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你最喜歡我了嗎?為什么還要走?”
這句話精準地刺穿了她最后的防線。
原來,她年少時那份孤注一擲的告白,在他心里不是需要被慎重對待的感情,而是可以隨意被提及,甚至可以當作綁架她的工具。
她笑了出聲,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在眼眶里打著轉。
“嗯,我是說過。”她的聲音輕飄飄的,目光在做著無聲的對抗,“但那時少不更事,小叔叔應該不會跟我計較的吧?”
時嶼眼眸中的偏執混合著怒意直直地射向許若初。
他向前一步步朝她逼近,她下意識向后退了兩步,脊背輕輕抵在了墻壁上。
時嶼的動作跟快,他一只手撐在她耳側的墻壁上,另一只手緊隨而至,重重地按在了她另一側的墻壁上,徹底將她禁錮在他身體與墻壁圍成的方寸之地。
“少不更事?”他重復著這幾個字,聲音暗啞危險,“許若初,你現在是想告訴我,你當初說的話都是兒戲?”
許若初目光飄向別處,避開他過于灼人的視線,“小叔叔覺得是,那就是吧,人總是會變的。”
時嶼的手輕撫過她的臉頰,眼底浮現出她從未見過的脆弱,聲音沙啞得厲害,“你是真的想跟林牧時走?”
許若初偏過頭,躲開了他的觸碰。
她以為時嶼的這一番話是他終于想明白愿意松口,畢竟他沒有強留她的理由。
女主人都有了,寵物也不是非留不可。
她緊繃著的神經驟然一松,以至于完全忽略了他眼底正悄然涌起的濃烈得快要溢出的瘋狂。
她輕輕點頭,“是真的。”
“我不準!”隨著一聲壓抑的怒吼,時嶼所有的情緒瞬間沖破了理智爆發出來,平日里的冷靜克制霎那間煙消云散。
他猛地收緊手臂,俯身看她時眼中布滿了駭人的紅血絲,“許若初,你聽清楚了,沒有我的允許你哪也別想去。”
看著時嶼眼中毫不掩飾占有欲,她突然明白,這或許不是她曾以為的愛,他只是不甘自己養了十六年的寵物即將脫離掌控,更無法忍受她的背離是由另一個男人促成。
看著時嶼近在遲尺因情緒失控而顯得有些猙獰的臉,許若初感到一陣恐懼,胃里頓時翻江倒海起來。
她的身體下意識地想要擺脫桎梏,一股生理性的反胃涌上喉嚨。
她的反應更加刺痛了時嶼,他像是想急于證明什么,又像是想要通過某種方式為她刻上專屬他的烙印。
他猛地低下頭,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沒有絲毫溫情,只有純粹的掠奪和侵占。
許若初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用盡全力想要推開他。
可此時的時嶼像一頭發瘋的野獸,力量大得驚人,輕而易舉地制住了她徒勞的掙扎。
他一只手緊緊扣住她的后腦,加深了這個吻,另一只手順著她的脊背向下滑。
他的吻粗暴而深入,舌尖用力敲開她的牙關,唇齒間很快彌漫開淡淡的血腥味。
感受到她僵硬的身體和咸濕的淚水后,時嶼的動作有瞬間的凝滯。
但體內那頭名叫占有欲的野獸,瘋狂地驅使他想要更多。
他的吻開始向下游移,落在她纖細的脖頸上,留下醒目的曖昧紅痕。
那只原本在她后背揉按的手開始不安分地探向她衣服的邊緣,指尖觸及她腰間的肌膚。
他感受到了她的身體因肌膚觸碰而產生了細微的戰栗。
在時嶼還想更進一步時,許若初發出了一聲極輕的嗚咽。
那聲音微弱,卻一下子喚回了他的理智。
他的動作陡然僵住,視線撞進她盛滿淚水的眸子里。
那里滿是絕望。
所有瘋狂的**瞬間褪去,只剩下無邊的恐慌與自我厭惡。
這一次,他已經不能再用喝多了來敷衍了。
他伸出顫抖的手想拂去她眼角的淚珠,指尖剛要觸碰到她的肌膚,動作卻硬生生地僵在了半空中。
他再也沒有勇氣去碰她了。
“若若……我……”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卻發現喉嚨干澀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許若初沒有看他,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順著墻壁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將臉埋進膝蓋里,肩膀無聲地聳動著。
以全身抵觸的姿態做著最后一絲抵抗。
那一聲聲壓抑的啜泣聲一刀刀凌遲著時嶼的神經。
他的腦中一片空白,無法面對接下來的一切。
“這幾天你就呆在這,別去學校了。”他撂下這句話,倉皇地奪門而出,甚至顧不上拿放在沙發上的外套。
許若初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當她雙腿發軟地扶著墻站起身準備出去時,驚訝地發現大門已經被反鎖上了,她在室內根本無法打開。
她這才明白時嶼臨走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他……這是想囚禁她?
這個認知讓許若初渾身發冷,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更糟糕的是,她發現她的手機落在了時嶼的車里。
她將家里可能存放機械鑰匙的地方翻了個遍,一無所獲后,不得不放棄了無謂的掙扎。
好在吳媽臨走前填滿了冰箱,她不至于會餓死在這大平層中。
許若初渾渾噩噩過了一天,時嶼始終沒有回來。
她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他或許真的想用這種方式,像馴服不聽話的寵物一樣,磨平她所有反抗的念頭。
就在她幾乎要對時間失去概念時,玄關處忽然傳來電子鎖開鎖的聲音。
許若初猛地抬起頭,心臟驟然緊縮。
是時嶼回來了?