇秀兒的娘,蘇寡婦來了。皇上昨晚對您失約,就是去見的那蘇寡婦了,皇上臉上的傷大概也是在鮮豚居弄的。”
“您這個時候再生氣不理皇上,萬一皇上被那蘇寡婦哄走了如何是好?”
“她一個寡婦也配?”淑貴妃嗤笑,撫了撫頭上的步搖,想了想,最終還是不放心,驕傲地問:“探子可有看清楚,那個蘇寡婦長得如何?”
銘玉垂著眸,害怕被遷怒的小聲回道:“娘娘……那蘇寡婦風(fēng)韻猶存,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
“混賬,她一個寡婦也配?”淑貴妃咬牙,一口否決。
銘玉不敢接話。
憤怒過后,淑貴妃喘著粗氣,胸口上下起伏地道:“本宮就不相信,她一個寡婦再好看,能好過看本宮?本宮可是大盛第一美人!如若不然,皇上當(dāng)初也不會求著本宮入宮了。”
“而那蘇寡婦,如果皇上真在意她,當(dāng)初就會納她入宮,又豈會讓她成了寡婦?只要本宮出現(xiàn),勾勾手指頭就讓皇上回心轉(zhuǎn)意,不過本宮不在乎!”
“本宮說了,皇上不認(rèn)錯,就再也別來理本宮。銘玉,走,去御花園看白玉蘭!”
御花園的白玉蘭花圃是皇上下朝必經(jīng)之路,淑貴妃分明不是去看花,而是去堵皇上的。
銘玉知道自信的淑貴妃,到底是把她的話聽進(jìn)去了。
御花園樓亭水榭,奇花異景多不勝數(shù),尤其是各種各樣的花圃,經(jīng)過花匠精心培育開的艷麗,那大片大片的白玉蘭清香撲鼻,在大多顏色艷麗的花朵當(dāng)中就是最清新的存在。
淑貴妃讓人捧著風(fēng)箏到的時候,皇后正坐在花圃旁畫畫。
“她怎么在?”
淑貴妃往前走的腳步頓時停住,精心畫過的柳眉不滿地皺起。
銘玉看了一眼:“大概也是聽到皇上昨晚留宿蘇寡婦那里坐不住了!”
淑貴妃冷哼一聲,用手指捂著半邊唇笑了。
“這些年在宮中被本宮打壓得抬不起頭來,深居簡出的,本宮還以為她當(dāng)真不在乎了,原來都是做戲啊。也是,本來皇上也只是初一十五去她宮中,再來個人平分,她怕是連初一十五也占不到了。”
“走,過去!”
淑貴妃得意地看了眼銘玉。
“皇后,淑貴妃過來了!”白娟低聲稟報。
宣紙上,一片白玉蘭花圃被畫得栩栩如生,隨著白娟的話落,最后一朵白玉蘭在皇后手中完成。
她擱下畫筆,無悲無喜,只是淡淡道:“收了吧!”
“皇后這是討厭妹妹嗎?妹妹剛來,就要走?”淑貴妃接過銘玉剛摘下來的白玉蘭把玩,目光落在那畫好的白玉蘭畫作上。
在一個小宮女收拾畫具時,她輕輕勾腳,使那小宮女撲倒,剛好摔在那副畫作上。
頓時那漂亮的畫作不止碎了,還臟了。
“喲,怎么這般不小心,將皇后姐姐的畫都壞了,真是該死!”淑貴妃嘖嘖兩聲,幸災(zāi)樂禍。
“皇后娘娘饒命!”那小宮女嚇得跪倒在地上,連求饒,心里知道是淑貴妃使壞也不敢說,深知說出來死得會更快。
“這又是在鬧什么?”皇上帶著福德?以及身后侍從路過,停下腳步。
一群人立即行禮,銘玉首先稟告,將小宮女損壞皇后畫作一事說了。
淑貴妃將白玉蘭簪在自己發(fā)間,盈盈看向皇上:“皇上您勸勸皇后姐姐吧,一幅畫壞了再畫便是,別嚇壞了這位小丫頭,她也是不小心的。”
賊喊捉賊!
白娟氣得想要理論,被皇后扯了一把。
每次只要淑貴妃說什么皇上都會信,她已經(jīng)習(xí)慣到麻木。
皇后無悲無喜,屈膝行禮:“皇上,貴妃妹妹說的是,本宮必不會處罰紫溪,臣妾就先告退了!”
“慢著!”皇上出聲。
皇后閉了閉眼,心想狗皇帝又要責(zé)怪她苛刻宮女了,她已經(jīng)做好皇上偏幫偏信,眼盲心瞎的準(zhǔn)備,結(jié)果就聽狗皇帝淡淡道。
“皇后、淑貴妃,你們二人在正好,朕正好通知你們。驚寒、影珩與蘇秀兒婚事延期,婚期不定,迎娶蘇秀兒的人選也不定。蘇秀兒過幾日會正式入弘文館學(xué)習(xí),等她通過年未歲考,朕有重要事情宣布!”
弘文館不面向普通官民,僅招收三類人。
皇子與親王世子、功臣勛貴之女,大后、皇后的親族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